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的演武場都是擺放著刀叉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但是在徐凡這裡只有劍。無論是短劍、軟劍、重劍、鈍劍應有盡有。而且這些劍都是用最普通的寒鐵鍛造的。
其實以徐凡的身份,他就算想要收藏一些修士專用的法器,甚至是更珍貴的靈器都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但是自從三年前他被送回山域東城後,就只是請求自己的父親為自己鍛造了這些最為普通的劍。然後就是日日擦拭,仿佛在徐凡的眼中它們是傳說中的十大名劍。
“凡”被修士藐視,被仙人無視。
凡人還好,先是有女媧娘娘垂憐,後有三皇五帝等一眾聖賢引領他們不斷走向輝煌。但是對於那些凡獸、凡物來講,就連同為普通的人類也只是把它們看成是食物和工具而已。
但是劍仙徐凡和混沌神樹卻告訴徐凡,在這個世界上修士、仙人加起來的數量也不足凡人、凡物、凡獸的萬分之一,所以“凡”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
因為越是平凡就越具有成長性。
通過感悟平凡凝聚出劍種,然後再用天地靈氣來滋養它,這便讓徐凡的劍道有了更多的可能性,這就是他的最強劍道。只有感悟了平凡中的不凡之處,那他手中的劍,從今往後便擁有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就在此時有兩道身影自遠處走來。當先一人身著黃袍、面容堅毅,龍行虎步間配上他那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和有些茂密的胡須,倒是顯得有些粗獷。但是在他的雙目之中有著因為久居高位而養成的威嚴之氣,因而這份粗獷就變成了霸氣。。
在男人身邊跟著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婦,她的容貌算不得美麗,身材也並不纖細,但但卻給人一種溫婉、善良的感覺。尤其是當她看向徐凡時,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容。他們便徐凡的父母,山域的域主徐天和他的愛人李雪。
“父親、母親。”
等兩人走近後,徐凡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劍,對著兩人躬身拜見到。
“凡兒,我剛剛命後廚給你熬了一碗百年玄參湯,你趕緊趁熱喝下。”
李雪蓮步輕移,拉著徐凡在一旁的石桌前坐下。她身後的丫鬟立刻將一碗香氣撲鼻的濃湯放到了徐凡面前。
“唉.....”看著母親期待的眼神,徐凡心中暗自歎息,然後將玄參湯端起一飲而盡。
已經三年了,徐凡很清楚的記得,在自己被神武學院送回來的第二天,自己父親的頭上多了許多白發,母親紅腫的眼睛好幾天才漸漸消去。從那之後,父母兩人雖然都沒有說些什麽,但是母親總會隔三差五的給自己送來一些名貴靈藥熬成的湯讓自己喝。
最開始的時候徐凡還會委婉的拒絕並安慰父母不必為他擔憂,但是後來他發現,他表現的越冷靜、越拒絕,,父母就越擔心,最後他也只能無奈妥協。
“凡兒,可有什麽感覺?”
又是一句意料之中的話。這是自己每次喝完湯後母親都要問的一句話。而父親雖然自始至終都不會說話,但是他那關切的眼神,依舊讓徐凡感受到了濃濃的父愛。
“好像有點感覺了。”
“沒關系。你還小....”
李雪的聲音戛然而止,就算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徐天也是身軀一震,他一直背負在身後的雙手也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凡兒,你說什麽?”
李雪再次確認的問道。她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帶著一點點顫音。
身為一名化嬰境的強者,這麽近的距離她怎麽可能聽不清徐凡剛才所說的話。可正因為聽清了,她才更不敢相信。 這三年來徐天夫婦不知道給徐凡找了多少靈藥,但是每一次兒子的回答都是“沒有感覺”。雖然身體上他們還沒有放棄,但是內心早就已經麻木了。
在等到徐凡肯定的回答後,徐天的虎目都在這一刻濕潤了起來,由此可見他此時的內心是何等激動。
自己的兒子一夜之間從萬眾矚目變成了被人冷言冷語的對待,身為父親的徐天,內心是痛苦的、煎熬的。
不知道有多少個難眠的夜晚,他曾經反覆想過要放棄這個域主的身份,然後全身心的去解決兒子的問題。但是他不能,因為山域還有更多的家庭需要他來守護。
徐凡的母親也是抱著他泣不成聲,仿佛要把這三年來心中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父親、母親,今後你們不必再去四處尋找靈藥了。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月之內,我應該就可以重新吸納天地靈氣來修煉了。”
安撫好自己的母親後,徐凡看著他們的眼睛認真的說到。
“凡兒,那兩年之後......”
“父親,您放心吧。我既然恢復了修行,那仙門的選拔又算得了什麽呢?”
“...哈哈哈...好好好...”
雖然知道徐凡這麽霸氣的回答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但是徐天依舊很開心的仰天大笑。
之前的徐凡更多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小”老頭, 雖然年幼,但是老成、沉穩,像這種霸氣側漏的話根本不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但是這一次的經歷不僅讓徐凡獲得了世間最大的奇遇,同時還讓他對人情世故有了更深刻的體會,所以現在的他比以前更生動。
仙人雖然讓人羨慕和向往,但是他們卻冷若冰霜,眼中只有修行和利益;凡人雖然平庸甚至有時候還會很庸俗,但是他們的生命裡卻充滿了七情六欲,人情冷暖,豐富多彩。
在徐凡心中,這一份對人世間的認知才他是這一次重修最大的收獲,並且影響了他的一生。
徐凡的父母帶著笑意離開了,籠罩在他們心頭多年的陰霾終於散去,徐凡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輕松感。
仰望著滿天繁星的夜空,徐凡也長舒了一口氣。這三年來他也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他是沒有質疑過劍仙徐凡和混沌神樹的修行指引,但是這三年看著父母、以及身邊那些關心自己的人的變化,他的內心是焦灼的。
所以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煉,好讓自己早日凝聚出劍道之種。
只是讓徐凡沒想到的是,以他的修行資質都耗費了三年才感受到了凝聚劍種的希望,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需要十年八年,甚至更長時間。
這也是為什麽劍仙徐凡會告訴他,修劍之人多如牛毛,但是劍修卻寥寥無幾的原因。因為沒有大毅力者,很難熬過這一段枯燥、乏味、“平凡”、甚至是看不到前路盡頭的時光。
但也正因為如此,這也讓徐凡自己的劍道有了更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