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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種概率成功的可能性,只能說存在,因為大地與山之王具備打開一切尼伯龍根大門的潛力。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路鳴澤的一個無意舉動再次增加了這件事情發生的概率。
那就是她差點殺了自己,而且還是兩次……
最終,事情成型,大地與山之王成功破局。
在傅念看來夏彌的行為固然沒有問題,但糟糕的是,對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絲毫沒有和自己商量。
“哥哥……”看著低沉著臉色不說話的傅念,夏彌再次輕聲的開口。
“你的傷勢太嚴重了,你現在不要說話。”傅念低聲在夏彌的耳邊說道。
“傷勢不嚴重。”夏彌聲音緊隨著傅念開口。
傅念的視線落在肋骨上的猙獰傷口,然後眉頭再次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狂躁的烈風吹動傅念和夏彌之間的發絲。
“好吧,是有那麽一丟丟的嚴重。”夏彌嘴唇嘟起,只是在血腥的渲染之下,這份可愛並沒有體現出應有的效果和水平。
“這可不是一丟丟的嚴重。”龐貝的聲音從傅念身後響起,
他從被傅念洞開的熔岩大門之中緩步走了過來,整個人雙瞳警惕的望著四周,
和他隨行的還有身材魁梧的奧丁,他將自己的半邊身子隱藏在龐貝的身後,同樣對周圍的環境充滿了警惕。
不僅是對這裡的環境,更是對前方已經廝殺在一起的路明非和路鳴澤。
“夏彌不要擔心,我很快就幫你找到解決問題。”傅念沒有理會龐貝聲音是否存在深層的含義,只是靜靜的看著膝蓋上的夏彌,柔聲開口。
“時間似乎來不及嘍。總共二十四根的肋骨她已經斷了十六根,內髒嚴重受損大出血,
也就是她的意志堅定,非同凡人這種狀態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怕是直接就身死了。
即使意志堅定胸中懷著一口氣也最多只能撐上不到十分鍾,就已經是人類身體的極限了,就是不知道曾經身為大地與山之王的耶夢加得能夠撐多久呢?”龐貝看著夏彌身上的傷勢,饒有興趣的開口說道。
“你就不怕他現在乾掉你嗎?”
在龐貝聲音剛剛落地的瞬間,身後的奧丁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奧丁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更加無法判斷到底是在偏向於誰。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當然怕嘍,但我們現在不是統一戰線嗎,再說我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似乎並沒有多說什麽吧。”龐貝聳聳肩,一頭燦金色的頭髮在空氣中晃晃悠悠。
夏彌眼神不經意的看了身後的兩個家夥,然後又將視線落在了傅念的身上。
整個過程之中她隨意自然的動作沒有留下半點情緒波動。
但傅念和夏彌的視線對視,則是瞬間明白了意思。
夏彌在提醒自己,那兩個家夥雖然是在一推一拉,但卻在唱的同一班子戲。
傅念自然清楚這兩個家夥的心思,這是他在上面實驗室裡面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的。
三人本不應該坐在一起的家夥,卻因為統一的利益坐在了一起。
而三人坐在一起還有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之間達到了某種平衡。
無論是曾經彼此的地位實力,雖然參差不齊,但他們終究屬於王的范疇,曾經的實力是平衡的。
現在在無法使用力量的時候三人更是平衡的。而且彼此之間更是將這種平衡運用到了極致,
但是隨著傅念力量的突破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彼此之間已經算不上一個共同體了。
但龐貝和奧丁依舊隨著傅念從身後的洞開的入口走了出來。
在他們看來雖然他們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但他們卻依舊算不上徹底失敗,因為他們三人之間還有另外一個聯系點。
那就是面對共同敵人時的利益。
當然這是一種很具備風險的冒險。因為他們誰也不能確定傅念是否還有和他們練手的心思。
但他們除了這樣的選擇卻沒有了第二條路,因為他們如果不跟隨傅念走出來,這裡的戰鬥結束之後,他們終究逃不了被清算的命運。
而跟隨傅念,他們則是還有一定的希望。
所以才有了剛剛龐貝和奧丁對話的試探。
至於夏彌是否一眼洞穿,對奧丁和龐貝的關系並不大,因為在場沒有一個是真的傻白甜,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這躁動的空氣中,這裡的空氣竟然罕見的陷入到了一場安靜的氛圍之中。
周圍的視線瞬間就集中到了傅念的身上,在這一刻前方廝殺在一起的慘烈戰鬥好像是另一個時空中發生的事情。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傅念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他只是看著眼前的夏彌,嘴角微微抿起上揚。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表情。
龐貝說的沒錯,在現在只有正常人類身體的夏彌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確實不會堅持太長時間。
十分鍾可能都是龐貝故意延長的一個時間。
傅念將夏彌抱到一個盡可能安全的角落之中,然後猛然砸碎面前的牆壁,給夏彌營造出一個比較堅固的三角空間。
以此來盡可能的避免接下來的戰鬥波及。
這個時候傅念才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對面的路明非和路鳴澤的戰鬥之上。
講實話,現在的路明非多少是讓傅念有些意外的,因為出現在他感覺裡面,
現在路明非是具備自己獨立意識的。
這已經不還傅念第一次和這種狀態的路明非打交道了,但上次路明非進入這種狀態還是在上次……和諾頓戰鬥的時候。
如今路明非能夠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當時諾頓。
即使是現在傅念在直視對方的時候,依舊能夠從那森冷的豎瞳中感受到一種被擠壓的強大壓迫力。
唯一不足的是,路明非明顯存在一個缺點,那就是他的戰鬥技巧毫無章法,完全是根據自己的本能隨意的揮舞。
而和路明非戰鬥在一起的路鳴澤則是完全不一樣了,對方凶殘的像是一直嗜血的野獸,每一次的進攻都是直擊要害,
利爪不止一次的在路明非胸口道心臟位置留下迸濺的火星。
路鳴澤半龍化的身軀同樣堅硬充滿韌性,即使路明非拳頭多少次的落下,耀石般的龍鱗上也依舊完好無損。
雙方完全是在用最野蠻也最有效的方式戰鬥,不間斷的小型氣浪在空氣中爆炸,然後將大殿之中的一切波及,
燭台在細小且銳利風刃之中斷成一塊塊的切片,大殿的地板像是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細小的刀痕。
他們之間的戰鬥正在完全朝著白熱化的方向去發展。
現在這個時候,傅念是完全不適合參與其中的甚至也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
但傅念卻管不了這麽多了,路明非存在理智對他是一個極大的利好信息,
他不知道對方這個狀態是否穩定,也不會去賭接下來路明非是否會發生變化。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件事情,替換掉路明非,然後讓對方去用言靈去救治夏彌的傷勢。
不要死是一個很奇怪的言靈,至少現在的傅念不清楚自己到底該如何使用這個言靈。
念至此,傅念便將自己的注意力徹底的落在了前方的戰鬥之上。
而站在他身後的龐貝和奧丁則是彼此對視,雖然他們對傅念的決定存在理解,但如果現在將雙方位置互換的話,也就可能會是另一種結局。
在他們彼此對視的這一瞬間,一道生硬的風牆忽然就在他們面前炸裂崩碎。
傅念像是一枚發射出去的炮彈一般朝著前方戰鬥的兩人衝了過去。
在他極速前進的路上,烈火開始伴隨在他身後燃燒,將身後的黑霧瞬間化身在一片滾燙的火海之中。
龐貝一頭金色的頭髮瞬間就被火浪吹起,赤色的熔岩熏得他面色潮紅。
“嘖。”龐貝不由感歎搖搖頭。
奧丁眼神奇怪的看向對方。
“有我在海邊日光浴的感覺。”龐貝嘴角帶著流氓般的笑容。
傅念身上的皮膚也在烈火之中燃燒,一片片赤黑色的龍鱗開始在傅念身上生長出來。
僅不到兩步的瞬間,傅念就已經從人類形態變成了一頭猙獰的巨龍,漆黑的龍鱗映襯著身後的火海,像是穿在身上的紅袍。
正在戰鬥之中的路明非忽然察覺到了身後的滾燙高溫。
猛然扭頭間便對上了一雙赤紅燃燒的黃金瞳,這一刻,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狂躁的路鳴澤,
隱藏在對方雙瞳之中的暴虐凶殘簡直要從眼眶之中溢出來。
他下意識的朝後倒退兩步,雙臂下意識的收縮在胸口兩側。
可就在路明非收回雙手的一瞬間,路明非身後的雙翼就像是兩把長刀般朝著路明非的後背衝擊而來。
路明非後背肌肉本能見鎖緊,頭皮瞬間收縮發麻。
然後又下意識的扭身看向身後。
看著如此手忙腳亂的路明非,傅念眼瞳之中的光芒反而愈發的旺盛起來。
路鳴澤的龍翼並沒有落在路明非的身上。
傅念鋒利的利爪抓緊龍翼的一側,尖銳的鋒芒直接貫穿薄薄的龍翼鱗片,扣緊了上方的龍骨。
路鳴澤朝著傅念發出憤怒的,但嘶吼的聲音被對面更加龐大的怒吼聲壓製。
傅念猛然大喝,硬生生的拉著翅膀將路鳴澤從地上舉了起來。
這一幕讓站在傅念身後的路明非為之一驚。然後還不等這一驚訝落下帷幕,
一道極速前進的身影便朝著他衝了過來。
下一秒,路明非便頭一次的半龍化的路鳴澤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兩人的龍鱗在碰撞間迸射出無數的火星。
然後暴虐的路鳴澤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路明非的脖頸咬了上去。
脆弱的脖頸龍鱗瞬間就被尖銳的利牙刺穿,充滿腐蝕的黑色液體順著脖頸流出。
刺痛讓路明非瞬間進入到了一種不顧一切的狀態,他手指盡頭的利爪開始生長,從原本只有不到兩厘米道長度瞬間變成了十厘米的鋼刀。
雖然這個長度和之前路鳴澤近乎一米的指甲有近乎誇張的差距,
但它們卻依舊宛如錐子般充滿威脅,路明非瘋狂的朝著路鳴澤的後背去捅。
他用盡了自己身體的力氣,底下的地板在力量的衝擊下一次次的碎裂,直到最後變成粉塵被力量壓倒在泥土之中。
傅念在這個過程之中同樣沒有猶豫,四翼在他身後出現。
宛如快速卷動的鍘刀般將空氣粉碎成粉末,然後將傅念身體懸浮在半空中,
他左手提著一把剛剛由岩石匯聚而成的長矛,烈火燃燒在長矛的盡頭,然後猛然朝著底下的路鳴澤投擲下去。
這一矛傅念完全沒有顧忌可能和他同一陣營的路明非。
在本就狹窄的距離下,長矛竟然爆發了突破音障的初速度。
宛如一個巨大的炸彈在大殿之中爆炸,空氣中掀起的余浪比石頭還要充滿硬度。
龐貝和奧丁迅速的躲避在殘破牆壁的後面,看著近乎瘋狂的一幕。
巨大的灰色蘑菇雲在大殿中間升空。
但下一秒,蘑菇雲就被從下方俯衝的傅念分成了兩半,他卷動著身後的龍翼,右手手持一把不知道什麽時候在空氣中鍛造的黑岩大劍。
猛然垂直下落!
轟!
大殿二次受到了狂躁的二次衝擊。
灰色的煙塵和黑色的濃霧混雜在這狹窄的空間之中,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阻隔。
於是,一雙赤紅的豎瞳亮起。
瞳光驅散周圍半米的煙塵,將底下的糜爛的肉體暴露在視野之中。
路明非和路鳴澤身上的龍鱗開始不分彼此的交錯在一起,在大地與山之王不留余力的力量宣泄下。
即使強硬阻擋炸彈的龍鱗也像是沙子一般坍塌。
尤其是最上面的路鳴澤,以長矛製造出來的漩渦肉洞為中點,周圍的猙獰簡直是直接將他上半身和下半身分成了兩半。
而可能身為傅念隊友的路明非更加淒慘。
因為他就被壓在路鳴澤的底下,受傷程度絲毫不比路明非差上多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