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太虛還沒出手,李墨棠再次開口,似是在給黃楓解釋:“這是蒼雲山的絕學《執天》,借天地大勢為己所用。
修為越高,對天道理解越深,功法威力就越強,是蒼雲山能位居十二仙宗的根本。”
“你們宗門呢?”黃楓順杆往上爬。
“為什麽要告訴你。”李墨棠輕哼,繼續望著試劍場。
峰頂風雲湧動,靈氣匯於試劍場的上空,強大的威壓懸於一眾修士頭頂,讓人心生怯意。
僅僅是觀望,這種無法抗衡的渺小感,就足以讓人道心受挫。
“接我這一劍試試。”管太虛揮劍,劍氣落下,仿佛天都壓了下來。
黃楓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到噗通一聲,轉頭髮現聶文軒扛不住壓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怪我。”他忘了聶文軒雖然天賦異稟,但眼下終究只是一介凡人。
剛想出手幫他緩解壓力,黃楓又猶豫了,近距離體悟一番這種感覺未嘗不是好事,以聶文軒的資質,只需要給他一兩句提點,讓他不會在壓力下心境受損就行。
“勢,終究只是勢,天不會真的塌下來。”
聶文軒心中突然聽到黃楓的聲音,瞬間緩和了壓在他心上的沉重感。
而直面這力量的李複,仍泰然自若。
流光溢彩的屏風再次擋在他身前。
看到又是同樣的手段,管太虛不屑的冷笑一聲。
然而這一次,屏風周圍,有八根玉柱浮現,以玉柱為框架,似有一座靈氣所化的瓊樓玉宇拔地而起,將李複護在其中。
“和法河的羅漢像異曲同工啊。”黃楓有些垂涎,這功法神通,強不強不好說,但是絕對夠華麗,看周圍修士驚歎的模樣就知道了。
劍氣斬落,砍在李複的護體神通上,如春雷炸響,震的人頭暈目眩。
竟然擋住了?
管太虛不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隨後徹底消失不見,神色凝重許多。
這只是試劍的第一場,若是剛剛開始,就輸給一位無名修士,丟臉的可不止是他,蒼雲山以後怕是在十二仙宗裡,也抬不起頭了。
見勢不妙,管太虛不再多話,似乎整個蒼雲山的靈氣都在朝他匯聚,隨後他又是一劍,一劍接著一劍!
認真起來的管太虛,黑衣黑劍懸於空中接連揮砍,宛如仙神,整個峰頂都在他狂躁的攻擊中顫動著,好像搖搖欲墜。
一部分修士嚇得都想跑路了。
可李複卻負手而立,站在護體神通內,任由管太虛攻擊。
管太虛仿佛沒看到,也沒有因此惱羞成怒,出乎意料的冷靜,繼續揮劍。
隨著周圍湧向他的靈氣愈發濃鬱,劍氣的威勢也更加強盛,他的劍,一劍重過一劍。
蒼雲山的絕學《執天》,借天地大勢,自然是越戰越勇。
宛如春雷的一次次對撞聲中,突然夾雜著清晰的破碎聲,李複的護體神通出現了裂痕。
局勢要改變了嗎?
就在眾人準備看看李複要如何回擊的時候,他平緩從容聲音在試劍場中響起,出人意料:“管公子好手段,我認輸。”
不止觀戰的眾人詫異,管太虛也很惱火:“認輸?你耍我?”
我斬了半天龜殼,好不容易斬開了,你不玩了?
李複微笑解釋:“管公子何出此言,這護體神通是我最得意的手段,其他法訣非我強項,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當真?”管太虛凝視李複。
李複笑道:“贏了管公子,便可名揚天下,我若自覺還有機會,又怎麽會輕易罷手,實在是力有不逮,輸得心服口服。”
這個理由,管太虛信了,一眾觀戰的修士也信了。
李墨棠初時眉頭微蹙,如今聽他解釋,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只有黃楓,作為一個隨時可以張口胡謅,扯起慌臉不紅心不跳的人,直覺告訴他,這是同類。
當然,沒證據不能亂說,以後見不見得到都不一定,吃瓜就完事了。
哦,瓜已經沒了。
“哼,既然你認輸,那邊結束了。”管太虛和李複說完,不再理他。
雖然這一戰打下來,渾身不爽,但蒼雲山這次試劍規矩擺在這,他也不能肆意妄為,不便為難李複。
管太虛手中黝黑重劍遙遙一指:“擇日不如撞日,咱們接著來?”
看著他的劍鋒,李墨棠淡淡道:“沒興趣,給你兩日調息,省得你輸了不認。”
黃楓暗暗點頭,就是這個感覺,論臭屁,李墨棠真不見得會輸給管太虛。
“不需……你!”管太虛還沒說完,發現李墨棠根本沒和他繼續交流的意思,轉身走了。
黃楓帶著聶文軒,跟上後,認真說道:“我覺得你做的對,今天不適合再戰!”
“怎麽說?”李墨棠疑惑,她推遲兩日,完全是她剛剛說出來的理由,並沒有更深層的考量。
可黃楓這麽說,難道是看出什麽不對勁了?
黃楓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的瓜吃完了,需要補貨。”
李墨棠腳步微微一頓,默默告誡自己,要忍住,她發現和黃楓一起久了,對心境的錘煉大有裨益。
試劍場,管太虛雖然不爽,但也沒堅持,懶得理會觀戰的修士,禦劍離開。
雖然師尊和其他宗門前輩都沒現身,可他們的神識一直關注著試劍,贏是贏了,他依然要回去請教。
只有越來越強,才能越來越狂!
李複饒有興趣的看著黃楓和李墨棠的背影,突然察覺到不少修士向他靠過來。
稍一思索,他就猜到這些人的目的,他藉藉無名,卻能迫使管太虛全力出手,雖然輸了,但實力毋庸置疑,是非常適合結交的對象。
果然,這些人來到面前,開始稱讚、打探,李複微笑著,一一應對,沒有半點不耐。
蒼雲山也沒急著攆人,諒這些人也不敢趁機窺伺山上的靈寶。
從蒼雲山離開,黃楓好奇詢問:“除了你,還有其他十二仙宗的人前來試劍嗎?”
“暫時沒看到。”李墨棠搖搖頭,“書院肯定不會派人來,其他宗門收到邀請,也要仔細思慮,而且恰好我收到信劍的時候離得近,說不定過兩人就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