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宮門】 【】
兩方對峙,誰也不願退步,激烈的打鬥也就在意料之中。
本次隨行的禦林軍共有二百一十人,有的扮作護衛,有的扮作車夫。
他們身手訓練有素,功夫一等一的好,對付幾十個土匪顯然不在話下。
親眼看著黑衣蒙面的土匪一個個倒下,葉思嫻提著的一顆心漸漸放下。
殊不知,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從背後襲來。
胡琛趁雙方打鬥之時,先假意受傷敗退,繞到車隊的最後方,靠在一輛前後連接的棉貨馬車輪子上。
然後趁所有人不注意,從懷裡掏出一隻浸滿油的布包。
他的任務是阻止這些棉衣送到前線,那麽……還是燒了最乾淨。
油布包很快被點燃,猙獰的火苗跳躍起來,先燒著了棉衣,然後是木車,最後是前後連接的幾輛車。
在西南風的攛掇下,火苗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
葉思嫻最先發現這裡著火,可火勢幾乎已經控制不住。
“快!”
“快上車,快把近火的幾輛車都趕走”
守衛軍正追著土匪窮追猛打,葉思嫻的喊聲顯得那樣渺小,一出口就被刀劍聲迅速吞沒。
待有人發現這裡著火要來救火時,皇后娘娘已經衝了出去。
“主子別過去!讓奴才來”
路寶第一個跟上前,可還是晚了一步,他隻拉住了娘娘的衣袖又被娘娘無情甩開。
“主子!”
“母后!”
混亂的刀劍聲、火燒木車的劈啪聲、周圍人的驚呼聲裡,這聲母后尤為醒目悅耳。
原本悄悄跟在車隊後的景珠再也藏不住,急得飛蛾撲火般衝向火海。
“母后您不能去,快出來!”
小姑娘聲音帶著哭腔飛奔而來,急匆匆要跟著母后衝進火海。
卻被一雙大手無情攔下:“你不能去,那裡危險”
“你誰啊,快放開我”
“敢攔本公主的路,你不想活了!”
景珠大力掙扎,那雙無情鐵手卻拉著她死死不放。
“聽話,你不能去!”
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景珠立刻停止掙扎,她懵了似的轉頭看向身後。
那是個黑衣蒙面人,身量、背影卻那麽熟悉,就連聲音也如雷貫耳。
她的眼淚唰一下就淌了下來。
“是你!”
“原來是你,你這個滾蛋!”
景珠恨得咬牙切齒,掙扎著要扒掉他的面罩,胡琛左右閃躲僥幸躲過。
“你以為你蒙著臉我就認不出你了?你就是化成灰本公主也認得!”
“本公主要殺了你!”
景珠氣得衝胡琛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胡琛吃痛放開,雙眼赤紅盯著景珠:“你!”
可回答他的只有狂奔的身影,那個身影曾經也這麽迫不及待奔向他。
“別去……”
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多麽無力。
……
火勢漸猛,附近的七八輛馬車轉眼被吞沒,馬匹受驚嘶鳴著四處逃竄,現場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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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宮門】 【】
葉思嫻衝進去死死拽住火勢邊緣一匹馬的韁繩,拚盡全力才控制住方向。
“駕!”
“快走!駕!”
只要這輛馬車遠離火場,
火勢就會中斷,其他馬車就能保住。 葉思嫻目光炯炯,一心想著挽救剩下的棉衣,絲毫沒注意她的寶貝女兒正瘋狂衝進來。
而景珠只顧著飛奔去找母后,也不曾注意身後有匹瘋馬朝她的方向衝來。
眼看那匹瘋馬就要撞上景珠,強勁的馬蹄落下一定會把小姑娘踩成肉泥。
千鈞一發的時刻。
黑色的身影從身後追來,將小姑娘撞到一邊,自己實打實滾在馬蹄之下。
“噗!”
馬蹄重重落在胸口,鮮血從他的口中、鼻腔裡噴湧而出,染紅了附近的地面,也染紅了他的視線。
他看到景珠毫發無損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她目光裡的驚愕,終於松了口氣。
下一瞬馬蹄落在腰腹,又一股熱流噴出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臨昏迷他唇角還是笑著,真好,他的女孩安然無恙。
馬蹄再次要落下時,景珠下意識從地上撿了柄長劍刺了過去,馬兒吃痛,嘶鳴著轉移方向。
景珠哭著爬到胡琛身邊,顫抖著雙手無處下手。
“喂!”
“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她看了看四周,見母后已經被路寶替下來救出火場,她心裡一松,吃力抱起胡琛的身體往外拖。
“你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要欠你的,你快醒過來啊!”
他身上像有血窟窿似的,動一下就汩汩冒出鮮血,景珠萬分絕望。
“來人,來人啊!”
“傳太醫,他不能死啊”
景珠的叫聲很快引起葉思嫻的注意。
剛從火場出來的她再次衝了進去,果然看見女兒滿身是血守在一個黑衣人身邊。
“珠兒你怎麽在這兒!”
“你快出來,到娘這兒來,別害怕”
“母后!”,景珠大哭著撲在黑衣人身上:“您快救救他,他要不行了”
馬兒嘶鳴刀光劍影,她聽不清女兒在說什麽, 隻快步過去將她救起。
“這裡不安全,快跟娘走”
“不,我不走,母后您救救他,他還沒死,您救救他啊”
葉思嫻低頭一看,地上躺著個黑衣蒙面人,女兒伏在他身上哭成了淚人。
葉思嫻整個人都愣住。
“走!”
“快走!”
“我不走!”,景珠倔強。
葉思嫻再傻也該明白女兒的心思,可他是黑衣人,他們就是縱火之人,無論如何都不值得原諒,就算死也是罪有應得。
她一狠心,用力將女兒拉起來出了火海。
“沒受傷吧?快讓母后看看?”
回到平安地帶,葉思嫻彎腰查看女兒的傷勢。
景珠卻已哭成淚人:“對不起,母后,真的不能救救他嗎?”
“如果沒有他,被馬踩死的就是我,是我對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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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宮門】 【】
葉思嫻認真查看後發現女兒毫發無損,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裡。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冷笑:“如果沒人縱火,我們的棉衣不會被燒,馬匹不會受驚,他更不用昏死在馬蹄之下”
“所以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都是報應!”
景珠抽抽噎噎:“可是……”
“沒有可是,這些人無惡不作不值得同情”
面對母后的疾言厲色,景珠幾番張口卻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