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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孔雀,注意雷達,注意雷達,前方二十公裡即將進入多摩川山區,警戒,警戒,如遇任何情況,隨時授權開火!”
“東南飛,東南飛,孔雀收到!”
兩架ah—64d阿帕奇直升機組成編隊出現在紅井所在的多摩川山區附近,在刺蛇徹底失去聯絡之後,卡塞爾學院依靠美國軍方的背景再次從自衛隊臨時調集了兩輛阿帕奇直升機組成編隊前往這裡。
天譴系統即將啟動,但他們卻失去了神出現的具體坐標,而且根據eva的情報分析,正在繭化之中的神將會在很短時間之內完成,這也就意味著,它將會很快破繭而出,如果想要天譴準確無誤的落在對方的身上,必須要有一個人作為釘子,將誕生的白王死死釘在這裡。
這是一項極其艱難和充滿危險的任務,所以身為卡塞爾學院的校長,當今時代最偉大的屠龍者,
希爾伯特·讓·昂熱親自來了。
昂熱身著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滿頭的白發被他梳理精致而又優雅,他站在直升機艙門處,四面旋翼卷起轟鳴的咆哮,迎面而來的烈風將他胸前嬌豔如血般的玫瑰吹動,香氣鮮嫩清爽,老人凜冽囂張。
“前方飛行物出現,前方飛行出現!”無線電之中忽然傳出駕駛員的急促的聲音,緊接著警告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前方飛行物注意,我們是日本航空自衛隊的戰鬥機群。你已經進入日本領空,必須在我方監督下降落接受檢查,如果拒絕將遭受攻擊。重複一遍,如果拒絕將遭受攻擊。”
不光是這兩家阿帕奇直升機,就連飛機上的飛行員都是昂熱從日本自衛隊之中臨時找來的,雖然他們在能力方面和卡塞爾學院的專業人員差上很多,但如今關鍵時刻,能用就是最大的好用。
飛行員對於出現的飛行物也表示很驚奇,原本以為在這種日本全面受災的情況下,來這種偏僻的地方是一種極其沒有意義的行為,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剛剛警告過訊號結束,居然真的出現了不明飛行物,
東南飛一邊警告一邊在雷達上觀察那個飛行物。
雖然駕駛的是僚機,可他也是資深機師,但以他的經驗還是無法判定對方的身份。出現的東西速度速度極快,在他的判斷之中很可能是超音速戰鬥機,只是目標看起來極小,可能是隱形做得很好。
隱形和高速性能都那麽好的戰鬥機,世界上應該只有美國的f-22,但駐日美軍和航空自衛隊共享了通信頻道,美軍的f-22怎麽會沒有識別信號?
這飛行物給他一種幽靈般的感覺,直升機的指揮員隱隱有些不安。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筆直地衝向他們。
“警告!警告!前方飛行物,停止你的挑釁行為!否則將發射導彈!”長機孔雀發出最後的警告,同時雷達鎖定了對方。
依然沒有收到答覆,對方不僅沒有作出回避動作,反而加速跨越了音障。
情況再不容孔雀和東南飛猶豫,四枚地獄火導彈從機翼的掛架脫離,在夜空中拉出四道明亮的火線,圍攻那個身份不明的飛行物。同時孔雀開始俯衝,東南風打開機首下的m-230機炮準備進攻。
地獄火,即agm-114反坦克導彈,是一種新型導彈,能從海、陸、空中發射的、攻擊海上或陸地上帶有裝甲機動目標的導彈,具有發射距離遠,精度高,威力大等等優勢,價格雖然昂貴,但一枚卻能夠輕易炸毀一輛主戰坦克。
通常情況下沒有必要花費四枚導彈去攻擊同一個目標。但不知為什麽,孔雀的駕駛員莫名覺得骨頭裡發寒,八公裡的范圍,讓他現在根本看不到對方,這讓他在潛意識中覺得那個沉默的飛行物好像不是飛機,而是從深海之中爬出來的惡魔之類的東西。
導彈的速度遠高於飛機,很快就命中了目標,火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孔雀剛剛松了口氣,駕駛艙中就響起了警報。
緊接著,孔雀駕駛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方直接和第一顆導彈撞擊到了一起,爆炸的火光中午原以為這會是一種很符合邏輯的畫面,但下一秒,緊隨在後面的地獄火導彈就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撕裂成了兩半,
飛行物快速的劃過裂開的導彈群,像一隻靈活的兔子般在空中反覆橫跳,
裂開的導彈們爆發璀璨的火光,但是那道身影卻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出現在他們不遠的周圍。
可違背常識的事情不僅如此,如此近距離下,他們依舊看不飛行物的面容,它看起來白乎乎的一片,模糊的面容宛如流星尾部的粉塵,如此距離之下,他們只能聽到高速和空氣發出的嗚嗚哭聲。
“回避!回避!距離過近!距離過近!”警報聲再度響起。
東南飛簡直瘋了,系統顯示某個飛行物距離他很近,但他透過座艙玻璃往外看去,卻根本看不到對方。難道這東西真是幽靈麽?人類可能達到那種速度?
未知讓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心跳得像是擂鼓。他把發動機的推力開到最大,想著趕緊甩掉不知道在哪裡的東西。
但下一刻,那東西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條白色的,似龍似蛇的東西從直升機機頭的下方爬了上來,一邊用鋒利的爪子插入金屬蒙皮,一邊接近駕駛艙。
近距離下,他終於看清了怪物的面容,那怪物竟然有著人一樣的面孔,它大笑著,瞳孔中閃動著金色的火。倒映著他驚恐的面容。
東南飛終於明白為何他看不到對方了,敵人依附在機腹下,無論他飛得多快都無法甩掉這東西。
此刻孔雀的駕駛員面臨的緊張同樣不比東南飛小多少,
東南飛的駕駛員依靠著出色的戰鬥技巧能夠判斷出目標出現到了機腹的位置,但是駕駛孔雀的飛行員卻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道身影。
那伸展張開著白色的膜翼,懸浮空氣之中緊隨在極底的身影,它看起來像是巨大的十字,頭角崢嶸,身體曼妙優雅,鱗片像是從光中走出來的天使,但身形卻更契合地獄爬出來的魔鬼,白色鱗片上的反射著亮光照亮了黑暗。
它以雲層為掩護,偶爾白紫色的電光照亮它那身白色的鱗片,背後的雙翼緩緩地扇動狂風。
就像龍形死侍那樣,它的雙腿已經被蟒蛇般的長尾取代,那根修長有力的長尾舒緩地扭動著,帶著妖冶性感的氣息,讓人聯想起那用一根鋼柱表演的舞娘那款款扭動的腰肢。
它的形象那麽扭曲卻又那麽美豔,混合了聖潔和邪惡的元素,仿佛被天使和魔鬼同時親吻,卷簾。
龍王,
它是龍王赫爾佐格!
它欣喜若狂地感覺著體內漲潮般的力量,那種美妙的力量,僅僅是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感受到那股充盈的力量。
僅憑意識它就能在地底掀動岩漿的大潮。
日本四島的地理結構自然而然地在它腦海中成形,每一處地殼缺陷、每一條岩漿通道都那麽清晰,這是隨著血液傳輸的先代記憶,它繼承了八岐大蛇的一切,力量、血統,甚至於記憶,卻保留了自己的意識。
不,
他繼承的不是八岐大蛇,
而是那神聖、偉大、古老的王!
它繼承的是白王的權與力。這不是白王的借屍還魂,而是它取代白登上了世界的王座!
它就是白王,白王就是赫爾佐格。
它依附在極底俯瞰這個即將成為他的世界,
它能清晰看見元素在直升機周圍流動,那紅色的火、藍色的水、黑色的地和白色的天空,它們像是流動的瀑布般隨著呼吸匯聚在自己的身邊,隨著轟鳴的直升機機翼卷起漩渦。同時它驚奇的發現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著這些元素的流動和方向,
它像是一個發現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跟著驚慌失措的直升機在雲中狂舞,縱情地揮灑著力量,它不著急殺死手裡的玩具,就像飽腹的貓不會殺死討喜的老鼠。
它遙遙地向著遠處的大海上空畫出空虛的線條,在藍色的元素之下,黑色的潮峰就在那裡形成,雨雲裹著白色的風朝著直升機翻滾而來。
東南飛的駕駛員驚慌失措的調轉方向。
於是它右手又是一轉,滾滾而來的雲雨就停止在原地,直升機的駕駛員卻猛然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濕度一頓,下一刻灼熱的火浪宛如溶蝕的岩漿般滲透在他的皮膚表面,周圍的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燥,然後像是一團火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驚悚的仿佛看到了神跡,想向神靈祈禱,可又不敢放棄稍縱即逝的時間,目睹他如此面容的赫爾佐格興奮的哈哈大笑。他在雲中翻滾,將周圍的兩個碩大的直升機當成實驗自己力量的玩具。
但玩具終究是有被玩膩的時刻,尤其是在剛剛掌握擁有掌握世界力量的時候,區區直升機只能讓他稍微提起那麽一丁點的興趣,在興趣消散之後,迎接他的將會是來自王座的首殺。
它輕輕的揮舞著自己那雙完美的白色羽翼,在赫爾佐格的眼中那就是天使的翅膀,他就是坐在王座上的天使王,能成為他手中的第一個亡靈,這是來自王的無上榮耀。
它舞動著自己的手指,此刻它已經變得有如鍘刀般銳利,那完美的弧度讓他難以抑製的發出來自內心的激動感慨。它將手指輕輕的放在阿帕奇那深沉黑邃的機腹位置,
輕輕用力。
利刃切入豆腐般滑嫩的感覺從赫爾佐格的指尖傳入神經,它激動的發出呻吟。
然後手腕猛然用力前頂,就像在舔舐,體味到果凍甜膩的孩童猛然夾緊手指,
本該如鍘刀劃過枯草般,迸濺出來的q彈卻極其意外的沒有出現,
反而讓赫爾佐格感受到了一絲來自釘子貫穿指甲的刺痛,
它有點愣神的沒有反應過來,在它的潛意識之中,在它完成這最後一步的徹底進化之後,它就已經站到了這個世界力量的巔峰,即使是那隱藏在陰暗世界的巔峰掌權者,也絲毫不能輕視自己掌控的權與力。
因為它是白王,是這個世界新的白王!
但指甲傳來的痛感卻依舊那麽真實,不僅如此,它試圖插入直升機的力量不但沒有輕松進入,反而被一股龐大的力量阻礙。
向來謹慎的赫爾佐格意識到了什麽,但是他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
正當他準備揮動羽翼將這個礙事的家夥徹底粉身碎骨的時候,僚機東南飛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絲毫沒有顧及長機孔雀的安全,唯一機翼底側的機炮猛然轉動。
下一秒,密集的子彈便朝著赫爾佐格的身後傾斜。m-230的主要彈種為高爆穿甲雙用途殺傷彈,巨大的威力可讓它輕松擊穿輕裝甲車和主戰坦克較為薄弱兩側。
如此近距離下,如此密集的子彈之中,不要說是一個形似怪物的巨蛇,就是一頭大象,它也頃刻間能碎成血塊。
但赫爾佐格完全沒有將它放在眼裡,下一刻,下意識做出格擋動作的赫爾佐格眼眸猛然捕捉到一絲銀光。
緊接著,面前的機腹被利刃瞬間劃破,一道銀白色的刀光流星般出現在他的面前。
嗤!!
四濺的火花煙花般綻放在半空之中,如果此刻有人目睹這一刻的天空的話,變會發現它們像是一顆璀璨的火樹朝著周圍綻放,朝著底下墜落。
嘭!嘭!嘭!!
在赫爾佐格遲疑的一瞬間,密集的子彈群便將這道白色的身影籠罩在其中。
但令人意外的是,破碎的血象塊並沒有出現,這些子彈軟綿綿的落在那道白色的羽翼之上,就像極速下墜的石頭落在充滿腐蝕性的岩漿之中,粘稠的液體讓它連濺起水花都變得奢侈。
在東南飛的飛行員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這些子彈就像被高溫蒸發一般從那道白色身影之上消失不見。
他們驚悚的說不出話。
幾乎窒息的盯著面前的怪物。
但他們的窒息卻絲毫不能成為影響周圍的變化的動因。
銀白色的刀光在赫爾佐格那雙橙黃的豎瞳面前逐漸放大。那是一把只有手腕大小的折刀,黑漆色的刀柄上方閃爍著銀白色的亮光,那是罕見的冷鍛花紋鋼打造出來的精品,在經過特殊的煉金技術的加持之下,它銳利的能夠輕松將死侍的鱗甲撕成碎片。
如今這把折刀瞬息而至,快的猶如晴空之下的閃電,但是在赫爾佐格如今視線之中,它慢的像是一隻正在蠕動的蝸牛,不要說刀身的細節,就是刀身上的自然形成的紋路,他都有時間細細的數過一遍之後再細細輕松的將其格擋。
他盯著從機腹位置出現的面容, 那是一張被銀白色長發鋪面的老人,老人臉上被歲月刻下了時間的年輪,但在赫爾佐格和那雙眼睛碰觸的一瞬間
他忽然遲疑了一秒鍾。
那是一雙被深沉仇恨遮掩的眼睛,混血種特有的黃金瞳在他眼眶之中宛如一顆灼熱的太陽,它凶殘,暴虐,帶著至死不休,勢必要將赫爾佐格粉身碎骨的咬牙切齒。
展翅的黑色西裝迎風呼嘯,騰空的紅色玫瑰淒美決然。
在這一刻,赫爾佐格茫然的回想著自己曾經和這個從未謀面陌生男人的恩怨,似乎曾經的自己和這個男人有著刻骨銘心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但我不記得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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