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她心裡頭啊,裝得都是皇帝,倒是哀家多管閑事了”,太后冷冷一笑。
皇帝明顯防備著她插手這些事,而皇后,終究選擇站在皇帝那一邊,哪怕他剛剛撤了她的鳳印。
不知為什麽,太后忽然想起趙貞詮。
那個明明已過不惑之年,卻還執著得像個弱冠少年的男人,他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問:“我們呢?那我們呢?”
就在那天晚上,他告訴她,小皇帝已經不聽話了,他要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
太后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是澈兒在位,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不!我不能,這是大逆不道”
……
中宮皇后病倒,許貴妃和宋嬪分攬大權,玉妃是有些不高興的。
但盛大的回門宴在即,皇帝又日日留戀邀月宮,她憋在心裡的氣也被這股子春風得意吹散。
臘月十五,黃道吉日。
皇帝親自安排,在安泰殿為玉妃舉辦盛大的回門宴。
趙元汲帶著玉妃坐在上首,嶺南王蔣世昀作為‘長輩’被奉為座上賓,其余皇室宗親分坐兩邊共同飲宴。
為助興,趙元汲還親自安排了各樣歌戲、雜技、舞樂等。
底下皇室宗親紛紛嘀咕:就算是招待外國使臣也不過如此,皇上當真看重玉妃。
“今日是朕為玉妃舉辦的回門宴,大家不必拘禮,隻論長輩,不論君臣,朕先敬嶽丈大人一杯”
趙元汲率先舉杯,笑悠悠看著右手邊的嶺南王。
實際並不是嶽丈,可他偏要這麽高高地把他捧起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嶺南王心裡再恨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得同樣舉杯說了堆客套感激的話,老老實實將那杯酒喝下肚。
“這第二杯,朕要敬給玉妃,自入宮後,她勤勤懇懇侍奉朕,溫婉賢淑,甚得朕心,辛苦為朕誕育子嗣……”
一番話說得玉妃心花亂墜滿臉嬌羞:“皇上謬讚,這都是臣妾的本分”
以茶代酒飲過一杯後,玉妃重新坐在高位,覺得這一切美好得不真實,卻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
果然,老天爺沒給她尊貴的出身,卻給了她最尊貴的姻緣,能和皇上肩並肩坐擁江山,這輩子也算值了。
“第三杯,朕要敬給在坐的各位叔伯,感謝你們兢兢業業一直支持朕”,趙元汲頭一回覺得自己挺能睜著眼胡說八道的。
那些宗親長輩估計也被嚇到,他們中一部分人甚至只有個六七品的小官,支持皇上什麽?但皇上敬酒,誰敢不喝。
酒過三巡之後,宮宴正式開始。
舞池裡的舞姬翩翩起舞,優美的絲竹管樂悠揚動人,宮人們端著各色珍饈佳釀穿梭之間。
氣氛逐漸熱鬧,眾人看歌舞的看歌舞,三三兩兩敬酒或聊天,好一個熱鬧而盛大的回門宮宴。
宮裡熱熱鬧鬧,千裡之外的嶺南卻又是另一番境況。
趙元澈從軍營出來,單槍匹馬一路奔回客棧,剛一進門,便‘噗’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爺!”
“快,請大夫!”
隨從們七手八腳將王爺扶在榻上,又有人速速去請來大夫。
經過一番把脈問診才知,趙元澈受了嚴重的內傷,五髒六腑均有出血。
老大夫捋著山羊胡須直搖頭:“年輕人怎麽會被打成這樣?”
“先開幾服藥把體內淤血化開,切記,病人若醒來千萬不可亂動,務必臥床靜養”
隨從們答應著,付了診金好生把大夫送走,手忙腳亂去煎藥喂藥。
一天一夜忙碌之後,趙元澈終於轉醒。
他倚在床邊臉色蒼白端著藥碗,隻輕輕說了兩個字:“成了”
原來,蔣世昀已經把嶺南邊防牢牢控制,朝廷的兵符效用並不大,甚至那些領頭的將軍還嘲笑他。
“一個毛還沒長全的小白臉也好意思來充大王,你是來搞笑的吧?”
常年行軍的武將氣質粗獷,看不起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文人,話裡話外帶著鄙夷。
道理講不通,只能用拳頭說話。
趙元澈以一敵五,險勝了五個精壯彪悍的悍將,又拿出兵符和蔣世昀的‘親筆信’。
這幫將領才真正相信,他們的嶺南王,當真派來一個其貌不揚但極其厲害的角色。
“元將軍,打今兒起,屬下唯命是從”
五個領頭將軍一一拜服,趙元澈冷冷一笑,果然,只有挨過打才能好好聽話。
“明天我就搬去軍營,你們在這兒住著不要挪地方,有行動我會通知你們”,趙元澈吩咐。
“王爺,您的傷”
“大夫說了您必須臥床靜養”,隨從極力阻止。
趙元澈蒼白一笑:“我不去,難道要前功盡棄?”
總不能剛剛打了勝仗建立了威信,就和婦人一樣躲起來臥床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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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忙活這麽久圖什麽?
“可是……”
“沒有可是”,趙元澈冷聲打斷。
已經臘月過半,皇兄拖不了太久,很快,蔣世昀就會請旨回南,一切必須得盡快結束。
……
翌日,趙元澈帶傷去了軍營,他穿上厚沉沉的鎧甲,帶著幾個將領將整個邊防大軍視察了一遍。
嶺南的天不太冷,但氣候潮濕,一天下來他體力嚴重透支,到最後甚至唇色發白,身形顫顫站不穩。
“元將軍怎麽了?”,有人耐人尋味打量他。
“哦,本將軍昨晚貪新鮮吃了些海味,有些腹瀉,今日一天都沒什麽精神,實在是抱歉”,趙元澈鎮定自若。
那人又懷疑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沒發現什麽別的異常,才慢慢露出笑。
“剛來嶺南的人的確吃不慣,不如屬下替將軍找個軍醫看看?”
“無妨, 昨晚請過大夫,已經吃了兩副藥,感覺好多了”
無聲的較量告一段落。
趙元澈回到自己的大軍營帳,捂著胸口又吐出一口血。
隨從嚇得差點兒驚呼出聲,還是趙元澈堵上他的嘴,塞給他一封密信。
“八百裡加急,送到京城”
“王爺”
“快去!”
密信送出去後的兩日,趙元澈得到消息,派去蔣韶慶身邊的隨從死了一個,另一個得了信任,被留在身邊。
軍營大帳裡,趙元澈死死攥住拳頭。
“不容易,但好在大局已成,只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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