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局?什麽意思?誰的騙局?”，我不禁疑惑道。

　　“自然是聞道的騙局了”，老白解釋道。

　　“他都因為先鋒的醜聞破產了，何聞道都下台了，怎麽還是騙局呢?搞失敗了?”

　　“不，這是個精美絕倫的騙局，而且成功了。代價之大，沒人會懷疑這個騙局，真想見見這個幕後操盤的人”，老白很興奮，“我之前說過，何年在來到電視台之前調查過先鋒，他確信跟先鋒沒關系，沒有關注先鋒，我們覺得他後來又重新發現了什麽而又重新調查先鋒，最後損失了兩名調查員，何年發瘋。之後帶著完整報告離開，聞道醫治且囚禁了何年，隻發布對自己有利的前半部分。後被高層有正義感的人士泄漏了完整報告。然後企業瀕臨破產，何聞道下台。聞道燒毀先鋒，毀滅一切秘密”

　　老白接著道，“我們覺得這是合理的時間線。只不過這種合理是人為書寫的，是為了隱藏一個更大的秘密。我之前一直疑惑何年為什麽輕易放過了先鋒，他的性格不太像徇私的人，其實很簡單，而且這個是被小明的發現證實的”

　　“我的發現?”

　　我自己的發現我自己都不清楚。

　　“就是你在先鋒發現的照片，我們也去了那裡，除了那雕塑沒發現有用的價值，而你卻發現了那些非常有價值的照片”

　　“是說和尚?”

　　“不是和尚，第一張，他們剪彩的照片，他們的條幅，寫著先鋒實驗室竣工於2011”，老白解釋道，“而背景裡有那個雕塑，雕塑上寫的成於清明，也就是先鋒至少是2011年4月1日以後竣工的”

　　“那，那又如何呢?”

　　“要知道，第一起商場僵屍殺人案發生於，2011年2月1日，先鋒那時候還沒投入使用，如何能造成僵屍殺人呢，這就是當年何年簡單的就放過先鋒的原因”

　　我用力的拍下大腿，“原來是這麽回事，先鋒只是個髒水包，是用來汙蔑聞道的，他們內部有人弄了假的報告，誣陷他們！唉?不對啊，那聞道怎麽就認了呢，怎麽不拿真的報告去反駁呢?”

　　“不，先鋒是真沒事。而那個告密的人也是何聞道指使的”

　　“什麽?這不是自殺嗎?”

　　“不，不，這才是精妙的地方。聞道真正想藏的就是何年的那份《年記臨霧報告》，根本沒有所謂完整報告，何年只寫了最開始公眾拿到的那份報告，也就是商場殺人到厚土電視台這個經歷的全部，後面的再次調查先鋒完整報告是假的。何年當年應該是通過些手段，提前把報告發出去了，使得聞道無法替換修改報告，他們選擇了棄車保帥，編造先鋒是罪魁禍首，使得自己瀕臨破產，老板下台來使公眾相信罪魁禍首就是先鋒病毒泄漏”

　　“這對聞道有什麽好處呢，《年記臨霧報告》也沒有傷害到聞道的東西啊”

　　“不，它有。傷害到聞道的是這份報告的影響力，當時6名調查員，冒著死亡的風險進入臨霧調查，最終死了5個，瘋了1個。這個事跡極大的激勵著社會上的人，他們強烈想接著他們的遺志繼續調查，而且也自發形成很多組織要加入調查，你們說他們第一站會查哪裡?”

　　“自然是，接著報告繼續調查，從報告最後到達的地方開始，也就是，也就是這個小樓?”

　　“正是，這個電視台應該藏有天大的秘密，是聞道絕不想讓公眾了解，寧可放棄先鋒。所以，自導自演內部高層泄漏報告，

斷了他們投資最大的先鋒實驗室這個臂，消解公眾開啟調查的信念，如果拋出小餌，公眾自然不會買帳，搞到自己破產，切符合公眾預期，就是某種什麽狂犬病毒嗎，這也就是為什麽完整報告會和何年報告中結論，僵屍具有地域性產生衝突。因為病毒容易讓公眾相信”　　“得是什麽樣的秘密啊?能讓聞道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啊?”

　　老白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曉得何年是否清楚，不過這麽看來，我們現在知道的，完全就是冰山一角，這個電視台才是一切秘密的開始，我覺得月子中心那些怪事都不是憑空捏造，很有可能都是關聯的”

　　我本以為一切謎題已經都擺在眼前，我只需要找到那線索的線頭，就能抽絲剝繭解釋這一切，然而線頭的另一端告訴你，其實你發現的毛線球只是一個更大線球的小扣子而已。

　　“這就是你還想繼續調查的原因?”，大山問道。

　　“我之前不確定小樓的問題，只是直覺覺得最後怎麽會莫名其妙來到電視台去寫報告呢，這裡有問題，而現在我可以確定，聞道冒著死亡的危險也要保護的秘密在這裡”

　　我本以為這就是個休息養生的地方，沒想到居然藏著如此大的秘密。

　　我們隨後又聊了很多東西，大家的一些猜測，還有些聞道的八卦，我也逐漸了解了這個調查相對完整的面貌，不像剛來臨霧，完全一個愣頭青。

　　我們有說有笑，差不多一直到了晚上，在我們聊完何日何年的一些事以後， 我突然想起一個事，就趕忙打斷了老白和大山。

　　我問道，“老白，之前給何日的是58號，那個59呢?”

　　大山打斷道，“什麽59?”

　　“哦，大山還不知道，就是小明之前找到了兩個碟子，被何年藏起來的。58上寫的何日，59上寫的阿丙。看來應該是何年覺得他很難活下來，留的遺言或是忠告什麽的”

　　“那這麽說，阿丙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嘍”，大山道。

　　“嗯，正好聽聽看吧”

　　老白從櫃子裡一個不起眼的小抽屜裡取出了那張碟片，打開盒子，把光盤放進設備，不一會，視頻播放指示燈開啟，視頻開始。

　　然而視頻一片漆黑，老白看了看設備，表示沒問題，而視頻進度指示器還在工作，有效的顯示播放進度。

　　也就是說，視頻內容就是黑的，大概播放了接近一分鍾的黑屏，就在我有點不耐煩的時候。

　　突然一個人出現在畫面裡，背景還是接待室，陽台外還是那黑色的禿山。一男子頭髮凌亂，蓋住了半張臉，雙手用力拍掌，然後原地蹲起跳，在他跳到空中的時候，頭髮飛向空中，漏出了滿是胡須的臉。

　　那人正是何年。

　　他的眼神充滿了那種像是小孩子第一次看到遊樂園的那種快樂，這不像之前視頻裡那個飽經風霜且十分有領袖氣質的人，他在那不斷的跳起，然後在空中拍掌，嘴好像在動，但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這時老白調大了音量。

　　視頻裡傳來了那種咯咯咯的嬰兒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