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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復活神!”傅念的聲音出現在半空之中。
源稚生對此沉默不語,只是眼神中的深沉變得格外沉重,但是傅念的聲音並未就此停止。
“他們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源稚生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神已經被他們找到。”
“你怎麽會知道?”終於,源稚生皺著眉頭盯著傅念。
“你不是好奇我的武器去了哪裡嗎?是不是也在好奇為什麽猛鬼眾無緣無故的大批量的開始行動起來了?”傅念朝著源稚生嘴角無奈一笑,“因為我在其中的一個房間遇見了等候多時的猛鬼眾龍王。”
源稚生猛然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平靜目光中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殺氣從對方身上散發了出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不允許自己放過。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而且當時的你應該正在和死侍戰鬥,你打過來電話的時候,我這邊都結束有一段時間了。”傅念盯著源稚生開口,他自然知道對方這是什麽意思。
而且當時傅念沒有立刻告訴他這些自然是有一定原因的。
“那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源稚生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告訴我的。”傅念開口。“戰鬥之前,我不清楚他自認為是我的對手,還是周圍是猛鬼眾基地帶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反正他就當著我的面告訴我這些東西。其實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你們日本還存在神這種東西,原本以為還是神話故事呢,沒想到……”
“假的。”源稚生打斷了傅念的聲音。
傅念撇撇嘴。
“我沒有時間跟你爭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要過來了。”傅念扭頭盯著外面昏暗的大廳方向,不知道什麽原因,這裡從他出來之後就是一直陷入黑暗的狀態。
密集的腳步聲從遠處逼近,剛剛發生的槍聲就像是黑夜中的信號彈,將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這邊。
“聽我說,”
傅念盯著對面的源稚生語速很快,
“你這個皇,我其實是表示很大懷疑的,至少你在實力上並不讓我察覺到多麽強大的危險,雖然我不否認你還有保留的實力。還有留下來頂著子彈拚死一搏的實力。
但是!
傅念話音一轉,
“拚死的結局就是你大概率徹底被留在這裡,你現在的狀態完全不足以你支撐你單槍匹馬的突圍出去。
只是,你終究還是蛇岐八家的皇,在日本著一畝三分的地方,你終究擁有著我不曾擁有的權利,我不知道猛鬼眾的龍王對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現在的我也不想知道。
接下來我會給你一個方向,方向的盡頭是什麽,我同樣也不知道,但是在我的耳朵裡面,那裡是周圍唯一清淨的地方。”
傅念盯著源稚生試圖否決的眼神。
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源稚生湧動在心頭的言語瞬間戛然而止。他第一次見到對方這般嚴肅的表情。可怕,如同幽谷的深淵,讓人無法拒絕。
他認真了。
“你是一個聰明的人。”傅念的語調在這一刻也變得認真起來,“我不希望聰明人在這種時候做出愚蠢的行為。”
似乎察覺到自己這種方式有點不妥,傅念盯著源稚生頓了頓,收斂了自己的嚴肅,
“其實我一開始是完全沒有想要真正幫你的想法的,即使你給出了很有誘惑力的條件,盡管我們在這件事情上有著共同的利益,但是我是一個很懶的人,而且我也對你們不是特別信任,雖然我跟你來了,但也僅僅是來了。
我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不是因為我要履行卡塞爾學院針對下屬部門的救援任務。
僅僅是因為你最後的決定觸動了我的某跟神經。你是一個很理想化的人,或許我們曾經都是一個理想化的人,但是很多人都被生活的困難磨平了棱角,但你沒有,
從一而終,將正義堅持到你現在這種程度是很難的,也是很累的。我不希望你的生命凋零在這種充滿世俗味道的地方。僅此而已。”
傅念盯著源稚生,眼睛之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但是源稚生卻覺得對方此刻的狀態才是對方真正的狀態,之前那個朝著自己嬉笑的男人,那個時不時有點小情緒的男人,在此刻徹底從他的記憶之中淡化了。在現在的主餐面前,之前的一切情緒都不過是調味劑罷了。
冰冷,傲然,在這一刻的傅念身上,源稚生一點也看不到身為人類該有的親和情緒,甚至就連人類的負面情緒在對方的眼神中都不值一提。
“路線我已經發到你的通訊設備上了。趁著這個時間,趕緊離開這裡。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請給我親愛的昂熱校長,道一聲平安。”
傅念緩緩站起身子,不再去看對面的源稚生。
“該告訴你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走吧。擔心我出現什麽意外的事情,大可不必!”
傅念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衝鋒槍,槍聲拉膛,皮帶懸肩。西裝馬甲的口袋處還插著一把漆黑的軍刺,那是從猛鬼眾身上順手抽出來的。
“保重。如果你出現什麽意外我一定會帶著蛇岐八家掃平猛鬼眾的。”
說完源稚生直接扭身朝著身後的方向衝去。轉眼消失不見。
“我出不出意外和你掃不掃平猛鬼眾應該沒有關系吧。”傅念盯著身前的黑暗,眼神中無波如同潮水般退卻,裸露出眼神深處漠然的冰冷。
一雙散發淡淡金色的黃金豎瞳出現。
……
在這個房間的某處角落,是有一條通往另一處方向的底下通道。
盡頭到底通往何處源稚女沒有跟他說,傅念也沒有問。
轟!
轟!
突擊步槍劇烈且密集的發射聲音猶如在爆發一場小規模的戰爭,房間周圍的玻璃被子彈崩碎,
數不清的手雷從不同的方向扔進傅念所在的這件房間。猛鬼眾一副要將這裡拆掉的架勢,瘋狂的用子彈阻擋著唯一的門。
四面八方除了傅念身後的通道,這間房子就像是置身在海浪翻轉的小船,隨著起落間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不,是一定。
傅念盯著從身前被子彈穿透的房間洞口中投擲進來的手雷。
一個,十個,二十,五十……密密麻麻。
看的傅念一瞬間覺得對方是想用手雷將他砸死在這裡。
傅念右手緩緩抬起,此刻的傅念身上,什麽突擊步槍,什麽黑色匕首,什麽左輪手槍,通通都不存在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一身筆直的西裝,以及一個緩緩伸直的手掌。
手雷的火光愈發通紅,在即將爆炸的瞬間。
傅念手掌猛然一捏。
轟!!
正在地下通道之間快速前進的源稚生猛然一個踉蹌。
劇烈的顫抖帶動著整個樓層,甚至帶動著這個地面都在震顫,源稚生從單手扶著旁邊的走廊,手臂上的肌肉在正在以極低的頻率瘋狂震動。
周圍低壓的空氣似乎在塌陷,似乎在……
源稚生猛然扭頭看向身後的方向,腳上的速度猛然提高了一個檔次,
身後的空氣在坍塌,沒錯就是空氣在坍塌,
無數的灰塵從他剛剛踏出的通道口湧現,灰塵中沒有一絲火焰的光亮,卻到處充滿了火藥的味道,仿佛那是被人用鼓風機吹起的硝石粉末。
呼嘯著從他身後如同惡龍一般的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