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的揪著不放,讓場面一度陷入僵滯。
賈嬤嬤站起身,沉著臉定定的看著稻花,她真沒想到會在地方官員的女眷中遇到這樣不假辭色的閨秀。
京城裡也有這樣的閨秀,可她們大多都出身高貴,自身底氣很足,可這位顏大姑娘不過一個四品官的女兒,她怎麽敢?
她是太后宮裡的人,不給她面子就是不給太后面子,得罪太后,可不是一個四品官可以承受得起的。
看著稻花鎮定冷靜的眸光,賈嬤嬤心中微沉,這是個不怕將事鬧大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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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要面子的閨秀,她有的是辦法讓她們有苦說不出,可對上這樣豁得出去的閨秀,她也得有所顧忌。
她是太后的人,仗了太后的勢,可也得維護太后的名聲,若傳出她羞辱朝廷命官之女的消息,太后臉上也不會好看。
想到這些,賈嬤嬤真的有些頭疼了,她已經道了歉了,還要她怎樣?
稻花淡淡的看著賈嬤嬤,她當然要把事鬧大,她可經歷過好幾次流言蜚語的重傷了,深知這東西有多麽的害人。
好顏色......
稻花心裡冷笑,環看了一下在場的女眷,她敢肯定,要是她什麽都不做,今天之後,關於她好顏色的言論鐵定會在整個寧門府內滿天飛起。
在這女子名聲大於命的古代,有了這麽個名聲,日後她還能好好生活?
只有徹底將事鬧大,逼迫宮裡來的賈嬤嬤低頭,才能堵住悠悠之口,同時也讓眾人知道,顏家姑娘不是好惹的。
見稻花不依不饒,蔣夫人心裡十分的生氣,今天是她家舉辦宴會,這顏家大姑娘在她這裡鬧事還有沒有把蔣家放在眼裡?
蔣夫人面帶不滿的責問道:“顏大姑娘,賈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她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預備怎麽辦?”
稻花笑看向蔣夫人:“蔣夫人,我哪敢如何呀,只是深受過流言蜚語的影響,不想在經歷一次罷了。”
說著,笑了笑。
“說起來,上次蔣姑娘不是和我一樣飽受過這種困擾嗎?夫人請想想,當時若不是我們及時澄清,那後果會怎麽樣呢?”
“本來呢,能來夫人家中參加宴會,我和我的家人都是萬分的高興,誰曾想我規規矩矩的坐著,就收到了這無緣無故的羞辱,夫人作為主人家不是應該為客人做主嗎?”
“就算夫人不好做主,也該讓我問明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賈嬤嬤?免得日後在招了她的眼,不明所以的背上一些不明不白的難聽名聲。”
聽了這話,蔣夫人心裡氣得不行,掃到在場女眷回避的目光,當即冷笑道:“顏大姑娘這張嘴呀,可真是伶俐的很啦!”
稻花笑道:“多謝夫人誇讚,這犯了罪的人都有自辨的機會,我這遭受了禍從天降的人,你總得讓我為自己說幾句話吧。”
蔣夫人死死的擰著眉頭,心中惱怒稻花的同時,也對賈嬤嬤有些不滿,虧得還是太后身邊的人,做事這般不知分寸,怎麽能當眾拿一個姑娘的名聲說嘴的呢?
現在好了,被這個顏家大姑娘抓到了把柄,倒是讓她下不來台了。
賈嬤嬤見蔣夫人臉色難看了起來,心也逐漸往下沉,此刻她也隱隱有些後悔,剛才不該逞口舌之快的,要對付一個沒出閣的閨秀,日後有的是機會,真不應該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發作的。
見蔣夫人和賈嬤嬤同時被稻花為難住了,郭夫人和在場的其他夫人神色都動了動,雖然有不少人心裡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可對於稻花的勇氣,還是帶著幾分欣賞的。
各家閨秀也都在看著稻花,相較於大人們複雜的心態,她們可要單純多了,更多的是佩服,心裡想著若是她們被宮裡來的嬤嬤那樣說,她們怕是會選擇委屈的忍受下來吧。
大家的後宅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算計,在場的閨秀幾乎都吃過啞巴虧,所以看到稻花正面剛賈嬤嬤時,竟幻想著自己遭遇委屈時也這樣,竟莫名的覺得有些暗爽。
蔣婉瑩是見識過稻花的厲害的,雖也有些詫異她的戰鬥力,不過到也不算意外。
郭雪明今天是第一次見稻花,此刻對她是好奇極了,這個顏家大姑娘給她的第一映像就很深刻,爛漫明媚,那雙靈動的黑眸跟會說話似的,這樣的姑娘是非常容易招人喜歡的。
若說這些她還不怎麽放在心上,可看到她和賈嬤嬤對上,倒是讓她正視起這位顏家大姑娘來了。
看似不依不饒、揪著不放一副蠻橫的模樣,可實際卻是在自救名聲。
顏家一個四品官家,若得了宮裡嬤嬤一個‘好顏色’的名聲,這要傳了出去,日後說不定會招來什麽樣的牛鬼蛇神。
不過......
她更好奇的是,她到底哪裡來的底氣覺得賈嬤嬤會低頭呢?
畢竟對於太后宮裡出來的賈嬤嬤來說,肯道歉怕是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李夫人面露擔憂的看著稻花,此刻她真的無比腦恨自己竟不能保護女兒,還得讓女兒親自應對別人的刁難,她真是枉為人母。
顏家的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擔憂。
就在眾人思緒紛紛的時候,一個宮女突然面無血色的跑了過來。
宮女此刻已經顧不上禮儀了,見了在場的夫人禮都沒行,就跑到賈嬤嬤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嬤嬤,你快回去吧,小王爺回來了,正在府裡大發脾氣呢。還把紅袖和添香姐姐給困了起來,揚言要打死她們。”
賈嬤嬤身子一晃,抬步就要走。
這時,宮女又開口了:“嬤嬤,小王爺還說讓你把這邊的事處理妥當了,要不然他可不敢要一個到處惹是生非的人。”
賈嬤嬤一聽就明白小王爺這是要給顏家大姑娘撐腰了。
眾人只見賈嬤嬤面色一變,然後就徑直朝著稻花跪下。
這一跪可驚呆了所有人,就是蔣夫人和郭夫人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顏大姑娘,剛剛是老奴的錯,實不相瞞,老奴是個蠢笨不通文墨的,經常詞不達意,老奴沒有羞辱姑娘的意思,是老奴說錯了話,老奴只是想誇讚姑娘,沒曾想竟用錯了詞,讓姑娘和大家誤會了。”
“再此,老奴懇請姑娘原諒,也請在座的諸位夫人和姑娘們莫要把老奴之前的蠢笨話語當真,汙了顏大姑娘的名聲。要不然,老奴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稻花當即笑道:“原來是嬤嬤表達錯了呀,我就說嘛,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理該最知禮守規矩的。如今話既然說明白了,嬤嬤快快請起。”
賈嬤嬤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抬眼看了看笑吟吟、絲毫不見之前不依不饒狠勁的稻花,眸光有些晦暗,僵硬的向蔣夫人告辭後,就匆匆離開了。
直到賈嬤嬤消失在了視線中,眾人才中震驚中回過神來。
陳老夫人看了一眼孫女陳嘉柔,竟有些慶幸自家之前沒有和這位顏家大姑娘鬧得太僵,逼得太后宮裡的嬤嬤當眾下跪自汙,這戰鬥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日後別和顏家大姑娘起衝突,這是個不怕事的。”
陳嘉柔點了點頭,對於直來直去不知婉轉為何物的顏家大姑娘,她也不想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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