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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沒有繼續理會小魔鬼傳來的聲音,而是在認真研究了一番這個地下室走廊之後,便轉身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進入的實驗室的路他雖然模糊,但也還是有一定印象的,沿著來時的路不斷向前,路明非再次來到了和路麟城分別之前那扇門前。
只是再次打開房門之後,空蕩蕩的走廊之上已經沒有了路麟城的身影,他只在原地停頓了一下就朝著前方走去,只是這次他沒有走之前的地下室通道。
而是直接沿著這裡的監控攝像頭,一直往上,很快他來到一扇被鎖住的鐵門前。這是一扇由內而外鎖住的鐵門,至於被鎖上原因,路明非已經不清楚,但是嶄新程度,路明非猜測應該是最近才鎖上的。甚至有可能是被剛剛鎖上的,
因為他能看見鎖鏈還在小幅度的搖擺,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周圍風吹動的緣故。
他越過鐵門來到地面之上,漆黑的深夜之下是一座空蕩蕩的城市。
放眼望去,路明非沒有看到一個人影,路燈在的柏油路面上閃爍不定,偶爾吹起的寒風中夾雜著幾縷雪花,但也只是幾縷,在這種時候燈光反而成為了一種增添詭異寂靜氛圍的方式。
遠處的赫魯曉夫樓雲杉的松針的搖擺中忽隱忽現,其中有很多的房間都在亮著燈,
但所有的房間之中都沒有人。
路明非原地轉圈般環繞一圈,一種無法形容的淒涼感覺籠罩在心頭。
他漫無目的走向其中的一個方向,老媽的房間在什麽位置,他並不知道,但他感覺自己能走到。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但每次出現的時候,都令他沒有辦法拒絕。
路明非快速的穿過面前冰冷的街道,又拐過幾個彎,繞過的布滿雪花的路面來到一處實驗樓面前,其實也不能完成稱之為實驗樓,因為這個避風港之中的建築物完全屬於一種類型。
而在這個類型之中,也只有兩種,一種就是能夠容納很多人口的赫魯曉夫樓,另外一種就是最大程度保證實驗效率的實驗室。
就連這裡的餐廳在外表上都是實驗室樓的模樣。
五分鍾後,
路明非站在實驗樓的走廊口望著某處房間的位置,雖然裡面黑著燈,但是路明非依舊能夠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走錯位置。
他能夠感覺到老媽是在裡面的,他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開門,也沒有打算開門。
他知道自己就算打開門也不會看見老媽的身影,甚至房間之中都不會存在半點的有人生活的痕跡,
但更加關鍵的是,這扇門和周圍的其他門一樣,路明非有很大的可能是打不開的。
路明非握緊門把向裡推了一下,
果然,
房門安靜的原地不動,好像放在路明非面前的並不是一個的房門,而是一堵石門。
這和旁邊的那扇門一模一樣,甚至路明非伸長胳膊扒著窗戶朝裡面看,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景物,似乎房間後面是一個巨大空洞,根本就不存在空間。
這裡的一切都跟現實一模一樣,只是路明非知道這裡是夢,是某個人記憶的外化,不僅是這個避風港的空間,甚至就連這個避風港的時間都值得路明非去懷疑。
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路明非將視線看向自己右手邊第四個房門,不清楚什麽原因,這個實驗室的門是打開的。裡面的東西也是完整的,
那應該是一個生物實驗室,一個個的實驗桌台上放著一個個顯微鏡,而在某個實驗室的桌子上則放著一張黑白色的報紙,報紙路明非已經看過了,上面用的是英文,
大致內容應該是這裡避風港單獨出的一種報紙,上面記載的是他們研究的突破和一些日常的瑣事,
只是……
路明非回憶著自己剛剛看見時間,1987年,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報紙了。
但在報紙上路明非一點也看不到時間上上面流過的痕跡,非但如此,這張報紙不僅嶄新,近距離下路明非甚至都能從上面的聞到一絲墨香,就好像這張報紙是不久之前被印出來送到這裡的。
但是這樣的話就和自己之前在地下室時候看見那堆文件違和了,因為文件上記載的內容路明非雖然不是太能看得懂,但也能清楚的知道這些東西是和他的切割手術有關系的。
這屬於現代的東西。
對於這種詭異的事情,路明非其實還是有一定思路的。
在他理解之中這裡的避風港其實是一個人記憶的外化,無論是地下實驗室之中的文件,還是放在不遠處房間裡面的報紙,或者是現在推不開的門,都屬於那個人記憶中的一部分。
它們曾經給記憶的主人留下了印象,於是就映射在了這裡。
至於那些沒有留下印象的,比如說房間裡面是什麽,就不會顯化出來。
所以說整個避風港對方都是應該是來過的。
等等!
路明非腦海之中猛然閃過一絲電流,如果這些屬於那個人記憶的一部分,那放在的地下室之中的文件的必然也屬於記憶中的一部分,
那豈不是說……
路明非眉頭深深的皺在一起,在他的潛意識中,這個巨大記憶的顯化必然是和小魔鬼脫不了乾系的,甚至這就是小魔鬼記憶的顯化。
那豈不是說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正在進行的手術。已經清楚了自己進來的目的。
路明非站在門口處握著門把,但眉頭卻死死的皺在一起。
但是在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思的這個時間裡,一道黑色的影子正緩緩在地面上移動,從那唯一洞開的房間門處朝著路明非走了過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在路明非愣神的幾秒中時間裡,影子距離路明非只剩下了不到兩米的距離,
微弱的光從身後照射而來,在這個過程之中,路明非敏銳的察覺到了身後的不對勁,他用余光看向那扇洞開的房門。
通道安靜的有些讓人莫名從心底泛起冷意,路明非看著毫無異樣的房間門口,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但是當他余光朝回縮的過程之中,他的視線忽然從半道上捕捉到了什麽東西,近乎是瞬間的功夫。
一個硬硬的東西忽然落在了路明非的腰間。
“去死吧,我親愛的哥哥!”
哢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骨骼聲,
路明非身體近乎原地三百六十度反轉,掄起的拳頭以隕石撞擊地球般的架勢朝著身後砸去。
轟!
路明非身體重重的砸在身後的牆壁之上。
巨大的疼痛讓他雙瞳大張,然後視線出現了一張還算熟悉的面容。
路明非愣愣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張面容,猶豫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便開始不加遮掩的從口中噴湧而去。
遲到的緊張也開始慢慢從身體之中湧現出來。
明顯能夠用肉眼看見的顫抖從路明非腳底蔓延到頭頂,然後一根根頭髮像是倒刺般豎了起來。
路明非身體近乎瞬間癱軟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呼吸。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走廊中宛如擂鼓一般大聲。
“什麽嘛。”一聲俏皮的女聲在路明非面前響起。
然後在路明非抬起的瞳孔中,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少女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
女孩的風衣有點大,穿在身上有些拖拉,但即使如此也依舊無法遮掩女孩高挑的身材。
她踩著皮靴,抱著雙手站在路明非面前,用一種很無聊的眼神看著對方。
“嚇成這樣?”夏彌左手把玩著一根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到的雪松枝,眼神無奈的看著面前的路明非。
雖然表面表現的很悠閑,但夏彌內心卻在用一種嚴肅的態度看待著這件事情。
她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浪費,無論是之後的吐槽,還是在最先開始的喊出來的哥哥,都是有著夏彌自己的目的。
至少讓夏彌現在確定了,路明非的雙生子是一個弟弟,而不是什麽妹妹或者姐姐,至於哥哥,路明非這個樣子其實看起來並不像。
“夏彌?你怎麽會在這裡?”在路明非逐漸恢復正常後,內心的疑問終究還是在猶豫了一下後問了出來。
這個尼伯龍根不是夢境嗎,夢境裡面怎麽會有夏彌?
對方不是應該在卡塞爾學院……路明非腦海在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出現了傅念的面孔。
對啊,傅念就在自己的身邊,那夏彌出現在這個尼伯龍根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但這裡可是夢境不是尼伯龍根啊,如果夏彌出現在這裡,是否也意味著傅念也出現在了這裡?
路明非眉頭猛然的皺在一起,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件可能很關鍵的因素。
“你問我為什麽出現在這裡?”令路明非意外的是,夏彌非但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反而用一種很憤怒的語氣看著他。
“我出現在這裡不應該問你自己嗎?”夏彌上下打量了一番路明非繼續逼問道,
“我好不容易在暴風雪之中升起火爐準備美美睡上一覺,結果還沒等我閉眼就跑到了這鬼都沒有的破地方。你問我怎麽出現在這裡,我還想問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裡的呢!”
夏彌一本正經的盯著路明非胡說八道。
而路明非好像也信了夏彌的話,用一雙愣愣的眼睛看著對方。
“你們龍王也怕冷嗎?”良久,路明非問出了一件不著邊的話。
“怎麽龍王就不是生物了嗎?”夏彌惡狠狠的看著路明非。“我在問你怎麽把我帶到這地方的。”
“我也不知道啊。”路明非使勁搖頭,“這是一個人的夢境,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夢境?”夏彌眉頭不經意的一皺,“是你弟弟的夢境?”
“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一個魔鬼。”路明非猶豫了一下解釋道。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夏彌歪著頭看著路明非,完全不理會路明非的解釋。
“我……我”路明非開始支支吾吾,
夏彌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接下來說的話不值得自己相信。
“我不知道。”路明非搖頭。
“他在哪裡?”
“不知道。”路明非搖頭,不過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清楚。
夏彌看著路明非的眼睛微微眯起,“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我……”路明非看著面前的俏麗少女,腦海中瞬間閃現出傅念的面孔,最終還是將自己的話默默吞吐肚子中。
“我不知道。”
夏彌恨不得一腳踩在他的大臉盤子上。
正當她繼續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夏彌忽然愣了一下。
然後在路明非的面前,那雙淡黑色的圓瞳忽然變成了淡金色的豎瞳。
原本俏麗的少女面容上忽然多了幾分妖異,這讓始終盯著夏彌的路明非瞬間一怔。
女孩近乎瞬間的反差讓他腦子多了一絲清醒,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應該像以前那般無所事事。
雖然不清楚原本該是兩個人的夢境,為什麽多了第三個人,
但他知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甚至,路明非看著夏彌那張熟悉的面容,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想法。
有沒有可能,她就是小魔鬼!
念頭在路明非腦海之中出現的一瞬間,就不可抑製的瘋狂生長,他那因為姿勢而導致的狼狽眼神也在這個時候開始出現一絲變化。
而現在的夏彌顯然是沒有注意到此刻路明非的眼神,因為在剛剛她忽然感覺到了傅念的氣息。
很近,但是很奇怪。
奇怪的不是傅念的氣息,而是距離的位置。
哥哥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應該只有不到一公裡。
但是自己為什麽現在才察覺到?
夏彌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 但唯一讓她感覺比較合理的是,這裡的時間可能存在一定的問題,讓不同位置的人進入這裡的時間不一樣。
“自己比哥哥早上一段時間,”
夏彌猶豫了一下,又增添了一個可能性,
“也有可能是自己比哥哥慢上一段時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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