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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錢的撒。”
源稚生靜靜的盯著夏彌不說話,對方其實已經告訴了他,想要的是什麽。
但是這並不是源稚生能夠接受的事情。
神看起來強大無匹,繪梨衣也正在面臨危險。
但他也並不是絲毫沒有權製的手段,繪梨衣固然是蛇岐八家應對神的最強大底牌,但卻並不是唯一的一張底牌。
在那一天開始,他和整個蛇岐八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風魔小太郎說的不錯,在整個家族巨大目標完成之前,任何人都可以被犧牲,包括他自己。
短短幾秒的猶豫時間內,源稚生就已經在腦海中繪製出蛇岐八家應戰神的粗略計劃。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立刻回返源氏重工,重新組織出有生力量,再次奔赴戰場。
但是在這之前,他需要完成一件事情,
那就是搞清楚那猛鬼眾到底布置了什麽!
“我可以答應你!”源稚生盯著夏彌一字一頓。
夏彌忽然就愣住了,眼神有點質疑的愣在原地。不過下一秒,整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盯著對面的源稚生,夏彌笑的前仰後合,好像聽到了什麽極為好玩的事情。
源稚生一直等到夏彌的聲音從空氣中消散,整個人才繼續開口。
“但不是我將蛇岐八家交給你,而是我選擇退下大家長的職位。”
“幫你殺掉神,你退下大家長?”夏彌問道。
“不!幫我救出繪梨衣,我退下大家長!”
夏彌眼睛也不眨的靜靜看著源稚生,晃悠著腦袋,良久,
“你多少是有點讓我意外。”
“意外什麽?我答應的如此之快?”
“不,是你居然這麽快就學會了適應了一位掌權者應該具備的手段。”夏彌耐人尋味的盯著源稚生,“你應該還有一個條件。讓我把猛鬼眾在目前得到的內部情報都告訴你。然後方便你接下裡的弑神計劃。”
源稚生眼眸猛然一縮。
“你還是沒有放棄用自己的能力去拯救繪梨衣的想法,不過這也沒錯,所謂的‘神’本就是一個剛剛誕生,外強中乾的花架子,身為皇的你聯合蛇岐八家自然是有與之對抗的實力的。但是嘛,”
夏彌話音一轉,“那是正常狀態的源稚生,而不是現在已經連站立都困難的你,那是全盛時期的蛇岐八家,而不是現在幾乎崩潰的蛇岐八家。”
哢嚓。
夏彌聲音落地的一瞬間,屏幕上的畫面再次一遍。
熊熊烈火替代傾瀉的暴雨,灼熱的赤焰烘烤在建築物的內部,高溫好像隔著屏幕在熏得源稚生臉頰發燙。
他瞳孔倒映著火花,整個人難以置信的盯著屏幕上的畫面。
那是源氏重工,一個正在燃燒的源氏重工!
無數的蛇形死侍從各個方向朝著源氏重工內部鑽湧,無數的屍體被暴雨的侵染,通紅的色彩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
蛇岐八家的執法人用刀刃和死侍搏鬥,他們一個個肉體倒下,後續繼續頂替同伴的位置向著死侍發起進攻。
其中的一道身影,源稚生異常熟悉,夜叉渾身是血的踉蹌在一間緊閉的房門之前,一手握著鮮血淋漓的刀刃,一手扶著旁邊奮戰的夜叉,
在他們身前一具具死侍混雜著蛇岐八家成員的屍體堆成小山一般。
可以預想之前的這裡到底發生過多麽艱難血腥的戰鬥,
但依舊沒有人後退一步,責任和使命也不允許他們後退一步。因為他們的身後就是輝夜姬主機。
死侍進攻最初的地點就是這裡,沒有任何的陰謀詭計,直接就是摧枯拉朽的野蠻衝鋒,警戒在輝夜姬門口的成員防禦瞬間就被衝破。
之後夜叉和烏鴉帶著家族的成員一次又一次的朝著這裡進攻,因為身後就是輝夜姬主機的緣故,這裡不能動用熱武器,只能靠著他們和死侍搏殺來奪取陣地。也真虧他們體內的白王血統超乎尋常的戰鬥力。
夜叉來來回回近百次,才終於將這裡的從死侍的手中奪回,但輝夜姬也被重創,需要修複,身後跟著他拚命的家族成員也只剩下了旁邊這最後的烏鴉。
但放眼望去,遠處半空中的死侍依舊成群成片。
……
源稚生難以置信的盯著屏幕上的畫面,整個人如墜冰窟。
“看到嘍,王將為他復活神的計劃可是準備得極為充足,作為他計劃最大阻力的蛇岐八家自然被首當其衝的針對。
你們的每一步都被他死死算計,你們的每一張底牌都被他掌握熟知,該走的路,能走的路,他都已經給你們堵死了,你們拿什麽和王將去爭,從一開始,你們的弑神計劃在王將的眼中都是可笑的。
從你允許宮本志雄弑神計劃展開的那一刻,你們的結局已經寫好了。就像現在你看到的這般,神已經復活,而你們卻組織不起來對抗神的武裝。”
夏彌盯著眼眸陷入黑暗的源稚生,也不打算繼續再等待什麽。
“但你們也不是沒有機會。因為王將在日本也不是無敵,沒有天敵的。這也是我讓你來這裡的原因。”
源稚生看向坐在遠處的夏彌。
“重新回到我們最初的話題,我們幫你殺掉神,你退位蛇岐八家大家長。如何?”
夏彌並沒有再說什麽將蛇岐八家交給我這一類的話,因為這原本就是她用來挑逗源稚生的。
“我需要先救出繪梨衣!你幫我安排直升機,我要去紅井!”源稚生開口。
“來不及了。”夏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風暴天氣會嚴重阻礙飛行的時間,等你們趕到紅井的時候,別說繪梨衣,就是黃花菜都涼了。”
夏彌語氣停了停,故意給了源稚生一個反應的表情。
但讓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源稚生半點表情都沒有,眼神依舊堅毅不放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不能放棄的就絕對不會放棄。
夏彌無聊的努努嘴,
“但是看在你這麽配合我們的份上,那我就在正式的交易之前免費給你一點小贈品。”
“小贈品?”
啪。
夏彌指尖輕輕一響。
屏幕上的畫面再次一遍,只見在源氏重工不遠處的一個方向之中,一輛輛浮在水中的汽艇大批量的朝著源氏重工前進。
汽艇之上一個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手持鋼槍,腰胯長刀,肩披雨衣,眉心赫然就是一眾猛鬼眾的惡鬼。
“還請大家長讓你的屬下不要誤傷我們可愛的戰士們。”夏彌開口。
“繪梨衣……”源稚生眉頭依舊緊皺。
啪。
夏彌指尖再次一響。
屏幕上的畫面忽然就再次一遍,這次出現的不再是浩浩蕩蕩一群全副武裝的猛鬼眾。
而是一個在暴雨中狂奔的中老年大叔。
大叔披著一件防雨塑料袋,猶如一頭髮瘋的公牛一般腳踏大地,無數水花在對方兩腳之間踏開四濺。
狂風呼嘯著他鬢角長白發,白發下隱隱可見一頂拉麵師傅的帽子。
……
……
三十分鍾之前,
上杉越還在玉藻前的俱樂部之中盯著昂熱,字面意思純靠眼睛盯著昂熱,讓他絲毫沒有幾乎機會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
哪怕外面的東京已經瀕臨世界末日,無數的市民爭先恐後的趕往機場,洪水肆意地肆虐在大街小巷之上,
上杉越自然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以說整個房間之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上杉越十幾天前就知道神即將復活的消息,但是為了自己兩個孩子的事情,他不得不留在東京。昂熱收到過來自神秘來信的信箋也為此做好了準備,犬山賀因為使命就是看守昂熱不給家族搗亂,也安靜的坐在房間的主座之上,
外面呼嘯震天,室內安靜的甚至都沒有心跳聲,
這一刻的寧靜直到上杉越的老人機出現了一絲激烈的震動,十幾天如一日的盯著昂熱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
早就不耐煩的上杉越惡狠狠的瞪著昂熱掏出手機。
然後下一秒,緊繃在眉心的陰鬱就像雨過天晴的彩虹般明亮閃耀。然後屁顛屁顛的提著手機躲進了廁所裡面。
這一幕不僅震驚了昂熱,同樣也震驚了主座上的犬山賀,兩人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哼的一聲,同時別過腦袋。
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面,雙方最開始的客客氣氣早就被撕扯得連內褲都不剩了,圖窮匕見之後,昂熱和上杉越的針鋒相對變成了冰火不容。
昂熱所有要做的事情,上杉越一切都跟他反著來,就連昂熱想要單獨上廁所,回房間睡覺,上杉越也會死死黏在對方的身後,像一個狗皮膏藥,怎麽也擺脫不乾淨。
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上杉越頭一次淡出昂熱的視野之中,
上杉越早就看厭了昂熱的嘴臉,昂熱何嘗不是早就看煩了上杉越的臭臉。
隻奈何幾十年前的那場戰鬥,自己和這個老家夥透支了所有底牌,在幾十年後的今天,昂熱不認為自己再有絕對的把握百分百的從上杉越的手裡獲勝。
所以……
昂熱緩緩起身,
犬山賀也緩緩起身。
“幹什麽?”昂熱警惕的看著和自己同時起身的犬山賀。
“校長幹什麽?”犬山賀開口。
“上廁所啊!我能去哪裡啊!”昂熱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
“我也上廁所。”犬山賀面無表情的開口。
噗!
昂熱的所有偽裝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你們都是神經病吧,那老家夥不要臉了,你也不要臉了嗎!”
犬山賀緩緩點點頭,“曾經的大家長為家族不要臉了,我這個家主有為什麽還要臉呢。”
昂熱的眼睛逐漸危險了起來,
兩分鍾之後,發絲略微凌亂的昂熱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腰帶,邁開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犬山賀狼狽的仰臥在地板上,雙眼深陷。
昂熱沒有絲毫的猶豫,邁開腳步就朝著輝夜姬的外面狂奔,
他可能打不過上杉越,但一定能打得過你這個小兔崽子!!
至於上杉越,更是沒有進入廁所,在看到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是傅念的時候。
上杉越就“迫不及待”的在出門的一刹那就接通了電話。
然後十秒鍾之後,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般朝著紅井的方向狂奔而去。
傅念沒和上杉越說多少話,但每個字都重重的轟擊在上杉越的心頭。
“繪梨衣,在紅井,被神抓了。”
這句話信息量極大,傅念從出口到結束不過兩秒的時間,但上杉越硬生生的愣神了八秒。
他辛辛苦苦的耗費十幾天的時間和這惡心的,該死的,混蛋的,昂熱較勁,到底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能將繪梨衣和源稚生這兩個王八犢子安安全全的帶出東京。
原以為哥哥能將妹妹安穩的保護周全,結果沒想到妹妹還是出現了這麽大的變故,變故甚至可能導致他慢上一秒都會出現生命危險。
沒有絲毫的猶豫,上杉越瞬間就暴走了。
蹭的一下就從三樓的窗戶口跳了下去。
然後朝著紅井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沿途他甚至能和正在極速逃亡中的跑車飆速度,
被他超越的普通汽車,越野摩托更是不計其數,
但他一輛也沒有騎。
因為不會。
……
……
夏彌近乎絕望的看著在暴雨中狂奔的上杉越,
不是因為對方的速度會耽擱最佳的救援時間,相反,對方的速度很快,而且在一路絲毫不帶減緩的極致速度下,他距離紅井的位置極其接近。
按照這個速度,他甚至不會比預計的時間慢,甚至還會在預計時間到達後率先抵達戰場。
夏彌扭頭看著身後的櫻井宛子,她擔心的是接下來上杉越的體力消耗,這是一個身體逼近年邁, 甚至體內還患有疾病的皇,幾十年的不運動,在短時間的爆發自然不會有什麽大礙。
但是在和一個絲毫不弱於他,甚至還要比他強大的生物的戰鬥之前,讓他先來一個高強度的馬拉松長跑,這就好比讓一個游泳健將在比賽前來一個半小時十公裡熱身,即使是游泳冠軍這也是要出大事的啊!
宛子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我們派了直升機去接他。”
“然後呢?”夏彌見宛子遲遲不開口,問道。
“他嫌慢,跳下去了。”宛子說話的時候都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源稚生臉色也很難看。
倒是夏彌依舊一臉疑惑的看著宛子,“從哪跳下去的。”
“東京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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