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淡聲補充:“我說得是,打斷他的狗腿。”
殷十會意,又一腳踩了賈長風另一條腿,賈長風疼得直打滾:“啊啊你、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敢,我不會放過你啊……”
虞幼窈繼續道:“長了一張狗嘴,不說人話,以後就別張口了。”
殷十蹲從懷裡取了一個瓷瓶,倒了一粒褐黑的藥丸,掐住賈長風的臉,逼著他張嘴,將藥丸塞進他的嘴裡,逼他咽下。
賈長風雖然不知道,對方逼自己吃了什麽藥,但也猜到,這不是什麽好藥,拚命捂著脖子,想將藥往外吐。
沒過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不能發出聲音了。
賈長風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嘴裡不停地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瞪了眼睛。
林若如更是呆滯當場,她雖然不怕賈長風,卻也不會輕易與他動手。
虞幼窈淡聲道:“如此也算小懲大戒,不過子不教,父之過,賈州府身為一府之官,卻縱容其子,當街欺男霸女,回到家中,我自會擬奏朝廷。”
縣主有向朝廷奏本的權利,另外虞幼窈的父親,是十三道監察禦史,賈州府縱容其子,都察院肯定是要彈劾的。
她這話就不是唬人。
跟著賈長風一起過來的護衛,立時嚇破了膽兒,立時抬了自家少爺,溜得比免子還快。
林若如看著賈長風遠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向虞幼窈道歉:“縣主,今天這事也是因我而起,讓你受到了牽連,累你名聲受損。”
虞幼窈搖搖頭:“未必是因你而起,你不必自責。”
林若如不禁苦笑,臉色也有些蒼白:“我在泉州名聲不大好,賈長風十分好色,每次見了我,都要調戲幾句,卻礙於林嚴兩家,沒真對我下手,我也不知道,他今兒到底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兒,竟然連你也敢調戲。”
虞幼窈淡淡道:“我並沒有吃虧,他也受到了懲罰。”
林若如面露擔憂,遲疑了一下,這才道:“賈州府在泉州隻手遮天,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而且賈長風是賈州府的愛妾所出,你……”
腿打斷了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將人毒啞了?
賈州府肯定不會善罷乾休。
虞幼窈淡聲道:“已經與賈長風結怨,賈長風囂張跋扈,肯定是要懷恨在心,怎麽樣都是得罪,為免後面後患無窮,倒不如一勞永逸,直接讓他翻不起浪來,橫豎都是廢人一個,賈州府也不可能為了一廢物,明面上跟我過不去。”
當然,這一切只因為,賈長風是庶子。
若換成了嫡子,她不會明目張膽下手這麽狠。
而且,她這麽做還有其他原因。
林若如恍然大悟:“你後面提及要擬奏朝廷,屆時賈州府,就不該怨恨你廢了他兒子,而是該怨他的廢物兒子,惹事不長眼睛,招惹了堂堂縣主,將他連牽進來,鬧到了朝堂之上,賈長風的姨娘也不敢吹什麽枕頭風了。”
一件事連消帶打,就沒了自己的乾系。
韶儀縣主是真厲害。
虞幼窈但笑不語。
事情完美解決,林若如面色一松,就和虞幼窈告別了。
虞幼窈也隨之上了馬車,馬車簾子一放下,她臉色頓時沉下,吩咐殷十:“立刻派人把賈府盯緊了,不要放過任何風吹草動,再查查賈州府最近的動向,去了什麽地方,接觸過什麽人,這些人都是什麽來歷,要钜無細漏。”
殷十應是。
這會兒,謝府已經得了消息,謝景流和謝景洲連忙帶了護院家丁,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去了仙饗樓。
在半道上遇到了虞幼窈回府的馬車。
兩人詢問了虞幼窈,得知虞幼窈沒事後,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謝景洲去了仙饗樓處理善後事宜。
謝景流陪著虞幼窈一起回府。
剛進門,謝老太太就急急地迎上來。
見虞幼窈好端端地,她心裡這才放松了一些:“小窈兒,聽說你今兒在仙饗樓,碰到了賈長風,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虞幼窈點頭:“嗯,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謝老太太面色有些難看,拉著外孫女兒的手,放柔了聲音:“女兒家在外頭走動,這是常有的事,你也別放心上去,我們謝府雖是商戶,卻也不是誰都能欺辱的,你放心,這件事謝府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絕不會讓你平白受了委屈。”
謝府能成為泉州首富,背後縱橫交錯的龐大關系,至少賈州府在泉州任官十余年,與謝府都是相安無事。
“那倒不用,”感受到外祖母的怒火,虞幼窈溫聲道:“我向來都是有仇當場報,讓殷十打斷了他兩條腿,喂了啞藥。”
謝老太太驚了一下,接著就笑了:“乾得好,這種下流無恥的小人,既然得罪了,就不能手軟,否則一定變本加厲,禍患無窮。”
兩人一起進了屋。
謝老太爺,謝老爺子,並三個舅舅都在屋裡等著。
虞幼窈將遇到賈長風的情形說了一遍,略過了那些下流無恥的話:“……我進了仙饗樓後,護衛有看到,賈長風跟前的小廝在仙饗樓附近行為鬼祟,之後賈長風就來了仙饗樓,還點了與我鄰近的包廂,我出了仙饗樓,他也跟著一起出來了。”
謝景流面色凝重:“他是跟跟著你進了仙饗樓。”
虞幼窈頷首:“林若如氣不過賈長風汙言穢語,刻意提了我縣主的身份,我覺得有些不對,又刻意自陳家門身份,進一步試探賈長風,賈長風卻借酒裝瘋,裝作自己沒聽清。”
謝老爺子臉色漸漸沉了:“看樣子,賈長風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故意尾隨你進了仙饗居,後面借酒調戲,也不是偶然。”
客廳裡的氣氛很凝重。
王氏青了臉:“一個四品府官的庶子,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膽敢欺辱小窈兒?要知道小窈兒不光是世族之女,還是朝廷親封的縣主,身份貴重,賈州府就不怕和整個虞氏族為敵?”
可是!
一個小小的府官,哪兒來的底氣與一個世族為敵?
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