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綠燈前，

　路明非滿臉微笑地站在十字路口，目送著遠處的那道帶著光的身影，

　右手放在胸前，在對方偶然扭頭的一瞬間急忙揮手。

　女孩微笑點頭，再次轉身。

　直到消失在在茫茫人海……

　“明天晚上。那就明天晚上！”路明非手掌變拳，奮力握緊。

　目光中閃爍著晶亮。

　……

　……

　“丁丁，迪西，拉拉，小波，天線寶寶，天線寶寶，說你好！

　丁丁，迪西，拉拉，小波，天線寶寶，天線寶寶，抱抱！

　天線寶寶時間，天線寶寶時間~”

　房間內，傅念舒適的靠在沙發上看著客廳巨大液晶電視中放出來的畫面。

　黃色，

　紫色，

　綠色，

　紅色。

　電視中四個身影歡快的跑來跑去，連帶著整個房間都洋溢在一片溫馨，歡快的氛圍之中。

　在傅念的旁邊，一個蜷縮在沙發角落女孩披著浴巾，正抱著可樂杯噙著吸管，滿眼晶亮的看著此刻的傅念。看著他那雙認真看電視的表情。

　兩人誰也沒有主動說話，除了……女孩喝飲料嘴角發出的吧唧聲。

　傅念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孩，伸手從女孩杯中取出一根吸管，

　她很調皮，給了傅念可樂，卻不給他吸管。給他打開了電視，卻隻給他看兒童節目。

　隨後，傅念就將沙發上面的一個小毯子溫柔的放在女孩的大腿上，

　她剛洗完澡，開門的時候還穿著浴衣。頭髮都是濕漉漉的。有點像一個落水的小天使。

　“有人就多穿點衣服。”

　“又沒有外人。”女孩倔強的嘟起小嘴。然後將腳上的小毯子蹬在了地上。

　傅念苦笑的看著女孩。

　“耶夢加得，我們現在是人形。”

　“那你要叫我夏彌！”女孩朝著傅念齜牙。

　“溫柔一點。”傅念看著女孩惡狠狠的小臉，繼續苦笑。

　女孩繼續呲牙，然後朝傅念伸了伸腦袋。

　傅念一愣，隨後很自覺地就將手放在了上面，入手般的微涼中還帶著絲絲滑膩。她並沒有來得及給自己吹頭髮。

　或者說隻吹到了一半，然後就匆匆打開了門。

　傅念起身來到她的身旁，拿起放在客廳上的吹風機，調好溫度就站到了夏彌身後。

　外面的陽光很好，即將正午的太陽恰時被雲層攏上一層朦朧，陽光既不灼熱也不刺眼。

　舒適中帶著絲絲暖洋洋地愜意。

　就像他在隧道中度過的那段時光，耶夢加得也是這般靠在自己碩大的羽翼下，嚼著薯片，看著電視。

　當自己偶爾看得不是很開心的時候，她還會溫柔的用手撫摸自己的腦袋。

　眼睛眯起，喂自己吃薯片。

　那時候的她，應該很是辛苦吧。傅念感受著將整個身體重量都壓在自己手心上的女孩。

　人類和龍其實從一開始是一樣的，大家都是從小到大，從無到有。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一點點長大，唯一不同的是，龍從來都是孤獨的。

　他們沒有父母，甚至還會遺忘大量記憶。後天的一切學習都是在模仿。都是在偽裝。

　唯一能讓他們演繹顯露自己的時刻，也就是在她的哥哥面前。在北京地鐵站的零號隧道裡面。

　“你一個人在外面很孤獨吧。”傅念輕輕揉著耶夢加得的小腦袋，回想著，她一次次的從隧道離開，又一次次的耷拉著小腦袋回來的場景……

　她一個人喋喋不休著自己曾經聽不懂的話，一會又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頭，目光溫柔地對著自己的傻笑。

　“也很無奈吧。總得照顧著一個傻哥哥。”

　“但以後不會啊。”夏彌扭過頭來。她的目光依舊溫柔，那麽一瞬間傅念有一種重新置身於隧道的錯覺。

　“我們現在已經很好的融入到了這裡。在其他龍王還在沉睡的時候，已經提前摸到了敵人的方向。不是麽?”

　傅念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如果你真的要補償我點什麽的話，那你就不要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

　耶夢加得眼神充滿認真，一副你別想糊弄我的樣子。

　“那裡只是一個小地方，沒有什麽危險的。”傅念望著前方瑪卡巴卡的電視機，語氣嘟囔。

　“你不誠實，！”夏彌準備齜牙。

　“奧丁主動送出來的東西能沒有危險?！”

　“你怎麽知道是他?”傅念好奇的看著夏彌，雙眼流露著莫名。

　“上次來襲擊你的就是他的奴才，我自然要格外關注他的動向了！”耶夢加得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殺氣，有一種敢動我哥哥，我就殺你全家的意思。

　“但也許那會是一場我們的機會。”傅念看著夏彌，眼神同樣認真。

　“能讓我們冒險的只有龍王，在沒有確定目標真正是誰的時候，我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蟄伏。蟄伏到誰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步。”耶夢加得顯然是比傅念經驗要豐富好多，

　“但是……”

　“哥哥，沒有但是！我們每一次復活都要經歷上千年。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再出錯了！”夏彌語氣透露著急切。

　“但是這次就是龍王啊。”傅念輕輕插嘴道。

　夏彌的語氣猛然一頓，那放薯片的那小手瞬間就停在了嘴邊。

　小腦袋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瞥向了傅念。

　“龍王！?”

　“龍王青銅與火！”

　“諾頓，康斯坦丁?”

　“諾頓，康斯坦丁！”傅念攤攤手，“我動用了龍奴令，將奧丁手下的死侍變成了自己人。”

　“蛤！哥哥，你對奧丁的死侍動用龍奴令！太暴殄天物了吧！！”夏彌痛心疾首的仰頭看著傅念，一臉肉疼。

　“成語用的不錯。”傅念開口道。

　夏彌臉色一黑，這是重點嗎！

　不過想到傅念用這個換來這麽大的情報，夏彌一時間又覺得挺值的，

　不，是很值得！

　“能確定嗎”夏彌一臉期待的看著傅念。有種只要你點頭，咱們現在就出發的架勢。

　“不能，”傅念搖頭，他在夏彌面前，不騙人。

　夏彌的笑容僵住。

　“但至少能確定是一位龍王。”

　夏彌:“……”

　你說話就不能不喘氣?

　“哦，對了。”此時傅念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事情。

　“我在清除她們烙印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

　夏彌認真的看著傅念，

　“你先扭過去，這邊還沒有吹乾淨呢，”傅念擺弄著夏彌的腦袋，試圖讓她側側耳朵。

　“哎呀，你快點說！”夏彌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很乖的扭過腦袋，任由傅念擺正方向。

　“哦哦，”傅念心滿意足的看著扭正的夏彌，嘴角微笑上揚。眼神中的慵懶一時間更加濃鬱起來。

　在這裡他同樣不用遮掩自己龍王的任何情緒，哪怕是傲慢。哪怕是從未在外面釋放的高貴睥睨。

　因為夏彌根本不會在意，也不會受到他的影響。

　“快說。”

　此時她也表現出來了自己性格中的那份小妖女性格。

　“我在卡塞爾學院的一位師兄身上也同樣發現了奧丁的印記。”傅念將自己從看到的東西給夏彌描述了一遍。

　“楚子航?”

　“對，他身上的印記和……”

　猛然間，傅念語氣一頓，歪頭詫異的看著重新扭過頭來的夏彌。

　夏彌眼角含笑，嘴角擺出一副神秘的表情。一副你快點誇我，我再告訴你的姿態。

　“怎麽回事?”傅念愣住了。

　他雖然知道夏彌很早就在人類世界生活了，但是他們是在北京啊，他記得楚子航家裡可是距離那裡好遠的。

　“你不要小瞧我耶，我可是很厲害的。”

　“有多厲害。”傅念很實誠。

　“我很早之前就恢復了記憶，不久之後恰好碰上了一場交通事故。算起來就是在這座城市。”夏彌伸出白皙的手指點點地下。

　“當時一個少年從中存活了下來，瘋狂的站在燒壞的邁巴赫前大喊大叫，當時我正好坐在車頂看著這一幕。然後就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那還未平息的元素亂流。當時的烙印氣息就像海鮮市場的魚腥味般濃厚。”夏彌回憶著自己的經歷。

　“從此我就注意上了那個男孩。但可惜的是，奧丁似乎把他遺忘一般，從未再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夏彌攤攤手，表示自己並沒了解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那是奧丁的尼伯龍根?”傅念疑問。

　“是他的。就在這個城市，我當時仔細對比了很多細節。”

　“就在這個城市?”

　“但是我們現在進不去。”夏彌無奈的看著傅念，眼神閃著亮光。

　“你知道的，能打開尼伯龍根的只有建造者自己，能進入其中的也只有尼伯龍根主人允許的人。”

　“我們，能主動進去的辦法，只有一個。”

　“暴力打破！”兩人一起道。

　“但哥哥你的力量還不夠。而且，”夏彌起身跪在沙發上，面對著傅念。

　伸開手臂輕輕抱住了他的腰。

　腦袋靠在傅念胸膛，傾聽者傅念的心跳。

　“你的發育還沒有完全，你太心急了，哥哥。”

　“我們沒有時間的，不是嗎?”傅念也慢慢環抱住夏彌的後背。

　浴衣下，一股淡淡的香氣帶著滑膩的觸感將傅念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