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葉文初站在陸家的大門口,看著遠處的稻田。
葉文初和雜役道:“將陸通化喊來。”
雜役去喊人,葉文初就端著一個椅子,坐在了門口,視線目及處每個佃戶都非常認真的在做事。
陸通化顛顛跑來了,衝著葉文初施禮,道:“四小姐找小人?小人也有事想問您,我家老爺太太的遺體,能不能小殮了?”
“你今天可以準備後事了。”葉文初看著對方,“你的臉怎麽了?”
陸通化的臉上,有兩道指甲撓的血印,還沒結痂。
“哦,我、我在家打架,被我那口子抓的。”陸通化捂著臉,支支吾吾很尷尬,“您找我什麽事?”
葉文初頓了頓:“勞駕你兩件事。一是將村裡的戶口名單給我看看,一是,陪我挨家挨戶走一遭。”
“哦哦,可以,可以的。”陸通化道,“那我回家將戶口名單給您拿來。”
陸通化來去很快。
葉文初翻著九十二戶名單,陸通化就站在她邊上,等著她問。
“辛苦你了。”葉文初請他坐,“我昨天離開後,有什麽事嗎?”
“您昨天下午走了以後,太太的娘家哥哥來了,看過太太和小公子,哭了一通才走。”
葉文初聽馬玲說過了,馬玲見了陸太太娘家的嫂嫂,才知道,陸太太當年為什麽突然嫁給了陸員外。
“他說了什麽嗎?”
陸通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我家老爺的兩個張姓的親家,都不怎麽樣。”
“姑爺一家人,恨不得把姑奶奶當搖錢樹,姑奶奶呢,回家又拿不到錢,所以就視老爺和大公子為仇人。”
“而太太的娘家,在小人看來是為了錢。您大約是查到了,當年陸太太其實是因為大公子……她一個小姑娘,一氣之下要嫁給我家老爺報復我家大公子,可她的爹娘哥哥不可能不懂,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但她一家人都沒有攔,太太嫁來的時候,一家人拿著彩禮,鞭炮放了三裡路送嫁的。”
葉文初沒想到這一點,也沒有注意陸太太的娘家人,她看著陸通化驚訝了一下:“陸員外娶她的時候,把彩禮加了很多?”
“太太和大公子說媒,給媒人說的價是一百兩。”
陸通化一頓,低聲道:“等我家老爺和太太說媒的時候,給了足足一千兩!”
左拐子聽到了,都忍不住從門內探頭看了一眼,很驚訝。
“居然還有這一層。”葉文初懂陸通化的意思,他認為張玲春的家人,根本不在乎她嫁給誰,是不是受到了羞辱憤而報復,他們只在乎拿到多少彩禮。
“所以呢,昨天陸太太的娘家兄長來,說了什麽?”
陸通化道:“他想要這個莊子。”
“他能要得到嗎?”
“說不定可以!”陸通化對葉文初道,“這個莊子,我家老爺早就轉給了太太,既然是太太的東西,她娘家人要是撕破臉想要,不是不可以。”…
就看誰狠了。
葉文初頓了頓,喊了一個差役:“你去將陸太太的哥哥請來,就說我到了,請他來問話。”
雜役應是,快馬去找陸太太的哥哥。
“陸太太的哥哥叫什麽?成親後有幾個孩子,父母都健在嗎?”
八角有點興奮,坐在門檻上聽。
她剛才覺得,凶手很可能是這個村裡的人,但現在聽著聽著,她開始想,凶手會不會是陸太太的哥哥?
在感情上,她更希望是陸太太的哥哥。
她希望,惡人就是單純的惡人,不要讓她知道任何的不得已。
“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今年十六七歲了,二兒子可能比小公子大半年,小兒子今年六七歲。”
葉文初點頭,將手裡佃戶的戶口壓平,沒有繼續看。
半個時辰後,馬玲和海鞘一起來了。
“四小姐,”海鞘請葉文初走了幾步,避開了陸通化,說他調查的結果,“陸立志不賭錢,賭錢的是他的朋友許子羽,但許子羽也不豪賭,幾個賭館都說他們並不欠賭資。”
“知道了。”葉文初不奇怪,兩人的談吐並不像嗜賭成性的人,“鏢局呢?”
海鞘回道:“陸立志開鏢局的朋友,去年中就被劉兆平殺了,這事我也知道,當時還去查過,但因為是劉兆平,他又是用的軍法處置的,我們就當不知道了。”
葉文初笑了,搖頭道:“知道了。”說著投向遠處,“說曹操,曹操到!”
陸立志和許子羽一前一後下轎子,陸立志衝著葉文初施禮:“想問問您,今日可否收殮了?”
“明天吧。”葉文初問陸立志,“你來是為了問這件事?”
“還有一件,”他又看向陸通化,問了一句:“幾個丫鬟的家人沒來找我,你是不是沒有通知她們的家人?”
“還、還沒有,小人這一天事情太多了,下午就去通知。”
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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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訓斥道:“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不通知?人命的事,豈能兒戲!”
“是,小人等會兒就辦。”陸通化道,“大公子,您來的正好,舅爺家裡來人了。”
陸立志冷笑一聲:“哪個舅爺?”
“張家舅爺!”陸通化解釋道,“張舅爺說這個莊子是太太名下的莊子,應該給他。”
“他想都不要想。”陸立志道,“我就算將這個莊子解散了,把田送給這些窮佃戶,我都不會給他。”
“一點臉都不要。”
陸通化沒有裁奪權,當然就不說了。
正說著,張家舅爺來了。
張家舅爺名叫張春玉,個子不高看上去很精明。
和陸立志碰上,兩人說了幾句話就吵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陸麗英和張正明居然也到了。
葉文初就端著椅子,坐在門口,看三方混戰。
真的是混戰。
許子羽站在邊上袖著手,並沒有參與的打算。…
張春玉指著陸立志罵:“你少和我說什麽冠名堂皇的話,就你這種連傳宗接代能力都沒有的人,你都沒有資格繼承你爹的家財。”
“那你也沒有辦法,這個家就是我的,你一個外人,急死了也沒有用。”陸立志道。
“我知道了,”張春玉道,“是你殺的人,這樣你就能將家財全部拿到手。”
“你血口噴人。”陸立志道,張春玉指著他鼻子,“我道我妹妹為什麽讓我昨天來一趟,看來她早就懷疑你心存殺機了。”
“我殺她,她不配!”
“你昨天來了?”張正明加入了抓住了重點,指著張春玉對葉文初道,“四小姐您聽聽,他說他昨天來過了,他有嫌疑。”
張春玉吼道:“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殺我妹子和外甥幹什麽?殺了她我和你們吵嘴?”
“你要莊子啊。”
“放屁!”
又是混戰,葉文初低頭重新去看佃戶們的戶口名單,猶豫了一下打開來,一頁一頁翻看著。
這上面主要以家庭為單位,她用筆勾了八戶,等會兒中午走訪的時候,她會著重看了一眼。
“吵完了嗎?”葉文初打斷三個男人的爭吵,“我問張春玉幾個問題,等我問完了,你們再繼續。”
陸立志和張春明就都停下來。
葉文初帶著張春玉走了幾步,停在圍牆邊上。
“你剛才說,陸太太約你昨天到莊子裡來,為什麽事?”前天是中秋節,約自己哥哥昨天來,也不可能是過節。
張春玉回道:“我沒來,是我家賤內帶著我二兒子來的。”
“我家老二和立項玩的好。我妹子覺得這裡舒服,想讓他們來散散心。”張春玉一頓道,“我家離離這裡很近,也不耽誤回家。”
葉文初朝遠處看去,張春玉就給她指方向:“你看到塘那邊的村子了嗎?有一個紅屋頂的那個村。”
“你家就在那邊?”
“對!那個紅屋頂的後面就是我家。”
“那是很近,走過來兩刻鍾?”
張春玉點頭。
“那昨天你妻子和家二公子什麽時候來的?”葉文初問道。
張春玉撓了撓頭:“沒來,她說早上肚子疼,沒來的成,後來下午我就聽到消息了,一家人趕過來了。下午您不在,所以沒有遇見我們。”
葉文初點了點頭, 轉頭對海鞘招手,低聲交代他:“去將張家舅太太和二公子帶來。”
“為、為什麽帶他們?”張春玉不解。
葉文初道:“我就確認一下,昨天早上他們到底來了。”
張春玉點了頭:“您要問問也行,畢竟您辦案,我理解,理解!”
“那、你們接續去吵,我去辦事了。”
張春玉繼續去和陸立志吵架。
葉文初喊了陸通化,陸家莊裡溜達去了。
才走了三戶,海鞘騎著馬衝回來,道:“四小姐,我要喊幾個兄弟走。”
“怎麽了?”葉文初不解。
“張柳氏跑了!”海鞘道,“她不但自己跑了,還帶著她的兒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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