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永夜谷,黃楓低聲道:“事情比想象中順利,你覺得是為什麽呢?”
“因為……”李墨棠本想認真回答,抬眼看到他那得意模樣,就不想說話了。“少囉嗦,就三天時間,很緊。”
“去哪?”黃楓問。
“東海。”李墨棠解釋道,“當初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曾試著出過海。”
黃楓點頭:“是說過,你不是說出海沒多遠就遇上大霧,神念無法穿透,不小心就會迷失嗎?”
李墨棠說道:“嗯,就是那次,我在近海的地方,發現一座殘破的海底宮殿,那宮殿有許多禁製,我隻僥幸破了幾個,收獲不少寶物。
我方寸物中有近半數都是從那宮殿所得,我記得大殿之上,有能夠解決永夜谷麻煩的東西,可惜當時我修為不夠,進不去大殿,便想等以後探索,可惜再沒抽出空閑。”
黃楓一聽有寶貝,語速飛快,腳下生風:“那還不快去,萬一這段時間,被人搶了先怎麽辦。”
李墨棠從容的很:“哪有那麽容易尋到,我也是誤打誤撞才發現的,離開時留下了神識烙印,這才有把握能尋過去。
我本來打算告知宗門,不過那時讓宗門知道我悄悄出海,一定會遭來不少責備,所以……”
“我懂,我懂!”黃楓摩拳擦掌。
永夜谷所在已是大夏最東,兩人趕到外海邊無需多久,來到海邊,李墨棠用了些許時間仔細感知自己的神念烙印,隨後帶黃楓奔赴海上。
海邊所見晴空萬裡,但剛出海沒多久,景色就變了,眼前像籠罩著一片迷霧。
“這麽神奇?”黃楓有心試探,他如今神念還無法長留天穹之上,隻得再次施展《烽火》。
神念穿過天穹,籠罩大地,這一刻再看眼前那片迷霧,黃楓驚訝的發現,那不是霧,彌漫著道法痕跡,給人一種破碎之感。
黃楓這功法,比尋常天門境修士的神念探查之術強大太多,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見,但李墨棠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他帶來的震撼,沒那麽驚訝了,但不甘還是有一點點。
“早晚超過你!”李墨棠心中輕哼,開口詢問,“發現什麽了?”
“說不上來。”黃楓搖頭。
兩人並未進入大霧的范圍內,李墨棠尋了一陣,就在霧的邊緣尋到了入口,是一個深邃的漩渦。
飄在漩渦上空,黃楓驚訝:“這你也敢進?”
李墨棠說道:“都說了是誤打誤撞。”
黃楓琢磨了一下,多半是遇到妖獸被追的狼狽,不好意思開口:“行吧,你都這麽久沒來了,說不定裡面有危險,你抱緊我別松手,我帶你進去。”
李墨棠看著他:“不用。”
黃楓義正言辭:“別任性,萬一有危險,穿過漩渦咱倆離得太遠,我救不到你怎麽辦。”
李墨棠“沒有危險,就算有,很簡單,你先進去,確認沒有危險我再去。”
“我進去之後,外面有危險呢。”
“我進去找你。”
“不行,這方案還是太冒……”黃楓還沒說完,李墨棠一道靈氣打在他身上,想把他推下去。
可惜沒用,黃楓得意:“咱倆差著境界呢。”
李墨棠咬了咬唇,二話不說,自己躍入了漩渦。
黃楓:“……”
跟著進去,那漩渦不是筆直,仿佛一條蛇,曲曲折折一直延伸到海底深處。
以靈氣屏開海水,來到漩渦底部衝出後,黃楓一眼就看到面前的宮殿,漩渦就是宮殿破損的禁製產生的。
眼前的宮殿實在過於殘破,仿佛麵包被從中間掰開,隻余一半,還被啃了好幾口,另一半甚至不知所蹤。
黃楓慢慢靠近:“這裡竟然沒有海妖盤踞?”
“沒有,我也奇怪,這邊。”李墨棠還記得路,在前面帶路,從一個破碎的縫隙中鑽進宮殿。
明明是在海底,宮殿卻很明亮,看著牆壁上的玉石、寶珠,黃楓朝李墨棠問道:“這你當初都不拿?”
李墨棠理所當然:“都是凡物,與修煉沒多少用處,而且日後還要再來,取他們做什麽?”
“敗家,敗家啊!”黃楓感歎著,就要去摳牆上流光溢彩的玉石、寶珠。
李墨棠無奈:“別摳了,你都天門境了,要這些做什麽?”
黃楓專注在牆上:“還能做什麽,娶媳婦。”
李墨棠脫口而出:“我又不在乎這些。”
黃楓微微一愣,逐漸露出壞笑,湊過去,側著耳朵,手在耳旁作喇叭狀:“你說什麽,我沒聽到,你再說一遍。”
“我什麽都沒說。”一時失言而已,李墨棠絕不承認。
不說是吧,黃楓哼道:“我的意思是,誰說要娶你了!”
李墨棠怒,想要拔劍,但是意識到自己的立場似乎不太適合發火,冷笑道:“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黃楓:“記住就記住。”
“哼!”
兩人發出一聲鼻音,一人頭往左撇,一人頭往右撇。
前進沒一會,李墨棠指著左右共三個房間:“這三幾個房間我進去過,再往前,就沒去過了。”
黃楓向前,果然發現越走越慢,像在逆著洋流前進,只會漸漸遠離海岸,永遠也無法抵達。
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和這道法禁製較勁,而是回頭問道:“這宮殿殘缺不全,一半都沒了,你沒試著饒過去?”
李墨棠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呢。 ”
黃楓:“我覺得沒有。”
李墨棠大怒,哪管他破沒破境,一劍就斬了過去。
黃楓躲開,看著這道劍氣斬向宮殿深處,竟然也越來越慢,最後這劍氣竟倒飛回來。
時隔不知多少年月,這禁製依舊能讓一名合道境修士無能為力,難道這裡層是傳說中的龍宮,又或者是真正的仙人居所?
黃楓興趣更濃:“看我的。”
李墨棠在一旁提醒:“小心一些,強行打破禁製,可能會毀掉裡面某些寶物。”
“明白,我明白!”說到寶物,黃楓自然小心翼翼,以天門境的修為,他能更好的控制靈氣脈衝術的強度、方向和范圍了,而這門術法對結界、禁製,幾乎完美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