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森小姐似乎屬於前者,我察覺到她的靈魂只有得不到安息的疲倦和痛苦,沒有什麽怨恨。所以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人世。”
“包括她的身體,都是被法術根據熟悉她的生者記憶重新造出來的。原本的肉體早已死去了吧……現在完全是那個項鏈在吊著她的命。一旦項鏈離開身體太遠,這具身體也會自動瓦解。”
“大小姐,也就是說……”
“……嗯,是的。”繪裡奈低頭盯向了那塊蛋糕:“她會重新安息。”
義行再度看了看店長脖子上的項鏈。
不由得捏了把汗。
這東西要是在睡覺時被偷了,實在後果嚴重。
必須要時刻加以小心才行。
他不懂為什麽一定要做成項鏈的樣子,明明做成手鐲、戒指和項圈等飾品都要更保險一些。
如果藤森小姐的靈魂渴望安息,那麽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幫她解脫的。
可既然她寧願飽受折磨也要繼續活下去,他們自然只會裝作沒發現此事。
能重新創造肉身並將靈魂束縛在其中,這可是難度極高的。
而且此等秘術,往往也對死者的資質有所要求,並非誰都能適用。
無論如何,看到店長居然以這種非生非死的狀態繼續開店工作,且讓一般人完全無法發現異樣,還是讓義行十分震撼的。
實際上按照依田家的傳統觀念,亡者就是不該重返常世的。
但繪裡奈並不怎麽在乎這一點。
她覺得依田家的好多觀念都太老舊了,古板得讓人受不了。
在大小姐眼裡,只要亡者不會對常世造成威脅、低調生活,那麽有何必要指責與干涉。
“好啦,義行。喂我吃蛋糕啦。”
繪裡奈笑嘻嘻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世界。
於是,義行便笑呵呵地點點頭,切開了上方點綴著一顆櫻桃的扇形黑色蛋糕,給她喂入了小嘴中。
繪裡奈對這個蛋糕的評價很高,尤其喜歡那股櫻桃酒味。
於是,她在催促義行也趕快嘗嘗以後,對老板提出想喝一口櫻桃酒試試,被藤森小姐堅定拒絕。
“對不起,繪裡奈大人。我們不會做這種事的。你還沒到喝酒的年紀。”
“就給我嘗一口而已嘛!你們本來也是暴力團,違法的事情又沒少做!”
“繪裡奈大人,我們從來都不做違法的事。”藤森小姐笑了笑,這樣說道:“就和依田家一樣守規矩呢。”
繪裡奈一時無言以對。
因此,她隻得繼續如此嘟囔道。
“哼,真是死板……我明明都時常用酒驅邪了,為什麽還不能喝呢?”
這大概是繪裡奈對酒很感興趣的重要原因之一了。
依田家的驅邪儀式上經常要用到清酒來作為道具。
她從小便學習怎麽用這東西施法,卻一直被禁止品嘗。
依田家用千年秘傳古法自釀的高級清酒,味道可是很誘人的。
酒精味很淡,只有濃烈的香味。溫過的酒就更不得了,開著門的話,香氣甚至會穿過幾十米的走廊直達盡頭。
正因如此,它很適合用來吸引那些饞酒的妖怪踏入陷阱、作為貢品,甚至還可以作為獎勵來驅使式神和使魔。
這酒昨晚他們還在超市看見賣了,一瓶1.8升的清酒售價足足三萬三千日元,比平價清酒貴二十倍以上。
這也是依田家的主要收入之一。
“大小姐你就別為難人家了。酒這東西其實只是聞著香,沒什麽好喝的。”義行安慰她說:“而且你作為靈力者,更是要避免喝醉了。萬一發酒瘋用法術襲擊別人,可就不好收場了。”
“說得那麽誇張……義行你不會盯著我點嘛,看我要醉了就把杯子搶走啦。”她這樣抱怨了一番,突然吸了吸鼻子,頓時因咖啡的香味陶醉起來:“哇……”
“二位的咖啡好啦~!”一位穿著女仆裝的服務生將它們端了過來,笑嘻嘻地遞給了二人:“請慢用!”
“拉花手藝很不錯呢。”繪裡奈看著咖啡上精細雕琢過的奶泡,舔了舔嘴唇,發出如此稱讚:“這上面畫的是熊貓嗎?好可愛哦!”
“不,畫的是狗。”那戴著半臉面罩的咖啡師尷尬地說。
義行覺得這兩人必然有一個眼瞎的,於是悄悄瞄了一眼。
他覺得,這拉花上面分明是個倉鼠。不由得感慨咖啡師的拉花手藝神乎其神。
“你下次不要給客人畫動物頭了。”藤森小姐看了一眼,這樣說:“客人有要求這種拉花的話, 你就讓我來。”
“呃,好吧。”面罩男無比羞愧:“客人要重做一杯嗎?”
“不用啦。反正喝起來後拉花的樣子很快就散了。”繪裡奈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嗯,味道很好!那麽……義行?”
他知道,大小姐這是在暗示他主動開口提案子的事。
於是,義行便自然的點點頭,如此提到。
“藤森小姐,我們今天來,其實不止是為了喝咖啡,還想打聽點事。”
“我猜也是呢。”藤森桐子邊擦著盤子,邊波瀾不驚的看著二人:“請問吧?身為黑羽組的成員,只要我知道的事,都會跟你們說的。”
原來她的確是黑羽組的成員,而不僅僅是合作對象嗎?
義行注意到她的小指完好無損,意識到黑羽組不是那種入了暴力團就要切小指以示決心的做派。
那麽昨晚看到的那名組員,大概就是犯了錯才被要求切掉指節的。
既然藤森小姐都這麽說了,那麽義行便直截了當的說出了二人的想法。
他說兩人來這裡不僅是要上高中,還要盡力驅除危害常世的妖魔邪祟,讓東京變得更加安全。
因此,想要解決掉最近造成多名少女離奇死亡的凶手。畢竟從新聞來看,這起事件很像是妖魔所為。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想問問黑羽組這邊有沒有什麽與之相關的消息能提供,對嗎?”藤森小姐聽著他們的話語,微微用手按壓著眼罩,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是的,拜托藤森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