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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第86章 “我明白了”
  這個女人所說的另外一個人,自然指的是江秋。

  梁安清楚這一點,也不由得回頭,直接看向不遠處忙於檢查王楚月狀況的江秋,他半蹲在原處。

  發現他似乎不為所動,可能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沒能理解對話的內容、或者壓根不感興趣。

  全部都有可能。

  但是算了。

  江秋的知情度向來難以捉摸。如果沒法確定情況,梁安只會把這件事暫且拋之腦後,專注於眼前這位涉事的罪犯。

  王楚月還活著。

  她此時已經陷入了劇烈的痛苦之中,若不是江秋雖然看臉“理當”羸弱,實際卻有外科醫生應有的正常身體素質,現在恐怕還需要梁安一起幫忙把老太太先製住。

  “最好的做法,是開刀取出她吞進肚子裡的東西。”江秋面無表情,好像面前的病人沒有因為求生欲涕淚橫流,“我可以做手術。”

  他過於單純無故的殘忍,只有在這時才能通過劇烈的對比凸顯出來。如果換作平時,江秋僅僅是一個過於和煦的怪人。

  “法律程序上會有問題……”梁安揉了揉太陽穴,“但這是緊急避險,我說的。不用擔心其他問題,你動手吧。”

  江秋的職業素養不需要多余的指導,而梁安知道,就算有問題,只要確確實實是江秋這個人動的手,最終也會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不是他說的,而是事實。

  自己這位醫生同窗雖然缺乏感情,卻熟知一切人類醫生在遇到“野生”病人時應該做的事,明白所有知識。

  所有事。

  梁安毫不懷疑。

  醫生點了點頭,去繼續自己的準備,準備拿取自己所要的物資。

  於是梁安也能把目光轉向牆角的趙薔,那位似乎已經束手就擒、別無反抗余地的殺人凶手。

  島上的一切都緣她而起。

  目標僅僅是給自己要殺死的人,創造一個從頭到尾天衣無縫的噩夢,體會到在溫水中沸騰最為深刻的絕望,但用的手段,卻是根據自己實實在在的殺人經歷。

  失蹤者當中包括鄭春生的兒子,他們如今生死不明,而且極有可能是後者——海島上,讓一個人徹底消失比將他們囚禁更加容易。

  而現在,這位將自己的真實面目深藏許久的犯人好像已經束手就擒——在意圖謀殺自己的親生母親,讓她痛苦至極以後。

  “這樣看來,他好像比江卓那個怪物更不像真人……真可笑。”

  趙薔幽幽的聲音在谷倉響起。

  梁安沒有搭理,陳清事實,“趙薔,你知道現在的你沒有任何底牌。我會找到方法離開這座島,然後讓你依法受到最終的處置。”

  無論趙薔怎樣試圖讓他被觸怒,梁安都不會動搖,他相信這一點,因為他也見過許多人這樣說。

  包括自己大腦裡的那個聲音。

  趙薔毫無負擔似地笑笑,“無所謂,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殺人也會累的,你或許不能明白?”

  這是挑釁,然而梁安的目標不在於此,他看了一眼,江秋還沒有回來,便想方設法套出自己想要的線索。

  那是他追究了許久,為此做了許多事,卻最終一無所獲的線索。

  只有現在是個機會。

  成為警察開始正是為了這樣簡單的線索。只有接觸更危險的人,才能最終找到答案,梁安對此深信不疑。

  “你也害怕江卓?”

  “誰不怕呢?”

  趙薔竭力聳了肩,

刻薄諷刺道,試圖讓自己表現出一種更加有底氣的情態,卻驟然泄了氣。  “我從沒見過那樣多管閑事的惡人。好像把自己當成救世主,又偏偏有權利把他們化作現實……”

  梁安深深地看了一眼:“但沒有他,你的手法無法完成。趙薔,你只能承認,你也是被他玩弄於股掌的一員。完全和所有人一樣。”

  趙薔深吸一口氣,“這也是我厭倦的原因。像我這種人,雖然不得不做,但不喜歡做別人手上的彈珠。”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自己非常特殊。然而和她一樣的人很多,梁安心裡這麽說,也並沒有揭穿。

  而在這以後,趙薔便沒有說明任何與江卓相關的事,而是扯了些別的,比如自己的過去——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一點,梁安要趁著這個機會獲取到什麽。

  不過在講完一切她想說的話以後,或許是為了回報“傾聽”的過程,她也做了最終的補充。

  “江卓……呵,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但如果能讓那個人憤怒也是一大樂事。能夠輕易的脫離他的包袱,我恐怕是最幸運的反叛者——我可以死去,但梁警官,你最後會如何?”

  這樣的情境出現以後,還沒等梁安反應,他便不會得到回聲。

  當醫生或許不太容易。

  返回的江秋便見到自己還未曾來得及挽救第一個病人,就出現了一個嶄新的無法挽救的病人。

  趙薔死了。

  “她把刀片藏在了嘴裡。”見到江秋返回,梁安聳了聳肩,“顯然,這位凶手非常熟悉人體失血的速度與頻率,以及最適合自然死亡的身體部位。”

  這位連環殺手的故事,以蓄謀已久自殺為尾聲。

  江秋垂眸看了一眼,大概花了兩秒的時間確認了這一點。

  與此同時,梁安也深深看向他。

  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

  這不是能讓梁警官驚奇的事,他也從未想過要阻止。他能夠從趙薔身上得到線索,趙薔如果活下去,也能夠出賣他——無論對任何人,這都是一種危險。

  梁安不會救人。

  從進入谷倉,甚至來到小島一開始,趙薔就沒想繼續活著。不是因為她犯了罪,而是因為她發覺江秋也在自己的計劃當中。

  江秋這個人在江卓的“安全區”內。或許因為江秋是他的兒子,或許因為其他緣由,但道理總歸如此。

  人們懼怕江卓,也自然懼怕會導致那個人報復的江秋。

  趙薔也不例外。盡管她的自尊不肯直接承認,但她也未曾否認,自己對未來的絕望很大程度源於這一點。

  但梁安沒有阻止這個女人的自殺,哪怕他可能可以做到製止,卻沒有作出任何嘗試——不僅是因為反應太快,也是因為只有她死了,自己的存在才能再次成為秘密。

  只有他與合作者知道的秘密。

  梁安不是完美的人。

  如果用更偉大的解釋來為他的行為開脫,就是只有這樣他才能一直活下去,直到處理那個掌控一切,害死無數人的家夥的最後一刻。

  這應該是……他畢生的理想。

  是嗎?

  恍惚之間,梁安的腦海中再次閃爍出重重疊疊的聲音,宛若二十幾年來徘徊的夢魘聚集於一處。

  自己和趙薔的處境,也許相同。

  噩夢是思想的牢籠,他從未擺脫它們,他從未擺脫她——那個名為母親的女人。

  所以,也許他會淪落到與趙薔同樣的結果?哪怕自己顯然並沒有做出與她相同的惡行——這是他拚命改變的結局,

  等梁安將凌亂的思緒整理完畢,擦去額角的冷汗,他才恍然發覺,江秋的手術已然結束,結果甚至不錯。

  ——他剛才甚至只知道江秋好像有了空閑,來到了自己身邊。

  被放在一邊自行調理,王楚月竟然還活著,只是樣子和死了差不多。

  以神乎其技的手法、操作和記憶能力,江秋在光線極其黯淡的谷倉以極其低廉的條件完成了取出純金異物的手術, 及時挽回了她破敗的生命。

  隨著梁安探究的視線,江秋再垂眸看著地上活著的老人,好像自己只是幫助她吐出了喉嚨裡的棗核,而不是在極端條件下奇跡般從腸胃裡用僅有的簡略刀具,以開刀手術的方式取出異物並縫合。

  但或許,死去的趙薔仍然不會覺得她被這位姓江的醫生打敗。

  ——根據梁安聽到的內容,他這才發覺在王楚月徹底癲狂的那一刻,趙薔的計劃便已經大獲成功。

  這不是隨機安排的一次際遇。

  見到江秋轉眼便關心起了趙薔的死狀,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梁安也盡量試圖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趙薔的死,是她完全自願的結果——或許對她來說,獲得死亡才是饋贈。雖然我沒法改變這一點讓她歸案,但我應該做到這件事。”

  表面上看,梁安似乎在自省,但誰也不知道,這仍舊是謊言。

  而江秋其實也能夠理解……或者說是以一種迥異於梁安想象的方向,直接表示“理解”了他的說法。

  “我明白了。”

  江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明白了什麽。

  雖然梁安不知道他究竟下定了什麽決心,但知道起碼到目前為止,他應該不用再考慮更多。

  很久以前開始,江秋就很好敷衍。

  起碼對熟能生巧的他來說是這樣。

  只是這時的梁安並不知道,這種敷衍會在僅僅幾個小時以後,通過連續不斷的多米諾反應,讓不可預測的江秋再度返還給他怎樣出離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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