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洋在農村出生,那個時候剛好趕上計劃生育。司洋爸爸特別希望能夠有一個男孩,因此司洋一出生就沒有給那個家庭帶去多大的快樂。
司洋的爸爸具有家暴現象,因此小時候的司洋最不想和父親待在一起。
司洋的爸爸非常喜歡喝酒,喝完酒之後,就開始破口大罵司洋和母親。
司洋永遠記得在哪個小小的房間裡,燈光昏暗的房間,那個早晨和平時一樣,但是一切又不一樣。
司洋爸爸和媽媽不知在聊什麽,聲音越來越大,吵醒了熟睡中的司洋。
司洋知道父親又要打人了,嚇得司洋藏在被窩裡不敢探出頭去,不一會父親氣急敗壞的出去了。
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皮帶,是那種三輪車上的皮帶,父親將皮帶折成好幾股。
一把從頭髮上抓住司洋將司洋從炕上扯了下來,司洋突然之間覺得天旋地轉,等到司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跪倒在地上了。
“你是不是昨天忘記喂羊了,大清早羊就叫個不停。”
“爸,我喂了,我真的喂了。”
一皮帶朝著司洋輪了下來。
“喂了沒?”
“喂了”
又是一皮帶,司洋媽媽想去拉住司洋爸爸,可是被司洋爸爸一胳膊又掄到炕上去了。
那個時候司洋媽媽剛剛動了闌尾炎手術根本動不了。司洋媽媽在炕上流著眼淚無能為力。
“你還敢強我。”
“我喂了”
司洋確實是一個比較強的人,她做過的事,她一定會承認,她沒做到,如果被冤枉,那就是打死司洋,司洋也不會承認。
司洋爸爸見司洋不肯承認,於是拿起皮帶抽的更起勁了,十指連心,一皮帶打到了司洋手指上。
撕心裂肺的哭聲把閣房(廳房旁邊的房子,農村叫閣房)裡的奶奶引來了,奶奶看到躺在地上的司洋想去拉住司洋爸爸。
可是司洋爸爸力氣特別大一下子就將奶奶推倒在了台階上。
司洋就像是父親的出氣筒一樣,被父親拿著皮帶在身上不分輕重的打。
司洋媽媽實在看不下去了對司洋哭著說“洋洋,你就說你沒喂”
“爸,我沒喂,沒喂”司洋已經沒有力氣能夠多說出一句話了。
“那還不趕緊去放羊”
撂下這句話之後,又抽了幾皮帶,終於停止了抽打。
司洋爸爸拿著皮帶出去了,司洋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到炕上穿好了衣服。
“洋洋你一定要好好念書,跳出農村。”
司洋流著淚,點著頭默聲回答。
那是盛夏時節,司洋穿著短袖短褲就那樣被爆打了一頓。那麽熱的天氣,可是司洋覺得透心涼。
就這一次,司洋對父親失望透頂了。後來父親不高興就會動不動出手打人,司洋已經習慣了父親的喜怒無常,她只是想盡快逃離這個所謂家的地方。
後來有一次司洋被父親打了之後,一個人趴在炕上哭的時候看到了牆上的報紙的家暴舉報電話,那一刻司洋好像拿起家裡的座機將那一個電話撥過去。
但是司洋又怕自己太小,他們不相信自己。
後來的後來,司洋的母親趁著一個夏夜,夜深人靜的時候離家出走了。
自那以後父親天天酗酒,司洋最怕的日期恰好是其他人期盼已久的假期。
後來,司洋爸爸也外出了,司洋就被接回了外婆家,一直跟著外婆直到如今。
司洋上學的費用一直是外婆出的錢,直到高中以後,母親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月時不時給司洋一點生活費。
父親好像聽說是去了其他城市,又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葉佳萌斷斷續續的知道了司洋的故事之後,她特別心疼這個一天嘻嘻哈哈的姑娘。
該是怎樣的經歷才會讓她對所有人都不願再相信,內心千瘡百孔,對於其他人也就沒什麽過多奢求了。
晚上吃完飯的時候,司洋帶著葉佳萌爬到了自家屋頂之上。
“萌萌,你看,我們農村的夜景多美,星星多亮,看北鬥星在哪裡呢。”
“哎,真的啊,第一次看到這麽美的景色啊”
“那我以後帶你常來”
“傻子,我也是農村的”
“那你還,哼”
“配合你唄”
葉佳萌和司洋兩個人靜靜的看著觸手可及的星空,聽著蟬鳴和狗吠,葉佳萌才感覺到原來的生活又回來了。
“甜甜和你同學下來睡覺了,已經很晚了,下的時候注意一點腳下。”
“奶奶,我們馬上就下來了,呐趕緊去睡覺吧。”
司洋說完就拉著葉佳萌慢慢的從屋頂上下來了。
當葉佳萌和司洋剛剛躺在炕上的時候,奶奶又進來了。
“甜甜你和你同學冷不冷,雖然是夏天,但是天還是涼的。”
“不冷奶奶,非常熱,你趕緊去睡覺吧,嘻嘻。”
奶奶又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
“萌萌,明天中午吃完席之後,我們就回學校。”
“嗯,好,趕緊睡吧。”
“萌萌,我睡不著要不我們聊天吧。”司洋爬到葉佳萌身邊說。
“安靜躺一會就睡著了。”
司洋知道葉佳萌累了,安安靜靜的不再說話。
早上雞剛剛打鳴,司洋奶奶就起穿了。一直進進出出的忙著,葉佳萌看著忙碌的奶奶想起了以前去外婆家的時光。
好像外婆也是這樣忙的,只是不知道在忙什麽。
司洋還睡得很死,葉佳萌偷偷起來了,出去的時候,外面一片迷蒙。
空氣裡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眼前的青山若隱若現。
“丫頭,怎麽不再睡會呢,還早著呢,去再躺會吧。”
“沒事奶奶,這也是我學校的正常起床時間,奶奶我來幫你吧。”
“哎哎,不用不用你還小,你去洗把臉,然後就吃早飯吧。”
“奶奶你不用管我,有司洋就可以了。”
“那好那好,還是你們年輕人聊的來。”
奶奶說完就走了,葉佳萌把司洋從炕上搖醒來了。
下午司洋和葉佳萌吃完席之後,本來要坐車回去,結果兩個人吃太多於是決定走回學校。
一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有時候笑的氣都喘不上來,兩個人靠著電線杆緩一會才能繼續趕路。
“喂,宋樂怎麽了”
“我在脈動酒吧,你能不能來陪我。”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宋樂在酒吧,肯定有事,我們趕緊回吧。”
兩個人沒再打鬧,向學校敢去。
該是怎樣的經歷才會讓她對所有人都不願再相信,內心千瘡百孔,對於其他人也就沒什麽過多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