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從地上撿起哥哥蘇迪丟在地上的100元現金,他緊緊的攥著手裡。目前,自己手裡就剩下這一百元現金。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舊熟睡的余詩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個人的悲傷沒有人知道。
以前那個陽光的小夥子不見了,他的臉上一片陰鬱,他的心裡一直不停的下雨。
未來該何去何從?
自己選擇的路,要自己獨自扛著。
他就這麽看著余詩曼,一個人傻乎乎的看著一個和死去差不多的余詩曼。
余詩曼均勻的呼吸著,似乎生活中所有的東西都與她無關。她的意識在空中飄蕩,飄向很遠的遠方。
這個年代,很多人沒有愛情。
蘇陽覺得,他很幸運,他遇到真愛。
他甚至這樣想,他比那些活在虛偽的物質中的愛情真實得多。
他覺得,哪怕他面對的是一個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的人。但是,他就覺得她只不過暫時睡著了而已。
也許就在當下,他和余詩曼處在非常困難的的困境中。
他覺得余詩曼均勻的呼吸就是希望,和黎明的陽光一樣,總會由清晨那一道霞光變為光芒四射燦爛的一片陽光。
街上的路燈漸次亮了。
這是一座輝煌的城市,五金業發達。大量的五金產品每天都由數不清的貨車或者火車運向很遠的遠方。
蘇陽知道,在這個大千世界裡。
別人或許以為他就是一個十足的傻子,正如他的哥哥罵他的那樣。
一個搞藝術的人,一個搞建築設計的人,可以憑借自己的才華,設計出很多作品,賺很多的大錢。但是,他拒絕很多離開麗州的機會。
居然這麽沒有出息,甘願守著一個植物人,還以為自己守著一位高貴的睡美人公主。
在別人的眼裡,他肯定有僵屍戀情結。
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打了一個寒顫。
他突然害怕起來,仿佛自己已經穿越幾千年到了遙遠的埃及,守著木乃伊一樣。
這些恐怖的聯系使他忍不住又朝余詩曼看了一樣,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故。
明天,又該把余詩曼送回醫院康復科了。
他把手裡的一百元現金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起身,洗乾淨自己的手,又用苦杏仁味道的瓶子裡的消毒液把手再次消毒。
然後,用非常乾淨的抹布擦乾淨手。
他開始給余詩曼從手指開始輕輕的按摩,然後給她講故事。
他學著講訴《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從山魯佐德和國王的老套故事講起,一直講到阿裡巴巴與四十大盜。
在信息高度發達的現實社會,沒有人相信蘇陽和余詩曼的故事。
當然,蘇陽也不在乎別人相信與否,他只在乎自己內心的感受,哪怕自己內心過得非常苦,但是,他內心只要過得非常踏實就可以了。
別人的評價和白眼,他壓根不在乎,他哥哥的拳頭更加不在乎。
反正,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他覺得,一生不需要什麽轟轟烈烈,只需要自己內心安寧,就這麽守著余詩曼,哪怕守到他的兩鬢斑白也不在乎。
余詩曼的手指纖細嫩白,蘇陽一邊輕輕的按摩,一邊說著故事。
他堅信,一千個故事講完,也許就在一千零一個晚上的時候,會發生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