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悄悄在心底冷笑一聲。
姑母此番行徑,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裴雲惜問候了裴道珠,才含笑轉向顧嫻:“有件大喜事想跟嫂嫂商量,不知嫂嫂可否借一步說話?此事事關重大,嫂嫂聽了必定高興。”
裴道珠又是冷笑一聲。
她阿娘早就跟裴家兩不相乾,裴雲惜倒是喚起了嫂嫂!
顧嫻也不想跟她多做牽扯,委婉拒絕道:“快要開席了,有什麽話,日後再說就是。”
“啊呀,此事十萬火急,關乎阿難余生的幸福,嫂嫂還是快跟我去隔壁詳談吧!”
裴雲惜不管不顧地挽住顧嫻的手臂,幾乎是拽著她去了隔壁。
韋朝露滿臉興奮期待,也跟著去了。
裴道珠挑了挑眉。
她不信她這姑母能有什麽好事。
她飲了小半盞茶,思索片刻,起身離開了廳堂。
隔壁偏廳。
除了裴雲惜母女,裴茂之和弄巧也在,甚至就連顧家人也在。
顧嫻落座,雖有幾分不安,卻還是強撐鎮定,只等對方先開口。
裴雲惜搖著團扇,神神秘秘道:“是這樣的,阿難不僅早已過了說親的年紀,甚至還給別人做過妾。想要堂堂正正地嫁入高門,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只是我有個好主意,可以讓她順順利利嫁進高門,嫂嫂可想聽聽?”
顧嫻端起茶盞呷了一口。
她並不想聽。
裴雲惜滿臉笑容,自顧說道:“崔家嫡子崔慎尚未成親,不僅出身名門,更是一表人才。我尋思著,把阿難許給他那是再好不過,嫂嫂意下如何?”
顧嫻知道崔慎。
崔家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整個家族的。
這等人物,在朝堂上的分量幾乎接近蕭衡,若是聯姻也該擇取同等的士族高門,怎麽可能娶阿難呢?
她不信天底下有掉餡餅兒的好事。
顧嫻語氣淡淡:“還有什麽話,一並說了吧。”
裴雲惜團扇掩面,笑了兩聲,顧左右而道:“我這嫂嫂就是聰明,知曉我還有後話。”
她接著對顧嫻道:“崔家眼高於頂,瞧不上我的掌上明珠。我琢磨著,我家朝露有勢,你家阿難有貌。若是朝露為妻阿難為妾,再加上你和長公主的關系,崔家定然肯答應這門親事。到時候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不僅在後院有個照應,傳出去也是美談一樁,何樂而不為呢?而阿難的後半輩子,也算有個依靠了。”
她喝了口茶,又得意洋洋地說道:“這等好事,可遇不可求,嫂子,你得趕緊抓住機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做妾……
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顧嫻胸膛劇烈起伏,強忍著才沒上去扇裴雲惜的嘴。
她忍了又忍,開口時卻還是帶上了咬牙切齒:“我家阿難已經受過一次委屈,做妾這種事,這輩子絕不會再次發生!我雖然和裴家沒了關系,阿難的身體裡卻還流淌著裴家的血。裴雲惜,你是她的親姑母,推她入火坑這種事,你怎麽忍心乾得出來?!”
偏廳寂靜。
裴雲惜沒料到顧嫻的反應這麽大。
她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因為面子掛不住,她開始變得惱羞成怒:“什麽叫推她入火坑?我可是為了阿難好!建康城有幾個女人能有福氣給崔慎當妾,這等好事你不珍惜,莫非是想讓阿難孤獨終老?天底下怎會有你這麽狠心的女人!哥,你倒是說說她啊!”
安靜坐在旁邊的裴茂之,複雜地看一眼顧嫻。
顧嫻走後的這些天,他過得其實很煎熬。
他以為他有了新妾,
可以瀟灑度日,卻發現庫房裡的銀錢都沒了,就連他的私房錢也被搜刮得一乾二淨。走投無路,他只能求助妹妹,弄到些銀錢。
雖然如此,可弄巧卻不是個擅長勤儉持家的女人。
今兒要吃燕窩,明兒要吃鮑魚,妹妹給的那點銀錢,才幾日就揮霍一空。
他沒辦法,只能去借貸。
可是那些高利貸商人已經不信他,他拿府邸做了抵押,才勉強換到萬兩銀錢。
然而就算是萬兩銀錢,也已經在弄巧的折騰下花去一半。
他簡直不敢想,今後要過怎樣的日子!
他甚至懷疑,再弄不到錢,他以後很可能露宿街頭!
聽說裴道珠如今很是有錢,離開金梁園的時候,甚至還得到九爺的不少饋贈,若是她能把自己接過去住……
等她嫁了人,她名下那些商鋪土地,還不都歸他和他兒子了?
裴茂之想著這等美事,決定緩一緩和顧嫻的關系。
若能重修舊好,那就更好不過了。
他琢磨著,語氣難得軟和:“嫻兒,你便允了這門親事吧。雲惜是難得一見的好姑母,過去何曾虧待過你和阿難?阿難嫁得好,你我才能放心不是?等阿難完成終身大事,我也可以和你重修舊好,只要你好好對待巧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顧嫻被氣笑了。
她如今已不再如從前那般害怕裴茂之。
她正視裴茂之的眼睛:“裴大人請自重,便是給我黃金萬兩,我也絕不會和你重修舊好。至於阿難的婚事,也不需要你們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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