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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現在不在學院!等他趕回來這個時間怕是……”
“我會派裝備部的作戰飛機接他回來。”
施耐德聲音平靜的仿佛萬年不變的冰川。寒意中帶著令人絕望的殺氣。他常年執掌卡塞爾學院的生殺大權。
滿世界找龍,結果被龍打到了家門口,他就從未在今天受過這種憋屈的事情!
“學院現在的最高戰力就數校長,但是校長我們現在聯系不上。
第二便是楚子航,但是他現在一個人值守在教堂那邊,沒有余力脫身,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將傅念接回來。
雖然他還並未接受系統的訓練,但他的血統給予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優勢,在戰鬥能力方面,能比爆……能比楚子航還有更為出色。”
“楚子航一個人守護教堂那邊的入口,真的可以嗎?”古德裡安猶豫了一下看向施耐德。“這對於一個二年級學生來說,責任是不是太大了?!”
“完全可以。”施耐德聲音堅定,“當副校長放開‘戒律’,學生們的言靈被解封後,他們都將是群草原上的野馬,他們充滿有無限可能。而楚子航則是這群獵馬中的領頭者,那邊將會是戰鬥慘烈的第一現場,如果真的有不長眼的從那邊經過的話。”
在施耐德和古德裡安討論楚子航的時候,
曼施坦因已經撥通了某個地方的電話。
教堂鍾樓的閣樓裡,此刻正放著1952年的經典西部片《正午》,執法官賈利·古伯挎著槍走在沉沙飛揚的西部小鎮街頭。
看電影的人裝束跟賈利·古伯也差不多,一身花格子襯衫,一頂卷沿的帽子,一雙牛仔靴,靴子上的馬刺亮晃晃的。老家夥像個碩大的土豆般躺在沙發裡,把腳翹得老高,手裡拎著一瓶啤酒。
電話鈴響了,他抓起話筒。
“喂,爸爸。”曼施坦因聲音帶著猶豫。
“啊,是我寶貝的兒子呀~兒子你找我有事情嗎?”老牛仔用那雙油膩的手指扣著頭皮。神采飛揚。
“爸爸,有入侵者。”
“我聽見了,聽見了。底下現在到處都是小家夥們忙碌的身影了。”老牛仔伸長脖子,滿臉帶著猥瑣的欣慰。他兒子居然打電話給他讓他注意安全了,果然是親兒子呀~
老家夥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呵呵的咧著嘴發呆。
“但是情況很嚴重,爸爸,你能否關閉戒律?”曼施坦因遲疑一下再次解釋道,“我知道這可能違背校規,但是今晚情況特殊,入侵者很危險,我們現在沒法找出他們,而學院裡有些很重要的東西,可能是他們的目標。能否請您……暫時地解開‘戒律’?這是執行部施耐德教授和我還有古德裡安教授的共同請求。”
老牛仔一愣,收起傻笑,沉默著看著天花板,久久地不說話。
想著五分鍾前,打來自己這邊的昂熱電話。對方是不是也是讓自己解開戒律來著?
好像是吧?年紀大了,記性這麽也變得差了。
對面曼施坦因用無聲的沉默堅持著自己理念。
“兒子呀,過兩天是不是你的生日了。”老牛仔聲音帶著莫名其妙。
“對……對吧。”曼施坦因更加莫名其妙,就不明白自己話題突然跑到這上面來了。
但是老牛仔並沒有讓曼施坦因失望,聲音接著一轉。
“我馬上就為你解開‘戒律’,
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 我可是會為了親愛的兒子會不顧一切的好父親啊,違背校規算得了什麽啊!
你放心昂熱那老家夥的壓力我替你頂著。大膽造,造完我負責!”老牛仔的聲音神采飛揚。這一刻他真的好像就是牛仔電影中的執法官賈利·古伯。
帶著看誰不爽,就是一槍的意氣風發。
曼施坦因莫名有些感動。
“怎麽樣?今年的生日禮物你喜不喜歡?你是不是現在正在為有一個愛你的父親感動的淚流滿面。”老牛仔話音一轉,聲音親昵溫柔,好像真的代入了自己偉大父親的角色。
曼施坦因滿臉茫然,掛斷了電話。
閣樓上,老牛仔把啤酒喝乾,在沙發上坐直,輕輕地用那張充滿酒氣的口氣吹熄了桌上那支蠟燭。
呼!
閣樓一黑。
隨著燭光熄滅,一個強大到足以籠罩整個卡塞爾學院的“靈”忽然潰散了。就像解開了加負在駱駝身上的枷鎖,一瞬間,駱駝化身駿馬,在沙漠上馳騁飛揚。
圖書館地下幾十米深處,中央處理系統的監視屏幕上,幾十幾百道銀藍色的光束緩緩地升起,那是太古流傳的力量。
學院學生們紛紛躁動起來,他們被壓製已久的“靈”,
複蘇了!
……
……
傅念站在鼓樓的頂部,看著底下忽然躁動起來的空氣,眼神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輕松。
“這是……”傅念撫摸著空氣,就像在撫摸路邊的野兔。
“原來是他們的言靈被解封了呀。”傅念嘴角綻放出一絲微笑。
看來他的提醒對學院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不然一旦這十幾個死侍在學院大開殺戒,一群沒有言靈的混血種跟羊羔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這種程度真的夠嗎?
傅念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後山的某處方向,嘴角輕輕一瞥。
“算了,仁義至盡了,幾百年歷史的卡塞爾學院不會這麽脆弱吧。”傅念想到校長那張蒼老總是充滿慈祥的笑容。
“來讓我看看卡塞爾的真正底蘊吧。”
傅念朝著天空敞開懷抱,身體一躍,猛然就從幾十米高的天台縱身而下。
夜幕,在他身後展開一雙漆黑而又詭魅的羽翼。
……
圖書館。
13號背著雙手,站在一間滿是書架的房間中央。
整整齊齊的櫻桃木書架上碼滿了書名燙金的專著,寬闊的櫻桃木書桌上亮著綠色的台燈,但是空無一人。那些專著的名字看上去令人驚悚,《龍類基因學研究》、《龍的骨骼:爬行類的超進化》、《龍族祭祀儀軌》……
他看著自己桌面上的校園地圖,地下通道從他所在的地下圖書館準確地指向標紅的區域。
“冰窖·煉金設備和標本陳列館”!後面還有紅字補充:“高危!非持特許通行證者禁入!”
十三號歪歪頭,看著房間內的路標指向眼睛微眯。
他從圖書館外面的主道走到這裡簡直可以用得上隨心所意來解釋。邁著腳步,散步一般毫無阻礙的一路從圖書館大門走到這裡。
這裡簡直和外面森嚴的壁壘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果然是有預謀的嗎?”十三號的聲音低沉到讓人莫名想要下跪。
“但是這股感覺?”十三號伸手摸著自己的胸膛,挺拔的身子下,他的一舉一動都彰顯著尊貴的韻味。
“是你嗎?!弟弟!”十三號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圖書館盡頭的某處方向,在那裡,正是冰窖所指的方向。
忽然間!
手機振動
十三號看著手機靜靜沉默。
“這是你的第二條指示,到達圖書館之後,使用為你準備的那張黑卡,進入地下層,經過中央主機控制室,前往‘冰窖’,
下一步會有更詳細的指示。”
錄音結束了,這錄音的聲音總是不把話說完。
十三號目光看向前方,
“中央主機控制室”,正是他面前入口上的標牌。
他邁開腳步逼近這扇沉重的金屬門,站在面前,它就像一堵厚重的比岩層還有堅固的鋼錠,讓進入到這裡的普通人一籌莫展。
十三號將手緩緩伸向鋼錠大門,赤融般的高溫極速開始在空氣中升高。
可下一刻,伸出的手掌緩緩停在半空中,極速上升的溫度也開始緩緩降低,
一秒,兩秒。
周圍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一般,歸於平靜。
猶豫了一下,
十三號將手伸向口袋裡的一張黑色卡片。
他在門禁卡槽裡一劃,“滴”的一聲之後,聽見金屬門裡傳來緩慢的、機械運動的聲音,十二枚手腕粗的鎖舌緩緩地收回,厚達二十厘米的門轟然洞開。
門禁通過了。
十三號歪著頭莫名地看著那張黑卡, 似乎很是不能理解這東西為什麽會打開這麽厚重的大門。
接著他又看著面前的黑色甬道,甬道四面八方都覆蓋著金屬白板,一路紅燈到頭,密如荊棘叢的紅外線,兩束的間隔不過兩指寬,就算是耗子也鑽不過去,兩側每隔幾米就有攝像頭俯視著,這樣的密度根本沒有死角。
他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威脅,身體下意識的擺出一副戰鬥的姿態。周圍的溫度再次開始飆升。
可過了一會,他居然發現這些嚴密的監控系統卻在緩緩關閉。紅外線熄滅,攝像頭進入關機狀態,紅燈轉為綠燈。幾秒鍾之內甬道對他完全開放,一路綠燈到頭。
十三號眯起眼睛,無形中那股威脅已然消散殆盡。
他邁開腳步走向甬道,雙手背在身後,整個人猶如君王走向自己王座般霸道十足。讓目擊者莫名有一種想要虔誠朝拜的威嚴。
如果真的有目擊者的話。
他不知道的是,某個致命的系統在他踏進這裡的時候也關閉了,那些金屬板之間致命的高壓靜電,電壓到達幾十萬伏,原本一隻蚊子飛進這個空間裡也會被立刻燒焦。
十三號背著手一路到頭,他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空間,顯然這是存放中央主機的地方,一個個黑色的金屬盒子從地面一直壘到屋頂,
無數刀鋒處理器被拚在一起。指示燈高速閃爍,這台龐大的幾層樓高的系統正在運算海量的數據。
“你是誰?”
一聲清冷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