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情,可以向烏米爾透露一些。
不過深知人心難測,而羊皮紙又是自己最大的保障,他也不準備傻乎乎的全說。
於是戈恩整理了一下語言道:
“這些萃取液,我準備拿來獻祭。”
“獻祭?”烏米爾聞言詫異出聲。
他怪異的看了眼戈恩,久久無言。
獻祭這種嚴肅的事情,烏米爾接觸得並不少。
十八年前,他就是歌利亞斯的大管家。
在歌利亞斯子爵嶺墜入影隙之後,他就幫助愛德華準備過獻祭儀式。
昔日歌利亞斯家族,超過一半的超凡者,從普通人晉升為超凡者,都是他幫忙準備的材料。
可即便他參與了幾十次的獻祭準備,他都不清楚歌利亞斯家族獻祭溝通獻祭對象的具體流程。
戈恩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很清楚,戈恩從未得到過愛德華傳授獻祭密語與流程。
沒有準確的密語和流程,獻祭絕無成功的可能。
也正是這個原因。
他才會在不久前,放棄掉自己心頭希望戈恩重振歌利亞斯的奢望。
現在,戈恩個跟他說自己要用能量萃取液去進行獻祭,如何能讓他相信?
見烏米爾的疑色沒有絲毫減少,戈恩並不意外。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島域分離那天,我隱約感受到有人在我腦海中低語。
後來,我一直在居所嘗試著去溝通低語的源頭。
三天前,你發現我昏迷,其實那是我與低語背後的存在建立了隱約的聯系。”
話到這裡,戈恩不再多言。
他清楚,這些已經足夠了。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聽完他的話語,烏米爾心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驚疑間,烏米爾不禁開始回憶起大變之後戈恩的行為。
一直閉門不出,索要具有次級精神的酒水。
昏迷醒來後,說話方式的變化,行為方式上的微小差異。
今天突然要尋找蘊含生命力的材料。
這些信息相互串聯,還真的跟一個人突然鏈接到了不可知存在的情況相同。
因為十八年前,領地墜入影隙,愛德華·歌利亞斯得到獻祭儀式前,也有過這種奇怪的變化。
“是真的,是真的……”
曾經破滅的希望,又重新煥發出新的光彩。
烏米爾激動起來。
他盯著戈恩,眼中湧出一股神光。
當這股神光凝聚到頂點,烏米爾鄭重的對半跪於地,對戈恩行大禮。
“領主大人,烏米爾必將追隨您,無論刀山火海,至死不渝!”
正耐心等待著的戈恩聽到這句話,有點意外。
沒想到這次不僅說服這個老管家,竟然還讓對方完全認可了自己。
“這是個好兆頭,不過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壓住心頭的喜悅,戈恩伸手將烏米爾扶起。
“那現在,就給我去尋找到我想要的東西,還有將私密會客室修整好!”
“謹遵您的命令,領主大人!”
起身的烏米爾應了一聲,腳步輕快的向歌利亞斯堡跑去。
看著他消失在城堡大門,戈恩伸手摸了摸身上的水晶瓶,隨後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他還有許多的準備要做。
特別是磨練自己的膽子和收斂自己的情緒。
時間一晃,一天很快過去。
新的一天來臨。
戈恩在烏米爾的協助下,穿上了代表歌利亞斯領主身份的華貴服飾。
精心整理了自己的儀表,拿捏好上位者的氣質,戈恩與烏米爾一起來到了私密會客室。
在這影隙當中,島域無窮無盡。
兩個島域相遇,十有八九會拔刀相向。
不過,也有極少數的時候,會遇到友好的島域領主。
私密會客室,就是愛德華特意弄出來的一間專門與友好島域領主交流的地方。
經過戈恩的提醒。
好幾年沒用過的私密會客室已被打理得煥然一新。
搜刮了整個歌利亞斯的各種物品進行點綴,將歌利亞斯的大氣與堂皇彰顯的淋漓盡致。
站在私密會客室內,戈恩深吸了幾口氣,轉頭看向烏米爾。
“烏米爾,我即將在這裡舉行獨特的獻祭儀式,在此之前,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囑咐你。”
烏米爾微微頷首,“領主大人請吩咐。”
“我要你謹記兩點。”
“一是,在我沒有完成儀式前,你要帶著城堡內的所有人,安靜的潛藏於密室內。”
“二,不管你們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能跑到這裡來,即使是我呼喊你們,你們也要置之不理。”
烏米爾鄭重的點點頭,隨著戈恩的指示退了出去。
會客室大門關閉,戈恩虛眯起了眼睛。
他的壓力很大。
即使知道應邀而來的微婭·紅葉無法傷害他,亦然如此。
可是,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剩下的,只能交給運氣。
“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呢喃一聲, 戈恩激活羊皮紙。
隨著羊皮紙微婭·紅葉的名字上光芒一亮。
戈恩突兀感覺到整個私密會客室像是被灌滿了水。
一種凝滯到讓人窒息的氣息出現在會客室內,不斷的壓迫著他的神經。
緊跟著這股窒息感,一種發自心底的衰敗感從他心頭不斷湧出。
直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活得時間太長了,已經活到不想在活,隻想求死。
眼看著他的意識要自我磨滅,羊皮紙輕輕顫動了一下。
戈恩瞬間從這種異常狀態脫離了出來。
無數次鍛煉的膽氣早已不存,故意拿捏的氣質完全漏氣,他忍不住大口的喘息起來。
正在他喘息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啊咧!就是你邀請的我?”
戈恩循聲看去,一看之下,差點沒嚇尿。
在他身旁,此刻已站著一個人形生物。
她大眼小口,臉頰柔和,留著挽鬢。
身著一身哥特式連衣裙,細長的手懷抱著一柄撐開的油紙傘,正歪著腦袋看著戈恩。
光看外形,戈恩還不至於被嚇成這個德性。
可這生物,全身無論是裝束,還是身軀,完全都是由帶著鋸齒的狹長橢圓葉片構成。
那層層疊疊的葉片一張張堆疊,才組成了她如今的模樣。
更讓人恐懼的是,光站在她身邊,戈恩就從她身上,聞到了厚重無比的血腥問。
讓他很懷疑,對方身上那些葉片的顏色,是不是由血液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