一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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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給趙景定個死罪。”
鄧聊愣了愣:“什麽死罪?”
“欺君。”落魄的少年太子出口之辭卻絲毫不見落魄。
鄧聊一驚:“殿下是想用那越女作文章?可越女現在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就讓她不要再出現,”微頓,“趙景為攀附公主隱瞞婚約,乃至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
鬥室之中,猝然寂冷。
太子靜靜地看著他,眼裡漆黑暗沉。
鄧聊緩了緩氣息,拜道:“殿下妙計!”
人原本是皇帝要殺的,太子卻要栽贓給趙景。
賭的是皇帝不敢深查暴露自己。
這一計,大膽到有些狂妄。
鄧聊遲疑片刻,問道:“殿下為何如此看重趙景?”
趙景惹了燕國公府,短期內不會有什麽作為了,何況趙景沒有背景,官位也不高,他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值得太子殿下重視的地方。
太子剛剛轉開的眸光又輕飄飄瞥了回來:“鄧卿在向孤要解釋?”
鄧聊悚然:“臣不敢!”
目光掠過,隻覺燭火前,少年身形飄忽不明,晦暗不清……
……
九月十五,望日朝會。
禦史彈劾前駙馬都尉趙景謀害原配,欺君罔上,皇帝大怒,當朝令禦史台監押趙景。
消息傳到燕國公府,掌家的大小姐當場下令全府上下賞一個月月錢。
“這下二小姐肯定高興了!”阿元笑眯眯地說。
李穆將裝著賞錢的錢袋隨手放在案頭,低頭繼續練字時,唇角忍不住微微翹起,心裡有小小的得意。
她應該放心了吧?
可惜小姑娘不知道是他做的,還以為他軟弱無用到只能受她庇護呢!
“你的字怎麽寫得這麽好?”冷不防阿元湊近。
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香氣鑽入鼻間,李穆猝然避開,目光冷冷瞥去。
阿元嚇得退了半步。
李穆拂了拂肩頭,冷冷道:“你我年歲漸長,受二小姐信重出入內宅,尤須謹慎自重,勿要與婢女嬉鬧過度。”阿元比他年長一個月,剛剛滿了十三歲,已經不算小了。
阿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訥訥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門外有小丫頭高聲:“阿宵哥哥,二小姐喚你過去!”
李穆頓時眉目一軟。
小姑娘應該是聽到消息,急著喚他過去說不用離京的事吧?
……
“你今天就走!現在就走!”唐小白一見李穆,便將準備好的小包袱塞進他懷裡。
“過所、文書之類的都給你準備好了,裡面還有一些我自己攢的銀錢,其他的你別帶了,趁天色還早趕緊出城,去鎮州也好,去蜀中也——”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還是去鎮州吧,那裡安全一些!”
李穆皺眉看著包袱:“趙景不是因欺君之罪被禦史台監押了?”
“就是因為他被監押了!”唐小白想暴走。…
本來她還不急的。
燕國公父子在邊關領兵,就算秦宵的身份暴露,也一時扳不倒燕國公府,趙景應該會留著這個把柄等待時機。
但現在!趙景他不好了!被監押了!還被誣陷了欺君之罪!豈不是正好將秦宵供出來以謀自救?
不行!今天就要把小祖宗送走!
“你別問了,聽我的,以後再跟你解釋!”唐小白也不知道有沒有以後,反正先把人送走,“我已經派人給顧五表哥送信了,他會派——”
“我不走!”李穆面色一沉。
難怪準備得這麽妥當,竟然求助了顧回!
這件事她明顯沒有同燕國夫人和唐大小姐商量,卻單單求助了顧回。
顧回就這麽讓她信任?
“你——”唐小白正要開口,忽然被外面呼喊聲打斷。
“二小姐!二小姐!”呼喊著跑進來的是顧氏身邊的婢女,腳步匆忙,笑容滿面,聲音也比平常高了許多——
“二小姐!大喜!庭州捷報,我們國公和公子又打勝仗了!”
……
太興十一年,九月十五,庭州捷報。
燕國公唐世恭於九月初九日攻拔咽城,克突厥歌邏、處月兩部,大捷。
……
太興年初,因皇位更迭導致朝政不穩,西突厥趁機東進,幾乎打過了玉門關。
唐世恭於太興五年任涼州都督,開始與西突厥作戰。
一直到這次庭州大捷,終於將當年失去的國土盡數收回。
捷報傳回,朝野歡慶。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除了捷報,唐世恭還令人呈上來一本奏章。
皇帝正因為庭州大捷喜不自勝,一聽說還有一本奏章,便朗笑著令信使當眾念來。
但聽著聽著,皇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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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庭州驚聞愛女遇襲於京城晉昌裡,痛心疾首,潸然淚下……臣為君國征戰,雖萬死而不辭,惟憐家中妻兒無人庇佑,竟受小人欺凌,幾近喪命……此戰僥幸得勝,臣不敢居功,更無顏求賞,惟願陛下庇護家中妻兒……”
顧氏柔聲細語地複述著,眼圈漸紅,卻又抿唇笑得驕傲。
唐嬌嬌也感動得又哭又笑。
只有唐小白笑不出來。
“然後呢?”她追問。
“陛下已經當眾下令徹查嬌嬌晉昌裡遇襲事,”顧氏嘲諷地勾了勾唇,“再算上欺君之罪,趙景這次死定了!”
唐小白心中暗歎。
先是捏造欺君之罪,然後又是以戰功要挾,燕國公府為什麽敢這麽囂張?真的不怕秋後算帳?
也許書裡燕國公府的覆滅並非全是唐嬌嬌的問題——
“想什麽呢?”唐嬌嬌拍了她一下。
“唔……”唐小白回神,“想趙景,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麽樣——”
……
“庭州大捷?!”趙景自牢房中央猛地站起衝至門邊,“庭州大捷?九月初九?”
怎麽可能?
前世明明是臘月才攻破庭州!怎麽會提前三個月?
莫非是唐嬌嬌……
“燕國公還上了一本奏章……”
奏章的內容, 趙景並不意外,唐世恭一直這樣盲目護短的性子。
如今庭州大捷,正是唐世恭風頭最盛之時,皇帝不會因為他駁了唐世恭的面子。
再加上所謂的欺君之罪,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知道秦家那個孩子能不能成為他的保命符——
“還有一事……”心腹下屬突然目光閃爍不安。
“什麽事?”趙景心裡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
“燕國公府那個小奴……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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