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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楓自然是懂的，當場答應，多少有些沒面子，而且這一天時間，估計景滄也要和宗門長老等人最後商議一番。

　不過這話被他說出來，景滄實在有些氣，很想和黃楓再過上兩招，只是想到自己終究是活了數百上千年的人了，哪能真和黃楓一個毛頭小子一般見識。

　“懂就好。”景滄哼了聲，朝顧廷章說道，“你跟我來。”

　輸了切磋，而且全無還手之力，作為師父，必定要指教開導一番。

　景瀾倒是沒有宗門丟了人的感覺，來到黃楓面前，又瞅了瞅他，點頭道:“我現在看你，更順眼了。”

　“多謝前輩誇讚。”

　……

　甘州，毗鄰青州，雖然這些年和青州一樣，旱情頗重，但事變發生至今，沒人選擇和青州站在一起。

　如今青州至甘州的幾處要道，如臨大敵，畢竟青州要往昭陽打，不想繞遠路的話，甘州是必經之地。

　亭廊關，甘州邊緣一座小關卡。

　關中瞭望塔上，幾個軍士一邊觀察周圍，一邊說話。

　“青州那群窩囊廢，怎麽想不開，竟然跟著造反，那李應一脈，連真假都不知道呢。”

　“誰說不是，就算真的又如何，這皇帝還人做，這天就不旱了?

　要說大旱，咱們甘州也旱，其他州府年年往咱們這調糧，五年賦稅全免，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非要說大旱怨皇上，我覺得說不通。”

　“你覺得說不通，青州人覺得說得通，這不就要打起來了。”

　“希望別打到咱們這，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青州往這邊過，七八條路呢，咱們這裡是最偏最窄的，應該……淦！”

　這人罵了句粗話，連忙鳴鑼示警，原來遠處出現了一直軍隊，看那攢動的人頭和旗幟，數量極多。

　關中守軍聞聲而動，紛紛拿好武器湧上城牆。

　“爹。”一位身著銀甲的年輕人，跟在父親後面要上城樓，被攔了下來。

　“你去做什麽，你現在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也非關中將士，別給我添亂。”

　說話這人，是亭廊關守將雲溥，那年輕人是他兒子雲道寧，本來帶他來關中，是想讓他熟悉軍中生活，為武舉考試做準備，沒想到趕上青州動亂，他一直想將兒子送走，但雲道寧死活不走。

　運道寧沒有吵嚷，被拒絕後，只是冷靜問道:“爹，你打算投降或者棄關而逃嗎?”

　“放屁，你老子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那不就得了，既然要死戰，守得住最好，守不住被敵人破關了，哪還有活口，你讓我留在關裡，不也是等死。”雲道寧看了一眼雲溥身旁的副將，笑道，“爹，您不會打算玩老一套，看關要破了，讓人把我打暈送走吧。”

　不得不說，雲溥還真有這個心思。

　“爹，你放棄吧，這亭廊關裡，也就只有你能打得過我了，這麽緊要的關頭，想必你抽不出空與我動手。”

　“小兔崽子，反了你。”

　“爹，這話可別亂說，我可沒反，反得是青州人。”雲道寧手一伸，從遠處兵器架上招來一柄紅纓槍，收起剛才隨意的態度，正色道，“將軍百戰死，爹，我這時候要逃了，算什麽?”

　雲溥冷哼:“所以當初就不同意你習武。”

　“可我也不是讀書的料啊，而且沒點武藝，說不定哪天就被鬼怪吃了，窩囊，還不如死在戰場上。”雲道寧笑道，“爹，今日就讓我與你並肩作戰吧。”

　雲溥沉默，眼下由不得他再耽擱，隻得沉聲道:“罷了，上城樓，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這亭廊關，是老子的亭廊關，你要死，死在我後邊。”

　“明白了，爹。”雲道寧跟著上城樓，果然看到關外不遠，大量軍隊停駐。

　“燃烽火，去周圍求援。”雲溥一眼看出，雙方人數有些懸殊，沒有硬撐，立刻遣人求援。

　關外軍中，有人看到亭廊關上燃起烽火，連忙和領頭將軍說道:“劉將軍，對方點烽火了。”

　“點就點了，不會有人來救的。”

　劉將軍笑了笑，回頭掃了一眼，亭廊關上的守軍看不到，可他看得清楚，身後這大批將士的頭盔下，有的雙眼沒有任何神采，有的甚至沒有眼睛、皮膚和血肉，不過是一具具早就死去的屍體、骷髏。

　青州大旱這麽多年，別的不多，就是屍骨多，只不過這支軍隊，不能太顯眼，最適合攻打這種偏僻的小關。

　打下來之後，將守軍斬盡殺絕，便沒人知曉了。

　“將軍，咱們何時進攻?”

　“就現在吧。”

　旌旗一招，軍隊起撥，朝亭廊關湧去。

　“爹，來了。”

　“我看得到，弓弩手準備，聽我號令。”雲溥說完，低聲和雲道寧提醒，一會對方必然會有修士闖關，小心著點。

　“放心吧爹。”

　……

　黃楓和李墨棠在玉淵閣等待，如他們所想，景滄確實要和宗門內的長老等人商議此事。

　不過見識了今日的切磋，加上景滄、景瀾在玉淵閣的威望，想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你在擔心?”黃楓見李墨棠沉默不語，問道。

　李墨棠點頭:“嗯，對方在青州起事，但絕對不是抱著守住青州，穩扎穩打的想法，必然會一鼓作氣，如今一直沒收到消息，我有些擔心。”

　黃楓剛想安慰，突然心中悸動，這感覺，他多少有些熟悉了，是心湖出現異象時的反應，難道……

　果然，心湖波動，一個新的漂流瓶冒了出來，落在心湖之上，有心聲傳來。

　“父親你放心， 只要我在，亭廊關就不會失。”

　黃楓愣了愣，連忙朝李墨棠詢問:“亭廊關在哪?”

　“甘州與青州邊界，你問亭廊關做什麽?”李墨棠有些疑惑。

　黃楓沉聲道:“亭廊關好像出事了。”

　“你怎麽知道的?”

　“你覺得呢?”

　……

　兩人說話時，亭廊關大門已破，關中廝殺正酣。

　雲道寧從城牆上退了下來，白馬銀甲紅纓槍，一人守在城門口，千軍難過。

　亭廊關上方，雲溥帶著副將，在和幾位修士糾纏，不過已漸漸力竭。

　雲道寧看在眼裡，急在心中:“怎麽回事，為何援軍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