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我知你已生出不亞於人類的靈智,苦心經營上千年,迷惑了碎星派的所有人。在一片桃花林的幻境之下,將整片鈴蘭花田蠶食殆盡。”
“可現在沒了幻境的掩飾,你要藏可就藏不住了。此處有那麽多碎星派和天燼派的弟子,還有修士總盟的各位,你想逃那是不可能了。”
林倦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吳小東手裡的護身符搶了過來。
“那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你怎麽能搶我的護身符……”吳小東哭得更厲害了。
周圍幾個知道護身符來歷的修士正要開口替吳小東要回護身符,卻將林倦將護身符翻了過來,向眾人展露出刺了繡的那一面。
“這個護身符是假的,桃花夭變的。”
護身符上繡的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
吳小東周圍的這群修士都知道,這枚吳小東娘親所繡的護身符,上面原本繡的是個元寶,現在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桃花,怎麽想都是桃花夭搞得鬼。
“小東,快離護身符遠點!”吳小東的姐姐吳芸嚇得趕緊衝弟弟喊。
吳芸喊的時候,原本圍在周圍的修士們也早已都退避三舍了。
桃花夭竟然離他們如此之近,想到桃花夭能製造出整片桃林的幻境,欺瞞碎星派的弟子近千年,他們便對桃花夭無比恐懼,誰知自己下一刻會不會跌進桃花夭布置的下一個陷阱?
林倦瞧著這群人的動作,挑了挑眉,她拿著護身符的手是一點都不抖。
“那當真是桃花夭?”有人質疑道。
“小姑娘,你將桃花夭交給我們修士總盟,我們會將其重新封印。”方賢明站了出來,他身為修士總盟的帶隊人,開口說的這句話就等於是確定了林倦沒找錯。
林倦沒理他,她的目光環視了一圈人群,問道:“我的同門秦道友呢?”
“林倦,你說的可是桃花夭藏於桃花樹之中,可沒說桃花夭幻化成了護身符。能讓你找到桃花夭,不過是歪打正著罷了。”孟長老一聽林倦找自己的徒弟,就知道她肯定是要提賭約的事,就先林倦一步開口道。
“這樣我都能歪打正著,怎麽不見孟長老你歪打正著,也沒見秦道友歪打正著啊?”林倦反問。
她找出桃花夭,這樣的結果都已經擺在眼前了,孟長老倒是還不死心啊。
“林倦,這次的賭約,我們沒贏,你也沒輸。你沒能在桃花林燒完之前解決桃花夭,本就是沒達成賭約的,但是你又確實找到了桃花夭,我與師父也不好再責怪於你。這個賭約就當不存在吧……”秦么么從孟長老身後走了出來,語氣放得格外溫和。
“秦道友,前幾天受的傷,那麽快就好了嗎?”林倦突然道。
知道林倦話裡意思的人不多,而知道此事的秦么么和孟長老兩人紛紛變了臉。
先前林倦為證明自己沒有裝睡,將秦么么摔醒,這事對於秦么么和孟長老而言,可算是奇恥大辱。
“林倦,先前你故意摔傷我,我沒有同你計較,此刻又提起是意欲何為?”
“話可不能亂說,那是你師父非要不肯信我,我才證明給他看的。你們師徒兩人真的是很像,師父聽不懂人話,徒弟也聽不懂人話。”
“秦么么,你聽聽你對這句話還有沒有印象。”
“別等燒光了桃花林還沒找到桃花夭,又說桃花夭中途逃走了,抵賴不認。”
“別抵賴不認這五個字,我還給你。
” 秦么么越聽臉色越白,一副受了欺負的可憐模樣。
饒是這事確實錯在她身上,可一面是秦么么無法反駁的可憐模樣,一面是林倦的咄咄逼人,周圍的修士之中還是不乏同情秦么么的人。
“秦師妹也是為了門派著想,林師妹何必這麽抓著不放呢?”
“得饒人處且饒人,林師妹這般做法實在是有些過了。”
一些不滿林倦的聲音響起。
而雲以歌的開口,讓原本心下覺得林倦說得沒錯的修士都沒敢開口說話。
雲以歌開口維護了秦么么。
“若是林道友早些開口,告訴大家桃花林是幻境,秦道友也不會阻攔你燒桃花林,更不會有賭約。林道友雖然找到了桃花夭,可也不該如此為難秦道友。”
秦么么,是他要帶回天燼派的人,要真履行了賭約自廢修為或者關進地牢,於他而言就棘手了。
“告訴大家桃花林是幻境,也告訴桃花夭,好讓桃花夭早做準備嗎?”
林倦聽雲以歌扯那一通歪理,正想開口反駁之時,反駁的聲音已經響起了,不是她的聲音。
是她旁邊那位性格雖然低調,但是懟雲以歌很有一套的方時景。
“雲道友, 你我都是天燼派的人,本都是沒資格插手碎星派內部之事的。可你這般偏幫碎星派的同一名弟子,我作為天燼派的弟子,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方師弟,我只是看不下去同門欺凌之事,許是因為身為大師兄,對這些事就比尋常人更上心一些。”雲以歌皺著眉解釋道。
“喊什麽師弟,要喊小祖宗。”方賢明插嘴道。
“雲道友,此刻不談欺凌不欺凌之事。你可知,林道友找到桃花夭,於整個大三千界是何等的功勞?”方時景聲音淡漠,並無爭執之意,可光這一句質問,就足以將雲以歌徹底擊退。
找到桃花夭,那是何等的功勞呢?
所有人心裡都對此有一個答案,或許每個人對此的衡量都有所不同,但結論一定都是功勞極大。
而身為修士總盟七層主事人的方賢明顯然對這個問題有一個更明確的答案。
“桃花夭乃是修士總盟七級災禍之一,能替天下人解決七級災禍的每一位修士,都功同救世。當載史冊,塑金身,供後人景仰。”
“救世”兩個字便如一道驚雷,劈在了每個人的心上,這怎麽可能就是救世了呢,滿場皆寂靜。
饒是不服氣的秦么么和孟長老,面對方賢明這番說明,也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來。
只有林倦自己,打了個哈欠,頗為嫌棄地道:“我人活得好好的,塑金身載史冊,不合適吧,損陽壽的。”
方時景看了一眼林倦那副硬撐著沒睡著的困倦姿態,心下猜測,這事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就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