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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17、火爆涼粉
  身處繁華喧鬧的北市街上,何勁的心裡滿是疑惑。既然知道衛世超的宴會不懷好意,那溫衡又何苦要趟這趟渾水?

  以這人事不關己的性子來說,最合理的做法應該是把帳冊交給知府曹斌,以他倆的交情,曹斌有理由相信溫衡。如果他不想連累老友,至少也可以燒了帳冊一了百了。雖然會讓衛世超逍遙法外,可至少能保證他本人不會受到牽連。

  放著那麽多選擇不做,他卻把關鍵的證據交給了自己,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幫自己立功?可自己和女兒相依為命,家裡除了幾間破房便只有那一口石磨還算值錢,實在說得上是身無長物。

  究竟有什麽理由能讓溫衡如此費心的幫自己呢?

  走著走著他的身子忽然一滯,是了,自己不是還有個女兒?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可何勁卻固執的覺得自家女兒才是十裡八鄉最好看的姑娘,既溫柔又懂事,誰娶回家都是積了八輩子德。

  莫非溫衡的目標是自己的女兒?

  猛然回頭,剛好能看見清風樓在街角若隱若現,他忽然覺得那樓的樣子十分詭異,仿佛每塊磚木都在打他女兒的主意。

  那個溫衡好像還用自己的寶馬幫女兒磨過豆漿?

  馬不停蹄的趕到洛水河畔,何勁迫不及待想找到女兒問問情況,要是溫衡或謝峰還曾私下找過女兒,他就很有必要讓靜淑提防這倆人。

  洛水岸邊楊柳依依。

  立於新中橋上左右四顧,及目全是息壤的人流,哪裡看得見女兒纖細柔弱的背影。無奈之下,何勁隻得沿著南岸慢慢尋找。岸邊盡是往來的行人,既有人埋頭趕路匆匆而過,也有人留連秋色形色漫漫。何勁在人群中間急著找人,可走著走著前面的人群忽然就走不動了。

  何勁正在急著找人,等了片刻見前面的人群仍然沒動,便踮起腳尖往遠處觀瞧,隱約之間,他只看見岸邊的一棵垂楊柳下,無數百姓正圍著一個攤子爭相搶購。

  圍觀的人群層層疊疊,外面的人想進來購買很不容易,買完的人想擠出去也非易事。看的何勁一陣納悶:“這他娘的是賣什麽的,怎麽這麽多人搶著要買!”

  眼見前路走不成了,何勁便打算退出圈外往西邊看看,可就這麽眨眼的功夫,何勁的身後也已經擠了不少百姓。其中一個老漢緊緊貼在何勁身後,見何勁看了自己一眼,趕忙張口對詢問何勁:“前面是賣什麽的?怎麽這麽多人?”

  何勁聞言一陣蹙眉,沒好氣的回答老漢:“連賣什麽都不知道,你瞎湊什麽熱鬧。”

  老漢以為何勁是不願自己跟他爭搶,當即不悅道:“這是官家的地方,怎麽,許你來就不許我來?”

  何勁說話的聲音很大,惹得旁邊的書生十分不悅:“你這漢子好生無禮,老人家問話,你知道就說知道,不知就說不知,幹嘛要在這裡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老頭見書生給自己撐腰,很想大著嗓門說幾句硬話,可此時的何勁擰眉怒目頗有幾分金剛法相,老頭見了不由腿軟,便隻往書生的方向靠了靠:“敢問這位相公,前面那是賣什麽的,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書生衝何勁翻了個白眼,這才轉向老漢和聲解釋:“前面那家賣涼粉的,聽說做的酸辣可口別有風味,老人家不可不嘗!”

  “涼粉?”

  何勁和老頭異口同聲,老漢更是滿臉的失望:“這些人是有多沒見過世面,一碗涼粉有什麽好爭搶的。”

  那讀書的相公倒是不惱,

繼續耐心給老漢解釋:“這家的涼粉別有風味,不僅旌勝坊的幾位花魁爭相購買,上林書院的學子更是讚美有加,我也是偶然聽到學友說起這才趕來這是碰碰運氣,看前面這麽多人,只怕今天是難有口福嘍。”  書生的神情頗為遺憾,仿佛是錯過了孔聖人親自賣涼粉似的,看得那老漢搖頭不解。

  旁邊的何勁更是不解——明明都是賣涼粉的,怎麽人家的生意好成這樣,自家的涼粉卻是乏人問津?作為父親,他堅信自家閨女的手藝才是天下地下,才不相信竟有人的手藝比她還好。

  “我倒要看看還有誰家的涼粉敢稱第一!”

  想著想著,何勁便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惹來老漢的一陣白眼,旁邊的書生偷偷瞄了何勁一眼,譏笑說道:“聽說那何小娘子乃是家傳的手藝,尋常人家的做法只怕還上不得台面。”

  何勁聞言心中一動,他緩緩轉頭,用一雙鷹眼凝視著書生,一字一頓的問他:“你說她姓什麽?”

  書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挺了挺胸膛朗聲說道:“我說她姓何,怎麽,不可以嗎?!”

  何勁趕忙繼續追問:“你知不知道她家住在哪裡?”

  那書生聞言一甩袍袖:“你這漢子好生粗魯!哪有當街打聽人家姑娘住處的道理,你且留在此處不要走動,我這就去報官抓你!”

  書生說完轉身就走,何勁卻不肯留在原地等他報官。他雙臂齊揮使出蠻力,三下兩下便擠進了人群。在周圍百姓的謾罵聲中,何勁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涼粉攤子。

  此時的何靜淑滿頭大汗,正忙著給面前的顧客淋放調料,忽然覺得心裡一動,抬頭一看,果然瞧見自己老爹正用見鬼的眼神看著自己。

  父女相見不需多言,何勁馬上擠到攤子後面過來幫忙,一把鐵片長刀在他手裡虎虎生風,應是把涼粉切出了沙場殺敵的氣勢。那書生見了不由皺眉,連連歎息這般粗魯切出來的涼粉沒有靈魂。

  何勁本就是沙場老兵,又在洛陽做了多年的捕頭,身上自帶著一股凌然的氣勢,有他在場,混亂的局面立時平息,混亂的人群忽然就變得井然有序。再加上父女兩人天生的默契,不到半個時辰就把這一整天的存貨賣了個乾淨。

  “對不住了各位,今天的涼粉全賣完了。”

  何靜淑的聲音軟糯甜美,一邊說一邊開始收拾攤子。買到涼粉的自然興高采烈,每吃一口便大讚一聲人間美味,如此一來,沒買到的自然更加懊惱,紛紛有人過來詢問:

  “小姑娘,你明天大概什麽時辰過來?”

  “你明天可要多做一些,你瞧,我今天不就白等了嘛。”

  何靜淑從沒見過這等場面,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何勁見過場面,聞言一一做出解答:“這都是我們親手做的,每顆豆子都精心挑過,能有這些產量就已經是極限了。我們這小本買賣也沒有固定的時間,你遇上也就遇上了,遇不上就隻好怪咱們沒有緣分。”

  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你這涼粉不是三文錢一碗嗎,我出六文,明天你給我留一份可好?”

  說話的是個布衣胖子,看得出家裡並不富裕,肯拿出六文錢來吃一碗涼粉,嘴饞的程度也可見一斑。

  可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馬上就有人喊出了十文的價格,接著就是二十、三十甚至五十,場面越發混亂,直到何勁大喝了一聲,這一波混亂才算止住。

  “吵什麽吵!都聽好了,我家的涼粉每天就賣一百份,多了沒有明天請早!”

  何勁說完,拉著自家的攤子抬腳便走,身後的何靜淑忙不迭的給圍觀的百姓作揖致歉。有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孩給自己道歉,圍觀的百姓那裡還有半點怨氣,紛紛惦記著明天趕早過來。

  父女兩人走了好久,何勁忽然問何靜淑:“我說丫頭,你這是用了什麽辦法,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拚了命的來買咱們家的涼粉,你做的涼粉確實好吃,可也不至於好吃到這種程度才對呀。”

  面對父親的責問何靜淑也是一臉的疑惑:“明明前天還沒人買呢,昨天這生意竟突然好了,我買了酒菜等您回家,原想跟您說一說的,可您昨天沒有回家,我閑的沒事兒就多做了一些,哪想得到今天來的人竟更加多了。”

  父女兩人沉默片刻,何靜淑忽然低聲問何進:“爹,你說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啊?”

  何進忽然想起那書生說過,旌勝坊的花魁和上林書院的學子都說自家的涼粉好吃,沉吟片刻,他忽然開口:“你記不記得昨天天都有誰來買過咱家的涼粉?”

  洛河兩岸人來人往,何靜淑哪裡記得那麽清楚,撓著腦袋想了半天也隻想起幾個販夫走卒。

  何勁見女兒想不起來,於是便改口去問前天:“前天的生意不好,你總能記得幾個吧?”

  聽父親這次問起前天, 何靜淑馬上來了精神:“上次救我的小哥哥來買過涼粉,他說是溫先生愛吃所以買了兩份。”

  何勁隻覺得眼前一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千算萬算,竟還是被謝峰那小子鑽了空子。不過生意好了總是好事兒,面對女兒臉上洋溢的幸福,何勁終於什麽都沒說,只在心裡暗下決心,以後沒事兒還是少去招惹溫衡為妙。

  父女兩人打酒買菜,吃了這五年以來最開心的一頓晚飯。看著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銅板,何靜淑甚至想讓何勁安心在家幫忙,以後他們的生活就全靠何靜淑賣涼粉就好了。

  何勁不準備打擊女兒,而是借著酒興多喝了幾杯,然後他搖搖晃晃的裝作醉酒,被女兒扶著回房休息。何靜淑沒少伺候酒後的何勁,她十分熟練地幫父親除去外衣蓋好棉被,待老爹的呼吸平穩之後,才悄悄離開關好房門。

  何勁的呼嚕聲想了一會兒,直到外面石磨的聲音想起之後他才忽然翻身坐起。此時的何勁身上醉意全無,就著臉臉洗去身上的酒氣之後,他從櫃子下面翻出來一個破舊的包袱,展開之後,裡面是一身夜行衣和百寶囊。

  何勁把帳冊小心藏好,然後才換上那一身的夜行裝備。輕輕推開後窗一看,只見天上月色朦朧,正好適合深夜出行。

  心道一聲天助我也,何勁飄身越窗而出,踏著地上的霜白月色,他直奔北城指揮使衙門去了。

  “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不過老子可不敢再受你的半點兒恩惠,這次我一定要趕在你之前找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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