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初在藥行,點算今日營業額。
“今天一天的錢,超過了三個月的。”毛介很興奮,“四小姐,您將茉莉奶請來,震得所有人掉眼珠子。”
“四小姐您離開後,咱們發的號都不夠。”黃燕激動地道。
三個人坐在櫃台邊上,將今天的事情複述給葉文初聽。
忽然,毛很遠道:“四小姐,徐銳的事奶奶告訴您了嗎?”
“嗯,說過了,”葉文初將算盤複原,“徐銳說要殺我。”
她一說這事,大家就都安靜下來。
“不過,四小姐您別怕,茉莉奶奶說徐銳得了病,三日內必定猝死!”毛很遠道,“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猝死,我帶著鞭子去鞭屍。”
葉文初笑著道:“急什麽,等埋了你也能去。”
毛很遠很嫌棄:“那豈不是不新鮮了?”
葉文初白了他一眼:“聽著你不像去鞭屍,像是圖他點什麽呢?”
“噗!”毛介哈哈大笑,“叔叔,您圖他什麽。”
毛很遠揪著毛介的發髻,摁著捶。
“真的會猝死嗎?”黃燕憂心忡忡,“要是不死,他真的來殺四小姐,怎麽辦呢?”
葉文初將抹布塞給他:“我又不是蒼蠅,他抬手就能碾死的?”
“哎呦哎呦,疼,四小姐,”毛介趴在地上喊救命,又道,“蒼蠅也不是能隨便摁死的。”
葉文初白了毛介一眼:“毛管事,替我踹他兩腳。”
“得令!”毛很遠拿雞毛當令箭,逮著侄子使勁打。
葉文初翻著目錄,黃燕體貼的給她續茶,衝著她鼓勵地眨眨眼道:“四小姐別怕。”
“你要保護我?”葉文初揚眉看著黃燕,“你下巴怎麽破了,磕著了?”
黃燕臉一紅,眸光閃爍,毛介喊道:“他不想要胡子,天天刮,刮破皮了。”
“你住口。”黃燕重新戴上手套,也趁亂打了毛介幾拳。
葉文初笑了起來,一屋子的奇葩。
“四小姐,您找我?”馬玲進門來,一看三個人正扭打著,她興奮把佩刀遞過去,“要刀嗎?替我給它喂喂血!”
三個人:“……”
“四小姐,沒想到您居然還有睡懶覺的習慣,真人不露相!”馬玲道。
葉文初問她:“還想拜師嗎?”
馬玲眼睛一亮,點頭道:“拜、拜啊!”
“四小姐您要收我做徒弟了嗎?”
葉文初頷首:“看你誠意了。”
“我有誠意啊,誠意足夠了的,滿滿的。”馬玲道。
葉文初笑的高深莫測,背著手去後院清點庫房,馬玲用眼神谘詢八角,八角垂著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暗示得很明顯。
“錢?”馬玲道,“四小姐要開武館嗎?”
八角啐道:“你拜師宴不擺一桌?有份量的見證人不請?”
“啊!哦哦,我、我知道了,我請捕頭和魯大人還有沈先生行嗎?”馬玲道,“我認識的,最有份量的人,就是他們了。”
八角搓了搓鼻子,遮住嘴:“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家小姐改主意很快,她今天點頭明天說不定就反悔了。”
“趁熱打鐵,我懂!”馬玲拔腿就走,“我去安排,八角你幫我和四小姐說,今晚我就擺拜師宴。”
八角極有義氣地揮著手:“去吧去吧,小姐那邊我給你盯著。”
馬玲風一般地回了衙門,魯志傑和在批示案件判詞,沈翼在給一張剛畫的布防圖添細節。
聽到腳步聲,他將圖紙收起來。
緊接著馬玲推開了門,喊道:“先生,四小姐答應收我為徒了。”
“先生,您又說對了。”
魯志傑笑著道:“先生讓你拜師的目的是什麽,你別忘記了。”
“不會,四小姐對我很好,很快就會更加信任我。”馬玲興奮地道。
沈翼卻是看著她:“她沒有別的條件?”
“要拜師宴,還要有聲名威望的人為證,隆不隆重無所謂,但是要正式。”馬玲道,“大人和先生去給我做見證人吧。”
魯志傑想也不想地道:“行啊,肯定要去。”
說完,見沈翼沒點頭,又小心翼翼地問他:“去、還是不去?”
“大人說了算。”沈翼笑著道。
今天為什麽是我說了算?魯志傑覺得哪裡不對。
“那我去準備拜師宴,”馬玲說著,又問道,“在哪個酒樓擺呢?”
“余杭館吧,”沈翼的手指,漫無目的地叩著桌面,“那邊價格合適。”
馬玲得令, 去準備。
沈翼輕撐著面頰,若有所思,魯志傑問道:“怎麽了,有問題?”
“沒有,”沈翼起身,撫了撫衣角,“我下午有事要辦,晚上在余杭館見吧。”
“哦、哦!”魯志傑看著沈翼的背影,怎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哪裡不對呢?
沈翼回到自己房間,將布防圖放在抽屜裡,桌子上一張紙,紙上印著一枚印,印的邊上倒著一塊石頭,有人正照著樣子在雕刻印章。
若細看,便很容易看出,那紅印小字是:劉兆平印。
在桌的另一邊,是背默了一半的軍中帳簿。
沈翼將這些都收了起來,交給自己人帶走。
傍晚,從化熱鬧起來,沈翼踩著時間到了余杭館,剛到館門口就遇到了在門口候著的另一位捕快彭池。
“先生,馬玲的拜師宴席改到景庭軒了,馬玲讓小人在這裡等您。”
沈翼很驚訝,景庭軒離這邊很遠,價格也不是馬玲能請得起的。
“改到那邊是誰的主意?”他問道。
彭池回道:“是四小姐,來了以後看這邊說太簡陋了。她出錢,改去了景庭軒。”
“先生,就等您了。”彭池道。
沈翼穿過半城到達景庭軒。
葉文初定了很豪華的雅間。
沈翼站在門口,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
馬玲高興地道:“先生來了,就等您來我們開席。”
沈翼的視線,落在葉文初的身上,葉文初恰好也抬眼看他,含笑道:“沈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