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後面,給我滾出來!”黃毛飛機被嚇的渾身一抖,手中煙頭晃動,猛然轉身大聲喝道。
陸景胯步快速從黑暗中出來,不等兩人做出反應,率先一拳轟在飛機面門。
飛機慘叫一聲,捂著鼻子‘撲通’倒地。
黃毛大頭見勢不妙,哪裡還顧得上兄弟,轉身就要跑,被陸景一個側踢踢飛兩米遠。
提著大頭、飛機來到兩人住處,把他們抵在樓下牆根角。
陸景拿出警察證件,笑咪咪道:“中西重案組,你倆是朱滔的馬仔吧,朱滔進了赤柱,在裡面遙控你們出貨?”
“哎呦...!不不不,阿sir你搞錯了,我們根本不認識朱滔,只是聽說他倒台,吹吹牛批而已。”
飛機搖頭晃腦,驚慌失措道,他腦子不笨,知道朱滔就是被中西重案組打掉的,哪裡還敢扯上關系。
“不是朱滔!那你們的貨從哪來的?”陸景拔出點三八,槍口抵在飛機脖子上幽幽問道。
他當然清楚,這兩癟三的貨不是來自朱滔犯罪集團。
不過嘛!
警察辦案要講究技巧,不能亂來,先禮後兵是一種很好的方法。
對,就是先禮後兵,陸景剛才率先動手,就是港仔島警隊的慣例,一種談話禮節。
“阿sir!我們只不過混口飯吃,不要搞我們啦!”大頭面向牆壁,拱著屁股哀求道。
“站直了!搞不搞你們,得看你們的表現!”
陸景踹了一腳大頭的屁股,對兩人冷冷一笑。
“阿sir!懂,我們懂,您有什麽想問的,我們絕對不隱瞞!”
飛機喉嚨湧動顫抖,被點三八抵住脖子,深怕擦槍走火一命嗚呼。
呵呵!
這就是混社會的馬仔!
陸景暗自好笑,隨即詢問皇朝酒吧的情況。
從兩黃毛的口中,陸景得知了經常去皇朝瀟灑的k粉熟客,衛可熏被害之前是從酒吧出來的,這些隱君子都有嫌疑。
兩個被害人遇害時間超過一周,分區警署對於凶手毫無關鍵線索,所以這次陸景他們的調查不能大張旗鼓。
一是為了麻痹凶手,二是為了更有效的調查。
混混馬仔也要面子,要是直接抓人請回警署詢問,除了告他們散貨跑粉,其他什麽也得不到。
陸景三人來之前,胡慧專門有過交代,當前連環殺人案件為重,其他細節可以先放放,回頭讓別的部門跟進。
“再給我好好想想!前段時間皇朝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阿sir!真的沒有了,我們在皇朝酒吧認識的人都跟您說了。”
“真沒有?”陸景死死盯著飛機,語氣冰冷道:“樓上是你兩的住處吧,要不要請我上去坐會!”
不等飛機開口,大頭雙手合十連忙討饒:“不用不用!阿sir我們在好好想想。”
兩人住處藏了不少白粉,要是讓陸景上樓,那可真得玩完,不進赤柱蹲個幾年別想出來!
“sir!上個月我一個兄弟被人用磚頭拍死,他也經常在這條街混,最喜歡待在皇朝酒吧!”
大頭想了一會說道,期待的小眼神看著陸景,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消息。
兄弟!
磚頭!
男的!
陸景眸光閃爍,問道:“具體時間?還有,你那兄弟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裡,之前有什麽仇人?”
“上個月十號,住在四街區天源小區!”
“阿sir!我們都是底層小混混,
除了搶地盤,平時很老實的!” 飛機扭動脖子讓開點三八,叫屈道:“再說,來酒吧的都是客人,我們巴結還來不及,哪敢跟人結仇。”
“滾吧!我還會來找你們的。”
問完話,陸景收起槍,朝兩黃毛揮揮手,快步進入黑夜中。
皇朝酒吧外,陸景回到車上點燃一根香煙夾在手中,沒有放進嘴裡,這是他上輩子的習慣,每次思考問題,都會點根煙聞聞味道。
黃毛口中,他們那位死了的兄弟,引起了陸景的注意。
李偉強,外號衝天炮!
家住皇后大道四街區,一個月前,晚上十二點從皇朝酒吧出來,被人尾隨跟蹤,一磚頭拍在後腦杓,第二天早上屍體被發現在一條小巷子裡。
尾隨,時間,地點,手法,都和兩個女受害人經過非常像,只不過身份是個男的。
.........
中西警署。
重案組會議室,重案三組八人分坐兩邊,胡慧端坐首位,看著手中情報科CiB提供的資料。
警務處情報科,隸屬於刑事及保安處,監測整個港仔島所有社團和國際犯罪組織,為重案組、O記、NB其他科組提供情報協助。
良久,胡慧放下手頭的資料,修長的指節敲擊辦公桌,清冷道:“開始吧!今天是案情分析討論,大家知無不言。”
“我先說。”陳家駒舉手,起身道:“我和子傑詢問了皇朝酒吧的很多客人,他們對於衛可熏沒有印象,對陳阿芳比較了解。”
“陳阿芳在皇朝打零工已經有一年時間,由於長的年輕漂亮,很多客人都在她手中買酒上單。”
“和皇朝正式員工半夜兩三點下班不同,陳阿芳每天晚上十二點準時下班,這也導致她和同事之間的關系很糟糕。”
“另外...。”
陳家駒頓了頓,見大家的目光看了過來,繼續說道:“陳阿芳脾氣不好,或者說有些勢力眼,聽皇朝的服務員說,陳阿芳對不在她手上買酒,和買酒少的客人,都不怎麽客氣。”
“打個比方,卡座客人買了紅酒洋酒,陳阿芳會坐下陪聊喝上一兩杯,甚至讓客人佔佔小便宜。”
“而如果客人隻買扎啤飲料,陳阿芳上完酒水扭頭就走,雖不會惡語相向,但也絕不會笑臉相迎。”
說完情況後,陳家駒又對胡慧道:“Mamdm!我和子傑的判斷,陳阿芳的死,很可能與被他冷落的客人有關!”
接著,原隨時、王大發也相繼發言,因為時間過久,陳阿芳遇害現場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法醫從陳阿芳屍體頭顱上,提取了磚頭碎片,法證部正在對比碎片,試圖從凶器方面打開缺口。
胡慧眸光流轉,手中鋼筆做著記錄,聽完幾人發言後淡然道:“繼續,還有誰需要補充。”
“Mamdm!”
陸景坐在左手邊第二位,舉手道:“通過昨晚皇朝酒吧兩個散貨混混的問話,以及家駒所說陳阿芳的情況,我覺得,凶手的經濟情況和身份地位,並不是很高。”
“仔細說說!”
陸景一開口,引起了胡慧的興趣,大美人側頭看來,美目中泛起一絲精光。
“根據CiB提供的情報,李偉強、飛機、大頭,只不過是皇朝酒吧那條街最為下等的散貨混混,連酒吧的打手都比不上。
他們每天所做的就是給上面的拆家散貨,賣的多,賺的多。”
“用飛機的話說,來酒吧消費玩耍的都是客人,是酒吧的財神爺,巴結還來不及,怎麽敢得罪!”
“李偉強被人一磚頭拍死,雖然法證部那邊還沒有結論,證明凶手是同一個人,但是我做過凶手行為習慣分析。”
陸景手臂輕揮,很有氣勢道:“三起命案的時間、地點、路線都非常類似!”
“一,都圍繞皇后大道幾個街區。”
“二,時間都是晚上十二點過後。”
“三,凶手一路尾隨受害人。”
昨天晚上詢問過黃毛過後,陸景就有了分析。
能夠跟李偉強產生矛盾,並且需要從背後拍磚頭殺人,凶手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是什麽有錢人。
剛剛陳家駒所說,陳阿芳勢力眼的情況,更讓陸景有了清晰的認知。
凶手,很可能是一位經常去皇朝酒吧玩耍的普通客人,由於經濟不允許,和年輕漂亮的陳阿芳產生過不愉快。
聽完陸景的分析,胡慧嘴角微微上揚,眉眼輕松,語氣平和道:“你覺得,我們的調查方向應該放在哪裡?”
胡慧的神情落在其他人眼中,一個個都驚訝不已,什麽時候冷美人對人態度這麽好過。
輕吸一口氣,陸景無視身旁陳家駒、宋子傑兩人羨慕的眼神,對胡慧堅定道:“兩個方面,第一我們需要找到凶手和三名死者之間,準確的關聯線索!”
“第二,凶手短期內很可能再次作案,警署應該做提前預防!”
胡慧眸光一亮,意示陸景繼續,三名死者和凶手之間,準確的關聯可謂一語中的。
“陳阿芳住處禮嘉小區在五街區,衛可熏住處嘉豪小區在三街區,皇朝酒吧和李偉強住處天源小區在四街區。”
“三個小區都是老舊小區,附近多是六十年代民宅拆遷後,遺留下來的小巷子。”
陸景指著桌子上的調查報告,中氣十足道:“由此可以推斷,凶手的行動范圍,就在三四五街區,通過這個范圍,我們可以鎖定凶手的大概住處。”
凶手的住處!
胡慧蹭的起身,拿著筆來到辦公室一側,牆壁上掛著三副地圖,一副港仔島全圖,一副中心總區全圖,一副中西區分圖。
其他同事也跟著起身,看著胡慧用鋼筆在中西分地圖上畫出一個三角形。
三街區嘉豪小區、四街區天源小區,五街區禮嘉小區。
三個小區,最遠距離差不多十公裡。
陳家駒看著地圖,疑惑道:“景仔,十公裡的范圍,想要找到凶手,這得花費多長時間啊!”
不等大家夥出聲,陸景輕笑了笑,幽幽道:“剛才有一個問題被大家忽略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凶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