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歌總感覺母親蕭氏,是在腦洞大開,是在安慰她。
她沒沒料到,母親蕭氏還能把她誇成一朵花。
蕭氏繼續說道:“目前為止,除了和你同齡的閨秀們對你頗有微詞,其他貴婦,對你基本上還算滿意。畢竟,你是有本事能自己掙嫁妝的能乾姑娘,很符合長子長媳的要求。
唯一值得挑剔的,就是不夠溫柔賢惠。不過,身為長子長媳,也不需要多溫柔,有本事壓得住人,擔得起宗婦重任才是最重要的。”
燕雲歌覺著臉頰微微有點發燙。
她哈哈一笑,“在母親眼裡,我是哪哪都好。”
蕭氏抿了一口茶,“你認為本宮是片面之詞,只因為你是我閨女,才認為你處處都好?”
難道不是嗎?
父母看待自己的孩子,天然帶著濾鏡。
所有不足,都能被濾鏡遮蓋,隻留下優點。
蕭氏笑了笑,說道:“本宮操心你的婚事,不是一天兩天。外面的人,對你是什麽看法,你認為本宮沒有了解過嗎?這幾年,你鬧出來的最大動靜,就是打砸成陽公主府,其次才是暖棚蔬菜。
後面這幾年,你做事越來越穩重,也越來越低調,外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麽。那些閨秀,對你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打砸成陽公主府。但是貴婦們對你的印象,則是富貴山莊。
從無到有,富貴山莊短短幾年發展壯大,還能解決幾萬流民的吃飯問題,這可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天下九成以上的男子,都不如你。如此優秀的你,誰能嫌棄?”
燕雲歌尷尬一笑,怪不好意思的,“我在外人眼裡,真有這麽好?”
蕭氏抿唇一笑,“差不多吧!”
哦!
燕雲歌還挺安慰的
被人認可,這感覺不賴。
不過……
“女兒知道自己優秀,可是母親也不該將我和蕭逸聯想在一起。他是他,我是我……”
蕭氏抬手製止她,“不必討論蕭逸,他的想法不重要。管他為什麽要重回王府,恢復王府公子身份,都與我們無關。這份請帖,我們不必出席,只需派人送上一份禮物便可。你呢,以後離著蕭逸遠一些,即便是生意上的事情,也可以讓下面的管事去談,沒必要和他見面。”
“女兒聽母親的,不和他見面!”
蕭氏松了一口氣。
自始至終,她都看不上蕭逸。
連父母雙全,品性出眾的仲書豪,她都有些嫌棄。
更何況是桀驁不馴,脾氣孤傲的蕭逸,更是嫌棄得不要不要。
這種人再有本事,閨女都不能嫁給他。
因為人心太冷漠,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翻臉無情。
而且年紀不大,心思卻格外深沉。
做事不計後果,瘋狂讓人感到後怕。
這樣的人,除開一張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良配。
自家的寶貝閨女,萬萬不能和這樣的小子繼續來往。
蕭氏看出來,寶貝閨女燕雲歌對蕭逸應該也沒有男女之情,她才放心下來。
只要沒有男女之情,別管蕭逸耍多少手段,都無濟於事。
自家閨女雲歌,可不是柔柔弱弱的閨秀。
他若是敢來陰的,雲歌一定會宰了他。
可見,閨女足夠強勢,也是有很多好處。
……
陶太后看不懂蕭逸的操作。
“他竟然主動回歸東平王府,恢復王府公子身份?他就不怕本宮趁機宰了他嗎?”
梅少監輕聲說道:“目前,蕭逸還不曾在京城露過面。或許,他人根本不在京城。東平王府的宴席,他也不會出席。”
“東平王府請客,
他是主人家,他不露面,宴席如何辦下去?”陶太后覺著有些荒謬。
梅少監斟酌道:“或許在賓客眼中,蕭逸不露面更好一些。”
“哈哈哈……”
陶太后大笑出聲,“你說的也是。蕭逸如何不得人心,如何遭人厭惡,本宮可是一清二楚。就憑他刺殺兄長繼母,足以讓天下人唾棄。
本宮還以為他很有志氣,這輩子都不會回東平王府。沒想到才丟掉南軍的差事,就急不可耐要重回王府。可見,他也是個蠅營狗苟之輩,重利輕義,十足小人!”
“娘娘說的極是!蕭逸小人一個,行事才會肆無忌憚,陰險毒辣。”梅少監附和道。
陶太后輕輕敲擊著桌面,呵呵冷笑。
“看著他逍遙自在,即將重回王府,本宮心裡頭就難受得不行。難道真沒辦法收拾他嗎?”
“娘娘不可冒險。為了陶氏一族的性命和前程,娘娘且忍他一忍,又何妨。”
陶太后咬牙切齒,心有不甘。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憑什麽蕭逸就可以例外。
難道就憑他不要臉嗎?
只是,一想到蕭逸曾經專職刺殺,陶太后又有些心虛。
“你說他當年好好的王府公子不做,跑去做刺客,他是怎麽想的?他是得了失心瘋嗎?”
“老奴不知!或許同老東平王有些關系。聽說,蕭逸出生,老東平王對他一直不聞不問,隻寵愛繼室秦氏的孩子。”
“為了生下他,東平王妃連性命都搭了進去,他還想怎麽樣?本宮看他,就是天生反骨,難以馴服。若有機會,一定要宰了他。”
陶太后心心念念想要宰了蕭逸,並且還和太寧帝蕭成義認真討論了這個問題。
太寧帝蕭成義微蹙眉頭,“不瞞母后,當初為了收回南軍的兵權,朕讓凌長治帶了一句話給蕭逸,只要他肯交出南軍兵權,朕承諾不殺他。”
“陛下糊塗!蕭逸狼子野心,怎麽能放過他。”
“目前為止,蕭逸並沒有做出對朝堂,對大魏江山不利的舉動。朕也說了,如果有一天他站在了朕的對立面,危及大魏江山,朕會收回不殺他的承諾。”
陶太后氣死了。
她都要懷疑,皇帝是不是被蕭逸灌了迷魂湯,怎麽會許下不殺他的承諾。
荒謬頭頂!
太寧帝蕭成義鄭重說道:“朕知道母后的心結,一心想替二舅舅復仇。朕也想給二舅舅一個交代。只是,蕭逸在這件事上的立場……他只是一個執行命令的刺客,根源還是在父皇那裡。”
“夠了!你是想讓本宮放棄報仇嗎?沒可能!”
太寧帝蕭成義想了想,說道:“母后執意要對付蕭逸,朕不攔著,也不會幫忙。朕的承諾,少說也得管上一年,除非蕭逸提前撕毀約定。朕,想要做個言而有信的人,請母后成全。”
陶太后連連冷笑,“看來本宮是指望不上你。說起殺人,你還不如你二哥。他可比你果斷多了。”
太寧帝蕭成義面容嚴肅地說道:“朕隻殺該殺之人!”
“蕭逸就該殺!”
“在朕這裡,目前蕭逸不該殺、”
“你是成心想要氣死本宮。”
太寧帝蕭成義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乾脆起身告辭。
陶太后氣得砸了一套她極喜歡的瓷器。
梅少監出聲勸解,讓她忍耐一二。
蕭逸都沒露面,也不確定宴席的時候會不會露面,現在說殺不殺,為時過早。
陶太后深吸一口氣,壓著怒火,“本宮只是不滿意皇帝的態度。他竟然荒謬地想要保住蕭逸。既然要保人,當初為何要奪取蕭逸的兵權?如此矛盾地決定,虧他想得出來。”
梅少監輕聲說道:“娘娘要原諒陛下,陛下不是心狠的人。關鍵還在於,陛下對陶二老爺並無多少感情。”
陶太后聞言,只有一聲歎息。
她的三個子女,似乎都不太看得上陶家。
沒錯,陶家是窮人乍富,同百年世家相比,毫無底蘊可言。
行事作風,同世家比較,也是格格不入。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永泰帝只是個不起眼的王府公子,還是二婚,還帶著個孩子,也輪不到陶太后嫁進門。
誰能想到,她嫁進門,王府和永泰帝就開始走上坡路, 最後坐上皇位。
那個時候,還有個說法,說她旺夫。
就因為旺夫的名聲,她過得順風順水,陶家也跟著水漲船高。
但,她的孩子們,始終看不上陶家。
對陶家的行事作風,頗有微詞。
陶老二被蕭逸殺了,幾個子女,沒有任何一個人叫囂著要報仇。
人心怎可如此冷漠?
陶太后很失望。
心心念念想著誅殺蕭逸,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皇帝卻不肯支持她。
她氣得心口發痛。
她突然想到駙馬劉寶平。
同是軍武出身,劉寶平肯定不弱於蕭逸。
有沒有可能……
“宣劉駙馬覲見!”
……
駙馬劉寶平奉命進宮,面見陶太后。
得知陶太后的打算,劉寶平有種被人推進坑裡的感覺。
到底誰給陶太后出的主意,竟然讓他去解決蕭逸,還要提蕭逸的人頭來見。
他又不是嫌命長。
他不擅長刺殺,論刺殺,他都不配給蕭逸提鞋。
他怎麽殺蕭逸?
再說了,他和蕭逸是老熟人,兩個人私下裡還有合作。
當然,這一點他不能告訴陶太后。
他輕咳一聲,“啟稟太后娘娘,想殺蕭逸,只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陶太后很急切。
他鄭重說道:“殺蕭逸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戰場上,兩軍對壘,方有機會一殺必中。戰場以外的地方,就算是當世最頂尖的刺客,也沒有把握能取他性命。”
陶太后傻愣住,不太敢相信。
不由得問道:“他有這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