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覺得這些人真的很煩。難道他們覺得那些幼稚的語言加上各種令人作嘔的暗示挑逗就能讓女性投懷送抱?
她覺得有些好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之前會那麽害怕,這裡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危險,即使是最下作的下藥,對於她來說,恐怕也很難有什麽效果。
眼睛往良守那邊瞟了瞟,他似乎在和酒保聊天。
距離有些遠,中間又隔著太多人,夜店閃爍的燈光讓她看不太清那個酒保的容貌,不過,她似乎看到良守在看到自己望過去後,衝自己點了下頭。
依然保持著警惕,畢竟那個對女高中生下手的妖怪很可能就在附近尋找獵物,雖然她很希望那家夥盯上自己,然後和往常一樣跟蹤自己回家,在深夜裡下手。她保證只要對方敢出手,她就能讓那家夥有來無回。
可是,如果那家夥盯上了別人呢?
澪很沮喪地在舞池裡已經看到了好幾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生。和自己不同,她們放得很開,這毫無疑問更增加了她們吸引那個妖怪的幾率。
更要命的,是在夜店裡此時聚集了不少很可能擁有合法身份的妖怪,即使白天遵紀守法,作為妖怪的它們本能地還是更喜歡這裡那種更混亂,讓欲望支配理智的環境。
澪沒有辦法分辨到底哪一個是可能的行凶者,她只能盡可能地將每一個自己看得清面容的妖怪記在心裡。
……
良守終究還是沒有喝那杯酒,他靠在吧台上和狐妖酒保有一句沒一句得聊著天。
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矮胖的老板,至少在調動氣氛上很有一手,即使排除掉免單的因素,他也確實很能夠找到刺激客人們的方法。
各種互動一次次將現場的氣氛推上高潮。
“下面,我們將……”很顯然,他有準備弄點什麽新鮮玩意。
“抱歉,岩波先生。”一個幹練的中年男人擠開人群走上了舞台,他按住話筒,靠在矮胖老板的耳邊說了什麽。
“抱歉諸位,現在我有一點點小事要處理。”老板重新拿過話筒,“我很快就回來,你們記得給我留點好酒!”
底下又是一陣起哄。
“那人是誰?”良守向狐妖問道,“這就把你們老板拉走了?”
“那能有什麽辦法呢?”狐妖聳肩,“在新宿開店,總要有些顧忌不是?”
“是極道組織的?”良守問道。
“哈哈哈。”狐妖大笑了起來,“那確實是極道組織,而且是全國最大的極道組織,那家夥是警察!”
……
松木徹也覺得自己最近的工作簡直糟透了。
他不是職業組的精英,勤勤懇懇地幹了這麽多年,終於人到中年升了警部,工資漲了,家裡的生活也寬裕了不少,可是,也不知道上頭突然間發了什麽瘋,前幾天沒頭沒尾地扔了好幾個死人的檔案過來,說是讓自己一定要查清楚這幾個人的死因。
要知道,這裡可是新宿,他早就知道自己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改變什麽,失蹤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既然領了薪水,工作總還是要認真去做的,不過好消息是,那幾個人的檔案倒是出乎意料地齊全,他很快就順藤摸瓜查清楚了死因,全是毫無疑點的自然死亡,隻好就這麽交了報告,結果反而莫名其妙地被褒獎了一番。
可是,好事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在調查中那幾人死因的時候,
偶然間聽到一個死者的鄰居提起死者的女兒也失蹤了,當時那鄰居還以為他是去調查死者女兒的事情的。 說起來,那個死者也真不是什麽東西,雖然這裡是新宿,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但是用自己女兒去做那種事情的,著實令松本感到惡心。
也許是有些同情那個本應該在學校上學的少女的遭遇,松本記下了鄰居給的線索。
原本在他的想法裡,那個女孩大概是想要逃離那種生活,所以在自己的惡魔父親意外車禍死亡後,便逃走了。
只不過,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孩,在東京能夠幹什麽呢?
即使在新宿幹了很多年警察,見過了太多悲劇,自以為已經心如鐵石的松本終究還是起了惻隱之心。
他去了那個少女經常工作的幾個夜店問話。
可是,在假裝成風月客的問話間,他偶爾從幾個熟客那裡聽說了一些事情,這讓他徹底改變了原本只是幫幫忙的想法。
最近,有不少從事特殊職業的女性,忽然間就莫名其妙地不再活動了。
雖然那幾個客人語氣間充滿了調侃, 要麽說是那些人撈夠了錢準備洗白上岸,要麽就是說最近警方很可能查的嚴了。
但是,松本很清楚這都是不可能的。
於是,在那天之後,他認真地調查了最近所有突然間停止活動的女人。
很快,統計結果出來了,事情的嚴重性遠超了他的預料,僅僅是已知的失蹤人口,就已經達到了十二人,而更可怕的,是這還只是他能夠查得到的,畢竟還有很多人為了避免被警方查到,刻意隱藏了身份,這些人即使失蹤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在確定了事情的嚴重性後,松本立刻進行了進一步的追查,他調查了已知十二人經常活動的夜店,對員工還有老板進行詢問。
雖然其實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得到,詢問工作的進展很順利,唯一的例外,便是這家岩魚的老板岩波東彥。
他詢問了夜店裡的員工,可是沒有人知道岩波東彥的住址,除了偶爾出現在夜店裡給所有人免單外,這位岩波老板似乎有些過於神出鬼沒了。
既然找不到人,松本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蹲守。從那天起,他每天晚上都會來岩魚,終於,今天岩波東彥出現了。
松本知道自己不能浪費這次機會,他徑直衝上了舞台。
“抱歉,岩波先生。”他隱蔽地亮出了自己的證件,“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他死死地盯著岩波東彥,他決定只要對方做出任何逃跑的舉動就立刻將他按住。
“好吧,我們去辦公室談。”岩波東彥出乎意料地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