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南港分區!
下午時分,烈陽灑落,恐怖的高溫伴隨著腥鹹的海風肆意妄為,讓人好似處在蒸籠裡,連呼吸都覺得煩悶!
南港碼頭外圍,一處老舊的居民住宅,一位身形高瘦的綠衣青年提著兩個黑色的袋子出門。
青年把門鎖好,站在屋簷下感受到外面的高溫,罵罵咧咧道:“賊老天,半個月不落水,尿個尿也行啊!”
打了個哈欠,青年提著東西慢悠悠朝屋後的山上走去,有一夥新朋友在等著他。
一位從南港碼頭下班的搬運工人見到青年,揮手打招呼:“花旗參,提那麽多東西做咩啊?”
“碼頭來了不少紅星的兄弟,我去送點吃的。”青年得意洋洋,揚了揚手中的袋子。
“癡線!我信你個鬼!”工人豎起中指,頭也不回的走了。
青年名叫花旗參,長得人模狗樣,原本是港仔島十大社團之一,紅星的獵犬,平時給社團收集些南港碼頭進出口貿易相關的信息情報。
三年前,花旗參因為搶劫鍾表店未遂,判了兩年,被紅星逐出了社團!
出獄後,花旗參和幾個獄友合夥開了家五仁保潔公司。
公司新開張,這家夥自告奮勇,出來攬生意,回到了南港碼頭!
南港碼頭是大型港口,港仔島很多貿易公司都在這設有分點,花旗參仗著之前的人脈,倒也給五仁寶潔拉了不少生意!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狗改不了吃屎!
平穩日子過久了,花旗參就想著撈點別的買賣,賺些外快!
昨天凌晨,一夥老外從二號碼頭上岸來到港仔島,花旗參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和東星留下的人脈,搶到了三天的接待權!
所謂接待權,就是薅羊毛,是南港碼頭專門針對偷渡客搞一種服務。
誰搶到接待權,誰就能一對一對接偷渡客,不管是做買賣,還是幫忙辦證,總歸有的賺!
南港附近的山頭樹木成蔭,雜草叢生,最適合偷渡客窩藏落腳!
花旗參悠哉悠哉,順著上山的羊腸小道,一路來到山林深處幾間茅草房前。
“嗨嘍...!傑克遜,我的朋友,我是花旗參!”
“傑克遜,出來吃飯啦!我給大家準備了燒雞烤鴨!”
茅草屋房門緊閉,花旗參喊了半天,沒人回應!
撲你老母!
這夥老外不會跑路了吧!
花旗參疑惑,放下手裡的飯菜,打開三間茅草屋,房屋裡面毛都沒一根!
“我乾...!浪費我表情!”花旗參四處張望,暗罵老外不靠譜!
這一幕,被密林裡一位頭包黑巾,西方面孔的男子看在眼裡。
男子滿臉胡須,凝神觀察一會,沒有發現危險,朝身後揮了揮手,帶著十幾位白皮膚、黑皮膚的老外從密林中出來。
這些老外個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精神鬥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嗨嘍...!花旗,我在這。”傑克遜幾個邁步,輕巧的越過叢林雜草來到花旗參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笑道:“抱歉,我剛才去附近山林轉悠,熟悉熟悉環境。”
“你懂的,我的朋友!”
“了解!傑克遜,我是真誠想和你們做買賣的,你的擔憂我懂。”花旗參心裡埋怨,臉上卻不露分毫,笑臉相迎!
自從去年和獄友們經歷了黑幫火拚、假鈔等重案大案後,花旗參膽氣大增,覺得犯罪份子也就那麽回事。
只不過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家夥罷了!
傑克遜等人初到港仔島,人生地不熟,謹慎小心些很正常!
“花旗,我們這次來港仔島,是來尋找合作夥伴的!”
吃完飯,傑克遜一抹嘴角的油膩,盯著花旗參嚴肅道:“我準備買些好東西回非洲!”
“傑克遜,我跟你講,你找對人了。”花旗參胸脯拍的邦邦響,一臉真誠道:“你說,想要買什麽?只要港仔島有的,我都可以給你弄來!”
管他什麽買賣不買賣,只要你開口,我就答應下來,收了定金就跑路!
這夥連面都不敢露的老外,難道還敢跑進市區來找我!
或許‘花旗’參這個名字取得好,又或許是花旗參演技過人。
傑克遜覺得他誠懇實在,不會騙人,真就給了他五萬美刀當做定金。
傑克遜只有一個要求!
軍火,大量的軍火!
.........
夜幕降臨!
陸景、胡慧、陳家駒、原隨時四人開完會後,驅車來到中西區明都醫院。
中西、中環兩大警署成立聯合專案組,由董彪任組長,胡慧和曾向榮任副組長。
會議上,陸景提出建議,中西警署負責《渣打銀行搶劫案》,從劫匪這頭打開突破。
中環警署布置人手進入南港碼頭,暗中展開實地調查,尋找軍火販子的蹤跡。
兩大警署分別從兩個方面,尋找南港軍火案的線索,雙方情報共享!
陸景的建議,不單得到了兩大警署重案組警員們的認同,也讓胡慧和曾向榮松了口氣。
專案組成立,組長董彪甩手而去,明顯不想管事!
胡慧和曾向榮一個高幫,一個總幫,誰也不服誰!
說起來,華警高層之間雖然定下了聯合辦案的策略,但在具體實施細節方面,卻有著諸多阻礙!
如果是一個新案子,大家還可以齊心協力,你好我好,一起吃肉!
南港軍火案不一樣!
在夥計們看來,這是中西警署之前調查的案子,曾向榮等人過來,就是為了搶他們的功勞!
出於禮貌,共享情報可以,想指揮老子,門都沒有!
.........
明都醫院住院部,五樓!
電梯門開,陸景四人從電梯出來,胡慧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道:“家駒,劫匪頭目不是常人,肩膀中槍對於這種人來說不算重傷,你安排了幾組人守夜?”
“兩組,一組四人,由我們重案二組和軍裝部門一起派人。”陳家駒快速說道,作為重案組裡的老資格,這類事情他處理的很到位!
“Good!”胡慧點點頭,走到犯罪嫌疑人病房前,轉身打量起五樓的走廊,叮囑道:“隨雲,你和子傑兩人辛苦點,一定要看好劫匪頭目!”
“Yes!”
病房門打開,兩位軍裝警員守在房間裡,劫匪頭目趙符堅已經處理完傷口,拷著手銬躺在床上休息。
“Madam!宋sir去食堂給犯罪嫌疑人打飯了。”兩位軍裝警員朝胡慧敬禮。
“辛苦了!”胡慧點頭致意,親和道:“叫上另外兩個夥計,你們先去吃飯。”
“謝謝Madam!”
軍裝警員離開後,陸景四人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看著床上假睡的趙符堅。
十分鍾後!
陸景來到床前,拍拍趙符堅的臉,打趣道:“老兄,別裝了,一整天沒吃東西,餓慘了吧!”
趙符堅睜開眼,漠然的看了看陸景和胡慧三人,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依舊沉默!
他想的很清楚,港仔島沒有死刑,不管他配合不配合,無非是在赤柱多待幾年!
以他的身手,進去裡面活的不要太瀟灑!
不多時,宋子傑提著盒飯回來,趙符堅早就餓的咕咕叫,接過飯菜狼吞虎咽!
見他吃的如此香,陸景覺得差不多了,開門見山道:“老兄,我們情報科沒有查到你們的身份,從你們今天的行動來看,你們絕不是一般人!”
“你們,是從北邊過來了吧!”
陸景的話讓趙符堅心裡一頓,暗道這條子不但身手不凡,眼光還如此毒辣!
胡慧雙手抱胸,盈盈而立,眸光清冷,淡淡的望著趙符堅。
來的路上陸景提出他來主審,她樂的同意,也想知道這家夥會怎樣詢問犯罪嫌疑人!
“港仔島沒有死刑,你心裡大概在想,二十年後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對不對?”
陸景眼神如刀,盯著趙符堅,不急不緩道:“可惜啊!赤柱你是進不去了!”
“什麽意思?”趙符堅漠然的瞳孔一縮,冷聲問道!
“你說,要是港仔島警方把你和你的犯罪經過,交給北邊政府,你會怎樣?”
陸景神情平靜, 語氣淡淡,仿若聊天般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胡慧、陳家駒、宋子傑、原隨時一臉古怪,望著陸景不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莫非,這劫匪頭目害怕回老家!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病床上,趙符堅眼睛猩紅,拳頭緊握,恨恨的瞪著陸景,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的一樣!
“果然,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在北邊老家犯了罪,才逃跑到港仔島,順便過來發點財!”
“老兄!”陸景嘴角上揚,無視憤怒的趙符堅,冷酷道:“我也不跟你來虛的,配合我們,我幫你申請減刑!”
“不配合!我明天就去聯系北邊的駐港辦事處。”
“何去何從,你自己看著辦...!”
良久...!
在胡慧等人驚訝的目光中,趙符堅舔了舔嘴唇,沙啞著聲音開口:“說吧,你想問什麽?我只能告訴你,我在港仔島的事情!”
眼前的條子看的很準,他確實在老家犯了罪,而且是重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敢賭!
這一刻,趙符堅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
那就是希望陸景說話算話,讓他留在港仔島!
“沒問題,我只需要知道你在港仔島的情況!”
陸景迎著趙符堅吃人的眼神,堅定道:“你放心,我說話算話,回頭肯定幫你減刑!”
說著,陸景後退兩步,朝冷美人眨了眨眼!
長官,我的活已經乾完!
該你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