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詭異:我的能力是看見文字最新章節!
不是佛門!
顧青一眼就判斷出了紙船上嬉笑的女人們根本沒有佛樣。
以他所遇見過的佛門詭異來說,至少這些佛門詭異人均都秉持著佛門教義,只是這教義與正常佛門的教義相差甚遠。
但很多事情並不絕對!
也有一種披著佛皮,行的卻並非是佛事的人。
此類人,大多都稱‘泰山姑子’,但也有自稱‘佛媛’之人。
正如古書《清稗類鈔》記載:“山姑子,著稱於同、光間,姑子者,尼也,亦天足,而好自修飾,冶遊者爭趨之。頂禮泰山之人,下山時亦必一往,謂之‘開葷’。蓋朝時皆持齋,至此則享山珍海錯之奉。客至,主庵之老尼先出,妙齡者以次入侍。酒闌,亦可擇一以下榻。”
當然,這方世界並非顧青前世,‘泰山姑子’存不存在也還兩說。
更不用說,此地乃是揚州。
而揚州也有與‘泰山姑子’齊名的妓,名為‘揚州瘦馬’。
何謂‘瘦馬’,膚若膏脂,纖態盈盈,行若翩鴻,臥如嬌鶯。
比起‘泰山姑子’自願成為妓,‘揚州瘦馬’是饑寒交迫的窮苦人家,生不能養,只能賣給‘瘦馬’販子換些米吃的人。
比起前者來,後者更加可悲。
湖泊上雲霧繚繞,紙船朝著顧青腳下的石拱橋行來,雲霧也跟著一起飄來。
他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推杯換盞的文人騷客們。
但這些文人騷客似乎並沒有發現湖泊上行駛的紙船,仿佛這紙船只有顧青一人能見。
紙船隨著湖泊的水流逐漸地行駛到石拱橋前。
雲霧將顧青也籠罩其中。
紙船的全貌這才出現在顧青的眼前。
大船!
很大的一艘紙船!
紙船外表用毛筆畫著華美的雲紋、火紋、水紋等。
除此之外,其上更有饕餮、混沌、白澤等一應凶獸、神獸。
顧青觀察了一遍紙船,約莫估計了一下。
這艘紙船的大小,少說也能運載個上千人。
他抬頭看去,靠著船護欄,那些嬉笑的女人們也是用白紙製作而成的紙人。
精巧的手藝讓紙人們活靈活現。
鬼斧神工,也不過如此。
如果不是顧青啟用了金手指,仔細觀察了一遍船上紙人們幻化成的文字,他定然會認為這艘紙船乃是某種不知名的小型詭蜮。
畢竟只有小型詭蜮才能夠製造得出這種形似奇觀的空間。
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的人,但裡面的人卻又可以看得見外面的人。
更不用說,紙船乃至紙人的模樣,簡直就是奪天地之造化,創造這種存在的人,必然在術士一脈上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
“公子,上來玩呀!”
“小公子,姐姐這裡可是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呀。”
“如果小公子不喜歡我們的模樣,我們也可以變成另外一種模樣。”
紙人說話間,下去幾個入了船艙,隨後又走上來幾個。
後面上來的紙人明顯比之前的要成熟許多。
它們仿佛換了一具身體。
這些後面上來的紙人沒有開口說話,它們分兩排站立,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
顧青立於石拱橋上,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紙人們等待的人才姍姍來遲。
她穿著白色的長衫,罩上一件柔軟的淡紫色外衣。裝束並不華麗,卻有嬌豔之姿。她身上並無顯然可指的優點,然而體態輕盈嫋娜,嫵媚動人,一顰一簇,都使人覺得可憐。
顧青望著姍姍來遲的女人,面色微凝。
他從前世至今生,所見的女人何其多,然而能讓他感覺到危險的女人,卻只有這艘紙船上姍姍來遲的女人。
“官人遇見了我們,便是我們的福分。”紙船上的女人開口,語氣清冷,恍若天上玄女,“不知官人喜歡何種女人?”
她說著,沒給顧青開口的機會,抬手指向一隻紙人。
“泰山姑子。”
音落。
被她指著的紙人幻化形態,變成了蓄發的尼姑,隻披著一件佛袍,一言一行都盡露嫵媚之態。
顧青盡量讓自己保持著面無表情。
他的確是被這紙人的幻化之術震驚了。
然而,依舊是沒等到他開口,紙船上的女人又說話了。
“又或者是,揚州瘦馬?”
她抬手指向‘泰山姑子’身旁的紙人。
與‘泰山姑子’一樣,這隻紙人也幻化成了‘揚州瘦馬’的模樣。
而且幻化而成的‘揚州瘦馬’看上去卻比真實的‘揚州瘦馬’要好上萬千倍。
顧青光是看著這第二隻紙人幻化‘揚州瘦馬’,便感覺有些心動。
畢竟‘揚州瘦馬’中真正的一等資質女孩也不過如此。
紙船上的‘揚州瘦馬’翩然起舞,外面套著的薄紗一件件脫落。
讓顧青回想起前世所見書籍,不禁感歎:“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百般淫巧也不過如此。”
只是他一想起‘揚州瘦馬’是怎麽來的,心情便有些低落。
紙船上的女人見顧青依舊不動心,面色動容。
她立刻抬手指向了第三隻紙人,並暗道:“前面兩隻紙人你不心動,我就不信,這第三隻紙人,你還不心動!”
被指著的紙人‘嘭’的一聲,幻化成了‘大同婆姨’。
如果說‘揚州瘦馬’以瘦為美,有的天生瘦弱,有的則是被迫生生餓瘦的,為的是襯托男人雄風剛健。那麽‘大同婆姨’的風格則迥然不同,專以豐乳肥臀,緊致滑潤,床笫媚功高人一等而聲名遠播。
顧青前世一本明代小書,《五雜俎》裡面寫到:“九邊如大同,其繁華富庶不下江南,而婦女之美麗……皆邊塞之所無者。”還說‘大同婆姨’和‘薊鎮城牆’、‘宣府教場’並列叫做‘三絕’。
即便如此。
在看過了‘泰山姑子’和‘揚州瘦馬’後,顧青再看‘大同婆姨’則有些食之乏味。
或許是他沒體驗過‘大同婆姨’床笫媚功高人一等的原因。
但就是這番表情,惹怒了紙船上的女人。
“‘泰山姑子’你不喜歡!‘揚州瘦馬’你也不喜歡!怎麽‘大同婆姨’你也不喜歡?!”女人憤怒的想到,“我這紙人可都世界上一等一的美人兒!你怎麽可以不喜歡!”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下定決心。
“不喜歡是吧?我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好色的男人!”女人深吸口氣,暗道:“既然這樣,那就先把這臭男人騙上船,只要上了船,到時候豈不是任我擺布!”
這般想法,讓她抬手指向了第四隻紙人。
伴隨著‘噗’的一聲,這第四隻紙人幻化為了‘西湖船娘’。
西湖水滑,這幻化成的’西湖船娘’更是生得千嬌百媚,脆嫩欲滴。
更有詩曰“西湖水滑多嬌娘”。
對於‘西湖船娘’的誘惑力,沒有人比紙船上的女人更清楚。
大部分的男人都過不了‘泰山姑子’、‘揚州瘦馬’和‘大同婆姨’這三個紙人,但也有少部分的男人不屑於與前三個紙人交歡,但這些男人卻走不出‘西湖船娘’的魅意。
往常女人只需要擺出‘西湖船娘’,那些矜持的男人便會奮不顧身的想上船。
畢竟西湖船娘受南方水鄉的潤澤,多半嬌小玲瓏、秀麗溫順,擅長琴棋書畫。除了供客人狎宿,還可陪客人‘蕩舟’於西湖碧波之上,所謂“一葉扁舟浮行水面,一位船娘相伴遊湖”,深得文人雅士的喜愛。
而且‘西湖船娘’各有住船,世稱‘花船’。
花船一般分上下兩層,上層是住宿或留宿嫖客的地方,下層是接待客人的客廳。這裡陳設時髦,可供達官富商設宴請客、聚賭。
達官貴人、巨商富子、武師術士們除了在這裡滿足yin欲,還是他們進行軍事、政治、經濟諸方面秘密交易、賄賂的社交場所。
一般來說,男人是無法拒絕‘西湖船娘’的存在的。
不僅僅是因為上述的原因,更是因為女人特意在紙人幻化的‘西湖船娘’上附加了‘歡喜符’,能夠放大男人的色欲。
但是……
在顧青面前,女人再度失策了。
因為顧青根本就沒看‘西湖船娘’的容貌、身材,甚至對‘西湖船娘’的歷史毫無了解。
他啟用了金手指,將這四隻紙人幻化而成的四大娼妓變成了文字。
他主要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紙人如此的活靈活現。
他還想著,如果自己能夠學得一招半式,是不是可以製作分身,類似於一氣化三清那種。
紙船上的女人:“……”
這男人,不會他媽的是龍陽吧?
她看著顧青的容貌,頓覺得難受。
如此帥氣卓絕的男人,要是龍陽的話,豈不是會傷到無數少女的心。
“嘖……”紙船上的女人見自己手下的紙人幻化而出的四大娼妓都無法勾引到顧青,頗為不爽的她決定另尋法子。
反正今日顧青就算是龍陽,他也得上船!
她就不信了。
偌大的紙船,竟然連誘惑一個男人都誘惑不上來!
顧青眼中的世界就單純多了。
除了文字之外,便再無它物。
顧青抓耳撓腮的研究著,他實在是想不通,究竟是何種術法能夠讓紙人如常人一般行動。
這或許會涉及到畫術,但畫術可以學,可此等術法,若是錯過了便再無學習的可能。
他凝目看向‘泰山姑子’。
只見幻化成‘泰山姑子’的紙人上空,懸浮著一行文字以及一行簡介。
‘紙人·泰山姑子’
【紙人·泰山姑子:一位修行製紙之法的術士創造出的‘紙道’,足以以假亂真。】
“嘖……”顧青不爽,這簡介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他除了知道‘泰山姑子’這類紙人是用‘紙道’創造出來的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哦,或許‘以假亂真’也算是有用的信息?
顧青不確定。
他不信邪,用金手指的功能一一看向‘揚州瘦馬’、‘大同婆姨’、‘西湖船娘’,得到的結果大相徑庭。
只是‘紙人·泰山姑子’變成了‘紙人·揚州瘦馬’、‘紙人·大同婆姨’、‘紙人·西湖船娘’之外,便再無差別。
“不可能呀!”顧青倒吸一口涼氣,“既然是術士一脈的道,那不可能不顯化於文字之中啊!”
他琢磨著,或許是‘紙道’的核心要素被紙人的紙皮膚給遮掩住,才無法幻化成文字。
這也是【文字遊戲】金手指不行的地方。
當字疊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時候,便無法看見這些字裡包裹著的字!
顧青不信邪,他今天就算不吃飯,也一定要把‘紙道’的秘密給搞清楚!
……
……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白天落幕,夕陽下沉,一輪彎月冉冉升起。
顧青不知在石拱橋上站了多久。
他的心思一直沉靜在‘紙道’之中。
直到一位剛用過晚膳,閑庭散步的儒雅之士路過此地。
手執紙扇的他見夜晚石拱橋上還有人站著,便覺得奇怪。
他打開紙扇,給自己輕輕扇風,緩步走到顧青身旁。
見顧青目光凝望湖泊之上,儒雅之士似是想起了什麽,面色驚疑的仔細看向顧青面色。
“也不像!”儒雅之士合扇,抬手輕拍顧青的肩膀,“朋友?朋友!你還好嗎朋友?”
這一叫,立刻將顧青從無數的‘文字’中拉扯出來。
“我這是怎麽了?”
顧青看了一眼已經是漫天繁星的天空,便忍不住想到。
“朋友,您這是遇見江南紙船了吧?”儒雅之士見顧青望了一眼漫天繁星後,沒有下一步動作,深怕他再次陷入其中,便搶先開口。
“江南紙船?”顧青感覺頭有些微疼,抬手輕揉自己的腦袋。
身為六品術士, 一般來說是不會頭疼的,除非強行用腦過度。
可顧青也不覺得自己是用腦過度。
因為能夠達到六品的術士,自控能力不會太差。
如果他真的用腦過度了,自己會知道。
儒雅之士上下打量了顧青一會兒,開口說道:“朋友,您是從外地來的江都吧?看你這模樣,也不像是江都本地人。”
依舊感覺有些頭疼的顧青點點頭,“沒錯,顧某不是本地人。”
“怪不得!”儒雅之士輕拍紙扇,“江都本地人都知道,這無限風光好的淮河呀有一個傳說,傳說誰能在淮河之上見到紙船,便意味著他能享用數不盡的紙美人兒,也意味著他擁有了一把通向超凡的鑰匙!”
顧青聽罷,忍不住看了一眼儒雅之士,“敢問閣下何人?”
“在下不才,江都酒食客棧說書人,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