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全身一顫,似是沒想到袁紹會突然將這個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自從他兵敗徐州後,就投靠了袁紹,做了個閑散的門客,軍中大小之事他幾乎從不過問,沒想到袁紹會在這麽重大的抉擇面前詢問自己!
隨後劉備面帶惶恐地從眾目睽睽下走了出來,對著袁紹拱手作揖!
“稟主公,在下以為,如今曹操剛剛攻下徐州,又傳惡疾,勢必動搖了軍心,此時若不伐,倘若真等曹操緩過來,恐怕勝負難料!”
“劉皇叔!此言差矣啊!”
田豐一聽頓時急了,直接打斷道:
“曹操的狡詐你又非一日所見,尤其是他旗下還有曹蘇這等鬼才,莫非他算不到您會借此機會過來發難嗎?”
“七十萬大軍,一動便是大動乾戈,勞民傷財,一旦被他率先預料,我等就會陷入被動啊!”
袁紹聽後微微皺眉,捋著胡須道:
“元皓說的在理,曹操興許不知,但曹蘇此人必然會先料到,如此一來,那麽大軍壓境便會起不到奇效!”
說到這裡,他有些懊惱地拍了拍椅子扶手,“可恨我當時埋伏在許昌幾年的精銳將士,沒能奪取這廝的性命,否則又怎會導致現在如此進退兩難的局面!”
這時許攸立刻站出來力挺劉備的建議道:
“主公!那曹蘇雖然有著神鬼之才,但曹操與您之間的差距卻是他不能彌補之處,而且現在曹操旗下城池的民力因曹蘇的那些發明愈發強盛,如果再不出兵,曹操的兵力將會成倍增長!到那時……”
說到這裡,他特意頓了頓,看了一眼劉備然後哀愁道:
“主公!您真的有把握打敗曹操嗎?”
此話一出,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袁紹,就連田豐郭圖都忍不住心中一稟!
許攸這番話,殺傷力不可謂不小!
果然,袁紹在聽到這話後,臉色都黑了幾分,轉頭看向了劉備問道:
“玄德,你也是這個意思?”
劉備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面色難道無比的郭圖田豐,拱手道:
“稟袁公,在下附議許大人的意見,曹賊一日不除,他便會死灰複燃,如若袁公不趁著這次巨大的優勢一舉殲滅,今後再想除掉曹賊,必將難上加難!”
聞言,袁紹沉吟了片刻,隨即站起身來對台下所有將士命令道:
“本將意已決,即日起,發兵攻打許昌,拯救天子於水火之中!誓滅曹操!”
“遵命!”
將士們紛紛起身應命,但唯獨田豐臉色煞白無比,跪在地上嚎啕大喊:
“不可啊主公!不可發兵啊!曹操此時兵峰正盛!更有神人曹蘇輔佐!此等絕不是戰機啊!不是戰機啊!”
然而卻無一人理會他的嗷叫,就連袁紹都冷冷地看著他問道:
“田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我攻打曹操究竟為何意?”
田豐連忙跪著喊道,“主公!田豐只是不希望看到您大敗而歸啊!”
“放肆!”
誰知這話一出,袁紹怒斥一聲,“還未出兵便擾亂我軍心,你是何居心?”
田豐心中一橫,再也顧不上君臣之別,抬頭滿臉激動地說道,“主公!曹蘇此番必定早已經對我軍動態有所預料,您要是此刻發兵,正中他的下懷,必然大敗啊!”
袁紹一聽頓時氣炸了,衝上去直接就將他一腳踹翻在地,厄怒道:
“這仗還沒打,你竟然就敢說我袁紹會敗,田豐,本將給你臉是嗎?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
“是!”
幾個將士紛紛上前將田豐駕著往外走!
許攸見狀不由得露出了一副得意笑容,預示著他在這場納諫中取得了勝利!
然而田豐在看到許攸這幅神態後,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大聲嚷嚷道:
“庸主!佞臣!遲早會兵敗而亡!”
此話一出,袁紹徹底怒了!
“慢著!不用拖出去了!田豐辱我!當即斬首!”
“是!”
外面再次傳來將士們冷冰冰的應聲。
然而這下輪到許攸變了臉色,連忙求情道,“主公!田豐此人雖然可惡,但畢竟也是為主分憂,故此擾亂了心智,罪不至死,還望主公看在田豐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一命!”
平日裡他跟田豐雖然不對付,可一直都只是政見不同罷了,真要因此事而把他給害死了,那他也會有些良心不安的!
袁紹見許攸給了他一個台階下,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揮了揮手道,“田豐!今日若無子遠替你求情,我必殺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壓入天牢,等本將滅了曹操,再來治你的罪!”
田豐心頭顫抖萬分,在被拖出的時候依舊大喊:
“主公啊!不可發兵啊~!”
很快,田豐的聲音就消失在了遠處。
袁紹見狀揮了揮手,眾人紛紛散去!
“玄德!你留一下!”
劉備立刻止步,拱手作揖!
等眾人都散去後,袁紹問道:
“玄德,田豐如此執拗,必然還是有所擔憂,你覺得,現在是進攻曹操的好機會嗎?”
袁紹此時坐在案板前,歎了口氣,感到十分糾結!
剛才也只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果決方才下此命令,田豐的話雖然難聽,但他還是聽了進去,因此又搖擺不定了起來,只能問問這作為旁觀者的劉備意見!
劉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當即拱手道:
“袁公,在下還是那句話,如若此時不滅曹操,今後再想將其剿滅,難上加難,您作為當局者或許不知,但在下與那曹操相處過一年半載,此人胸懷韜略,喜怒不定, 奸詐萬分,必須以雷霆之勢將其碾壓覆滅!”
“一旦您與曹賊之勢形成不相上下的局面,那曹操……絕對不可能再給您這種機會了!”
袁紹聽後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與曹孟德從小長大,他的為人我最為清楚,只是沒想到,昔日故友,竟要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著實唏噓啊!”
劉備卻道,“袁公賢明,故友與天下安危,想必袁公還是能夠分得清的,況且曹操此時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曹操,他志在天下,以大漢為基,荼害天子,光是這一點,袁公就無法容他!”
“說的沒錯!”袁紹聽後不由得笑了笑,“玄德此言,深得我心,只不過玄德啊,你覺得我討伐曹操最大的變數,在於何處?”
聞言,劉備想了想後道:
“曹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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