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一個夜晚,在神武學院的後山,烏雲密布,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水汽,不遠處有沉悶的雷聲在迅速的接近著,仿佛隨時都會有暴風雨傾盆而下。
雷雨天氣對於修士來講可以讓他們更直接的去感悟天地之威。所以在雷雨來臨之際,在那後山之巔的一處平台上,徐凡正在正襟危坐。
“唉~”
就在頭頂上的雷雲越來越厚重的時候,忽然有一道略顯疲憊的歎息聲傳入徐凡耳中。
正在閉目打坐的徐凡豁然睜開了雙眼,身上的靈氣驟然爆發,向著四周橫掃出去。徐凡的反應不可為不快了,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也就在此時,天上的雷電像是因為這一聲歎息受到了刺激,匯聚的速度突然加快,一道道閃爍著霹靂的雷蛇瘋狂的撕裂著蒼穹,仿佛要滅殺這天地間的一切。
“誰?出來!”
徐凡並沒有去在乎天上雷電的異象,他此時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四周的一草一木上。這裡是天神學院的後山,雖然不可能有人悄無聲息的闖進來。但是世事無絕對,徐凡很確定自己剛剛並沒有聽錯。
“我是誰?我要是說我是你,你會信嗎?”
在徐凡的震驚中,他的面前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但卻依然能夠給他一種仙風道骨之感的中年人。
“仙人?”
徐凡在經過短暫的震驚後恢復過來問道。
“仙人?呵呵呵…..曾經算是吧。”
聽到徐凡的話後,中年人自嘲著笑著回答道。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中年人看向徐凡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意味,他幾次張嘴,卻又什麽都沒有說出,好似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這件事情。
“世人皆可修劍,但劍修卻是萬裡挑一。因為想要成為劍修不但需要有極大的毅力去抵擋住前期吸納靈氣的誘惑,更需要天生劍心通明,否則便不可能走通這一條艱難的修道之路。”
“劍修和修仙者的飛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乃是化一切為劍,心中只有劍,乃是一往無前的純粹劍道;而後者則是利用天地靈氣駕馭飛劍,主次顛倒,兩者自然相差十萬八千裡。”
“你現在的修行速度雖快,卻不是最強劍道,你可懂得?你應該先凝聚劍道之種,然後再修行靈氣來壯大劍種,這樣的劍道才是完美的。”
“你到底是誰!”
對方所說的話雖然引起了徐凡的興趣,但是卻沒有讓他失去理智,所以他在聽到對方一直在回避自己的問題時,右手握住了劍柄,再次盯著對方追問道。
看到徐凡的表現,中年人微微停頓,好似是在考慮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然後他在看了一眼天空中越來越厚重的雷雲後,再次歎息一聲繼續開口說到。
“我叫徐凡,曾是仙界劍仙。”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又或者只是一種巧合。如果按人間界的時間算應該是幾千年前,我在仙界被仇人圍殺,最終兵解而亡。但是不知為何我沒有真正死去,等我醒來後,我就在你的意識裡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我,還是我是你。你還是自己看吧。”
說完之後,自稱徐凡的中年人忽然一指點在了徐凡的眉心,然後徐凡便看到了中年人兵解前的一切場景。
“我確實無法為你解釋我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也許你是我的重生,也許我只是因為意外到了你的體內。我只能猜到這些可能跟混沌神樹的那節樹枝有關。
” 中年人在說話時,一直凝望著天空上的雷雲,心中無限感慨。
徐凡的臉上雖然很平靜,但是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世,而是因為中年人死前大戰的場景。他的每一劍都沒有靈氣的波動,但是他的劍又仿佛包含了世間萬物。
“這才是真正的劍道嗎?”徐凡在心中自言自語道。
“你要做什麽?”從仙界大戰的衝擊中回過神來後的徐凡,看到中年人正邁步向著天雷走去。
“這場雷雨不是偶然,是他們用來滅殺我的。在我蘇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我。我不死,他們心難安,更會為你招來無盡禍端。”
“我以前修劍一直覺得是天道有情,劍道無情,所以很多人又都稱我為無情劍仙。但是在我兵解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錯了。無情劍無敵的是它的外在,而它的內在卻脆弱不堪。”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劍道的終極之劍,我把這一劍稱之為——凡劍!”
“這一劍你且仔細看,這也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還有仙界那些道貌岸然之徒,都以為我是混沌神樹的主人。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其實我從未真正得到過它。雖然它一直在我身上,但是在我的感覺裡,它在我這只是暫時停留罷了。”
“直到前不久我醒來後發現,混沌神樹的樹枝竟然成為了你的脊柱,那時我便明白了,它一直在等的那個人是你。”
“混沌神樹乃是混沌初開時的第一靈根,它的玄妙無窮無盡。它雖然在我身上幾百年,可我也隻悟懂了它的九牛一毛而已。所以它的諸多神奇需要你日後自己去體會。”
天上的雷電並沒有給徐凡兩人更多的交流時間。
中年人虛幻的身體迎著滾滾天雷越飛越高, 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但是當他走到天雷近前時,那片仿佛能夠毀天滅地的天雷竟然毫無征兆的從中間一分為二。
下一刻這場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極端天氣,在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就此散去。一同消失的,還有跟徐凡僅有一面之緣的另一個中年劍仙徐凡。
徐凡仰望著天空,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放著劍仙徐凡的那一劍。在這個世間只有徐凡看到了那一劍,又或者是中年人故意讓他看到的。
在徐凡看來那一式凡劍就是最普通的劈劍式而已,但是當他重複去看了無數遍後卻發現,那一劍竟然蘊藏著一個世界,一個看似弱小卻又頑強的世界。
在對方跟天雷一同消失的時候,徐凡冥冥之中仿佛聽到了大道之音:天道循環,陰陽輪轉;生死交替,造化功成!
然後徐凡便感覺到一股浩瀚莫名的力量從自己的脊柱發出,迅速蔓延至自己的四肢百骸,他隻覺得渾身酥酥麻麻,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如果有虛神境的強者在此,一定能夠看到徐凡昏迷後體內的情況。在他的脊柱裡散發出了很多晦澀難懂的符文,然後迅速擴散到他的四肢百骸,並一一滲透進了徐凡全身的骨骼之中。
等徐凡再次醒來時,就是他從萬眾矚目的天才神壇掉落成為普通人的開始。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醒來後的徐凡,在他的靈魂空間裡多了幾樣東西。哪怕是神武學院的院長,一名虛神境的強者,多次探查徐凡體內的情況都沒有發現它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