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漢代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
雖然這裡吃的差了點,喝的也差了點,也沒什麽娛樂活動,但單純混日子的話,還是很舒服的。
比如現在的林朝,身上連個官職都沒有,完全就處於這種混日子的狀態。
日子一久,林朝都感覺自己像一條鹹魚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懶散起來。
嗯,除了暗中搞點事情之外,自己好像確實沒什麽可做的。
而且這種狀態,應該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要不,去買幾個丫鬟來伺候自己的私人生活?
整天跟典韋這群大漢待在一起,導致林朝每次見到對門鄭屠戶那兩百多斤的女兒,都感覺眉清目秀的……
自張遼高順被自己忽悠走之後,時間又過了一個多月。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林朝時刻盯著劉焉那老小子,想看他有什麽動靜。
但說來也奇怪,劉焉倒是很沉得住氣,除了每日上下朝之外,竟然一點搞事情的心思也沒有。
此外,西園軍八校尉的任職名單也出來了。除了助軍左校尉變成了丁原之外,其他人跟原本歷史上沒什麽不同。
而兩日之前,林朝收到了劉備傳來的消息,信中言並州的戰事進行的很是順利。
在荀攸的故意設計下,休屠部與南匈奴的反賊被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被圍困在了太原郡北邊的曲陽縣,而另一部分反賊則被一戰擊破,退守陽邑縣負隅頑抗。
只要這兩大波反賊被消滅,並州的叛亂就差不多能被平定了,剩下的都只是小股流寇,不足為慮。
而就在劉備傳達消息的前一天,荀攸一把大火點燃了陽邑縣東南的灌木山林,而關羽則趁機率軍突入了城中。
陽邑縣幾乎是三面環山,本來就易守難攻,這一下被關羽突入城內,叛軍想逃跑也同樣困難,最終關羽斬殺數千人,俘虜萬余人。
此役過後,並州南部的反賊基本肅清。只剩曲陽縣中的三萬休屠部叛軍,在趙雲的進攻下,還在苦苦掙扎著。
不過荀攸早就把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想來不出一月,這最後一波叛軍也會被收拾掉。
這封信,雖然是劉備寫給林朝的,但是應為荀攸代筆,因為字裡行間,林朝都能感受到荀攸的暗示——子初,我這邊快差不多了,你在京城有什麽謀劃就趕緊動手吧,我好配合你。
作為同船的戰友,荀攸顯然比田豐那鐵頭娃靠譜的多,知道跟林朝打個配合。
將信件放下,林朝攤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關鍵詞。
宦官,世家,外戚,皇帝……
林朝想了想,又把‘劉焉’兩個字加了上去。
飯,得一口一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
目前林朝孤身一人在京城,能謀劃的東西不多,除了地盤之外,其余的隱患也不方便掃除。
不過有時候,看似最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最容易做到……
思量再三,林朝提筆,在皇帝兩個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一旦皇帝沒了,世家,外戚和宦官會越鬥越凶,自然分不出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更加有利於劉備集團的發展。
又想了想,也在劉焉兩個字上也畫了一個叉。
劉焉肯定是要入川的,到時候他把益州打造的鐵板一塊,這並不符合林朝的預期。
這天下嘛,未來幾年肯定是越亂越好。
正如田地一般,不深耕一遍,如何能充分發揮地力,結出豐碩的果實?
最好連盤踞數百年的世家也犁一個遍,到時候無論怎麽變法改製,阻礙都小得多。
正所謂未經大亂,何來大治?
亂就讓別人去亂吧,亂到一定程度後,林朝再輔佐劉備出面治亂,打造一個清平盛世出來。
林朝盯著紙張良久,最後歎息一聲,將紙投入火盆中付之一炬,這才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走到院中,就見到典韋正在光著膀子暢飲。
此時快接近六月,天氣變得炎熱起來。
一個多月沒事可乾,典韋也微微有些懈怠,再加上林朝也不喜歡苛責下屬,他便隔三差五的與屬下在院中飲酒為樂。
見林朝出來,一個士卒笑著招呼道:“先生,可來共飲?”
話音剛落,此人卻挨了典韋一腳。
“先生是何等身份,豈是你能有資格邀請的!”
典韋笑罵道。
此人大概也是喝多了,被典韋輕輕踢了一腳,也自知失言,連忙站起來抱拳道:“是小人失言了,請先生責罰。”
“無礙,無礙。”
林朝笑著走了過去:“來,給某也倒上一碗。”
這士卒聞言,頓時如蒙大赦一般,將一口粗瓷大碗用酒水衝洗了好幾遍後,這才滿滿倒上一碗,恭敬地遞到林朝面前。
“嗯,好酒!”
林朝一飲而盡,大呼痛快。
原本眾士卒將雖然敬重林朝,卻也有些畏懼。可林朝這番舉動,卻讓眾人感到親近許多,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監軍。
“你還站著幹什麽,坐下吧。”
林朝望著之前失言的士卒,滿臉奇怪道。
此人這才拜謝林朝,坐了下來。
“君明,雒陽城中,可有方士?”
又喝了幾碗之後,林朝開口問道。
“方士……”典韋點了點頭道,“自然是有的。”
自先秦之後, 方士,煉氣士逐漸沒落。
而道家被漢武帝逐出廟堂之後,便轉向民間,更是與方士,煉氣士慢慢融合在一起,嬗變成道教。
道教又有好幾脈,其中與方士融合的一脈,便被後人稱之為金丹派。
只是現在金丹派還沒有形成規模,當世人依舊稱其為方士。
這類方士最擅長煉丹,企圖將天地靈氣融入進小小的丹丸之中,服下後便能白日飛升,成就仙道。
雒陽城中不乏信奉煉丹的大戶,為了時長能吃上一口仙丹,家中養著一些方士也很正常。
林朝點了點頭道:“那就花重金,聘求一位過來。”
“唯!”
典韋抱拳應道,也沒有問原因。
他明白,該自己知道的,哪怕不問,先生也會告訴自己。
不該自己知道的,縱然問了也沒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