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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盯著面前直通天花板的橙黃營養液,裡面的路明非蜷縮著身體隨著水流緩緩上下移動。
漆黑寂靜的沒有丁點聲音,甚至就連呼吸的聲音都不存在,
如果不是身後的兩雙映射在玻璃上的淡金色眼睛在空氣中一閃一閃,沒有人會認為這裡會有人存在。
“所以你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傅念的腳步聲響起,他逐漸朝著前方黑暗的深處走去。
“總不會是觸景深情,擔心自己的輝煌的一生無人知曉,在最後時刻來放松我們的吧?”傅念前進的腳步緩緩停下,但卻並沒有轉身。
“那並不是什麽輝煌的經歷,至少到目前這個計劃漏洞百出,”龐貝搖搖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否決了這個觀念。“我之所以說這些的原因,其實是為了眼前這些。”
“路明非。”傅念開口
“準確點是備胎。”龐貝解釋到,“雖然在封印之中,零號的身體已經無限的逼近崩潰,無法在繼續融合的條件,但這也不會絕對
只要對方將這個阻礙的條件解決掉,他們依舊存在融合的條件,而解決掉這一阻礙的關鍵因素就是他們。”
龐貝的視線落在周圍一個個隱藏黑暗之中的路明非,深邃的眼神深處藏匿著一絲殺氣。
“破壞掉這些實驗體?”奧丁的聲音緩緩響起。
“沒錯,這些實驗體的具備零號脫離身體之後成為下一個容器的可能。”龐貝點頭表示肯定。
“這就是你進入這裡的目的?”奧丁看向對面龐貝。
“任何存在的威脅都應該被重視,而且這不也是你率先一步進入這裡的原因嗎?”龐貝的語氣之中或多或少的存在一絲鋒芒。
也整是這一絲的鋒芒,讓傅念忽然明白了龐貝隱藏在背後的目的,
三人最開始的情報訊息其實是不對等的,或者說傅念得到的訊息和他們之間是不匹配的。
因為當初的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暗處,除了當事人之外,基本上不會存在活著的見證人,
傅念除了能夠穿越時空基本上不會將這種事情的細節了解清楚,而現在當事人將這些事情告訴了他,傅念甚至都無法分辨其中的真假。
但依照大致邏輯傅念覺得對方說的話裡面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真的。
而這就值得耐人尋味了,雖然他們現在在外部壓力下表現的同仇敵愾,但要知道三人在之前可是生死仇敵,上一秒還是打的頭破血流的那種。
而下一秒就能將這種關乎性命的陳年舊事說出來,其中沒有貓膩,傅念打死也是不相信的。
他最先懷疑的是龐貝接下來的目的,因為龐貝不可能毫無緣由將這些事情給陳述清楚,但他說了必然是有這個必要。必要是再給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
這才是傅念頭痛的地方,因為他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龐貝那句話是假的,
他聽的都挺像真的的。
但在剛剛的一瞬間,在龐貝對奧丁語氣帶上鋒芒的瞬間。
傅念發現自己思考的方向好像忽然錯了。
龐貝的真正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什麽結果,解釋的過程才是真正的重點。
龐貝和奧丁或明或暗都是事件的真正參與者,兩人在情報方面之間是屬於同一層次的。
但傅念不一樣,他在兩人之間屬於弱者,
而這個時候就會出現兩個選項,
第一,龐貝和奧丁兩人達成共識將弱者淘汰。
第二,將弱者拉到和他們同一層次,牽製對手的精力。從而達成一種動態平衡。
第一種需要兩人之間達成一種默契,但這才是最困難的,因為雙方無論是龐貝還是奧丁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是否存在這個心思,
只要其中一人主動產生這種意圖,那會意的另一方就會瞬間上升為主動,他可以接受,但同樣會有相同的幾率選擇聯合另一位將其淘汰。
畢竟從威脅程度上來看,龐貝在現階段的威脅遠比傅念要大。
這就像是現實版的囚徒困境,而在其中龐貝的選擇的是最穩重的一種。
這種穩重體現的不僅是三人之間暗面的競爭上,還有三人共同的威脅目標上。因為傅念雖然在訊息上弱勢,但在力量戰鬥上卻是絕對的強勢。
所以龐貝才一點點的將曾經發生的事情將了出來,在解釋自己目的的同時,也向傅念傳達出了一絲畸形的善意。
想明白這一點的傅念點點頭。
表示同意對方的做法。
而隨著龐貝和傅念的目光落在奧丁身上。
奧丁也不著痕跡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沒有過多的猶豫,在眼神交錯之後便直接走向門口牆壁上的消防斧。
一聲聲清脆的響聲開始回蕩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之中
三人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開始破壞實驗室中的巨大實驗器皿,
傅念在這個過程之中絲毫沒有半點的留手,掄圓的斧頭宛如毫不猶豫的就朝著面前的石英玻璃揮動,
蜘蛛網狀的裂痕在器皿上蔓延,最終一個拇指大小的洞眼崩碎在空氣之中。
爭先恐後的液體從中噴湧而出,呲濺在地板之上好遠好遠,傅念自然不能看著它們如此競爭,
又一斧子掄圓,崩碎的缺口終於像是決堤的大壩,噴湧而出的水流開始大片大片的順著豁口朝外流動,
傅念站在對面靜靜的看著其中的身影在水流中上下起伏。
終於,某一刻傅念手中的消防斧再次掄起,照著堵塞在豁口上的身影狠狠落下。
察覺到危險降臨,一雙猙獰的黃金瞳忽然在黑暗之中綻放開來。
下一秒,絕對的力量帶著四濺的血腥將黃金瞳遮掩,殷紅以極快的速度將其中的液體染紅。
傅念背對著猩紅走向下一個目標。
第二個,第三個……
隨著傅念揮動消防斧的次數越來越多,傅念的動作也就變得愈發得心應手。
他看向另一邊的兩道身影,龐貝的速度明顯要慢上自己和奧丁。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效率。
此刻漆黑的房間到處都是液體,它們橫鋪在地板之上,隨著腳步的走動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淡金色的瞳光落在液體的表面留下一層水光瀲瀲的淒美畫面。
傅念繼續揮動消防斧,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動作愈發嫻熟。
而效率也變得越來越快,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落在身後的龐貝只能聽到空氣中有節奏傳來的抨擊聲。
在傅念很快將自己這邊解決完然後看開啟下一列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
他盯著盡頭的牆壁之上的猩紅標記忽然愣了一下。
那是一個向右的箭頭,從箭頭上正在緩緩朝下滴落的血腥上能夠看出這是剛剛被畫上去不久的標記。
傅念看了一眼另一邊比自己進程還要迅速一點的奧丁,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很明顯這不是落後很遠的龐貝乾的事情,而房間之中也僅有他們三個人……什麽意思?
傅念伸手擦掉牆壁上的深紅箭頭,然後邁動腳步朝著右手的方向而去。
隨著傅念的身影來到右邊的第三個培養皿前,面前的場景開始逐漸出現端倪。
傅念看到了上面留存的字跡,那是用這裡最不缺少的血液寫出的字跡。
只是傅念看著眼前的字跡眼神多少有些奇怪。
“很高興你能看到這裡,請繼續,你將看到一些不一樣的真相。”
傅念打量著眼前的字跡,然後揮動手中的消防斧狠狠落在,噴濺的水流衝散玻璃上的字跡。
傅念再次揮動消防斧將其中的路明非斬殺,邁開腳步朝著下一目標而去。
“風王的講述大部分都是正確的,但是其中的一個關鍵上方向上對方模糊的概念。”
傅念盯著眼前的字跡,然後又看了一眼前方奧丁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背影,再次掄起手中的消防斧朝前邁動腳步。
“零號固然被封印消磨了身體,但這並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融合,或者說這從根本上就是一個這就是一個無法被阻止的事情。”
傅念繼續前進
“而現在清除這些實驗體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它不會在意這些實驗體的,就像一個情感冰冷的人不會對一個即將拋棄的舊衣服過多在意。第一個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的融合代價,之後的同樣無法承受。”
“但本身對方就不在乎這個代價,路明非和零號雙方無論誰率先死亡,都會促進彼此之間的融合,但這一融合的後果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存活的一方吞噬另一方,
唯一的區別只是在這個過程之中誰做主導的問題。
然後在過程中主導的一方無法承受這種力量,發生最初本應該發生的毀滅性爆炸,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開始階段。”
“開始的階段是什麽?”傅念腦海中不由產生一個疑問,但沒有人回答他。
“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是在清掃這件事情發生的可能干擾因素,當不存在能夠依附的身體之後,它會百分百的重新回到聖骸之中,就像曾經的白王變成一個肉蟲。”
“在接著來極短的時間之內,重新回歸的精神將會加速它的發育,然後重新誕生。”
傅念眉頭一皺,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只是這個過程依舊存在一個時間差,而這個時間差將會成為一個機會。”
果然,傅念看著再次出現的文字,上面的內容印證了傅念內心的想法。
主戰場根本就不在他們這邊,相反這裡僅僅只是主戰場開啟的一把鑰匙,當將鑰匙送入其中的時候,遠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的鎖就會打開。
在這個時間差之中他們是很難能夠獨善其身的,但有提前準備的人可能會成為一種例外。
傅念不清楚龐貝到底做了什麽,但能夠確定的是,他肯定是做了什麽。甚至說奧丁也做了什麽?
奧丁將這些告訴傅念的意圖,他大致還是清楚的,就像是上面的猜測那般,奧丁在囚徒的困境之中同樣選擇了第二種選項。
在看到龐貝的選擇之後,奧丁很明顯的找到了其中應該能夠牽製對方的地方。
只是在目前的階段,傅念一手就將身前只有十六七模樣的路明非砍成兩半,被泡的發漲的皮膚在第一時間竟然並沒有血液流出,而是像一塊豬肉一般露出裡面骨白色的頭骨。
他們算是在做無用功嗎,或者說是在浪費時間?
傅念腳步繼續,很快他就在接下來的石英玻璃上找到了接下來的內容。
“我們現在行為雖然效率很低,但大概率是存在作用的,而且我們也沒有其他選項可以去做,我們似乎被隔絕在了奇怪的空間,即使我們趕到最下面的一層也大概率不會遇見我們想要的情況。
唯有的選擇只有等待。”
傅念其實並不認可這個觀念,如果他們算得上威脅的話,那零號將他們帶入這個尼伯龍根的目的是什麽?
總不能只是為了讓它們目睹王的誕生吧。
在傅念步入下一個石英玻璃的時候,上面的內容就沒有了。
傅念繼續前進, 但腦海之中出現的畫面卻已經不在局限於這裡的場景了,在情報逐漸充足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有點看不懂這裡發生的事情了。
龐貝是他們之中目前目的最明顯的,即使不清楚這個隱藏的想法,傅念也能大概判斷出對方的想法。
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很簡單,但也很令人發指,他想要召喚神龍,然後再殺死神龍讓自己掌握這個世界最至高無上的權利。
而這一切的最開始是夏之哀傷事件的成果助長了他的欲望。
在這個過程之中,奧丁不止一次的幫助龐貝解決失控的危機。
只是奧丁的目的並沒有暴露,相反,如果不是之前的襲殺,奧丁在龐貝那邊可能還有這極好的形象。
但和奧丁打過不止一次交道的傅念清楚奧丁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這般簡單。
至少到現在他可能都沒有見到對方的真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