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后感覺到難堪,憤怒,還有些惆悵。
她不高興!
更覺著震驚!
雖不至於,震驚到下巴碎裂,內心卻也遭受了劇烈地衝擊。
“陛下當真要和石溫共用晚膳?”
“回稟太后娘娘,此事千真萬確。給羅小年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胡說八道!”
陶太后大皺眉頭,心情十分糟糕。
“皇帝到底在想什麽?莫非在他眼裡,天下間,就只有一個石溫值得信任嗎?他簡直糊塗!”
梅少監面色遲疑,欲言又止。
陶太后掃了他一眼,“有什麽話就說吧!在本宮面前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梅少監微微躬身,“老奴以為,皇帝像是走火入魔。莫非石溫對陛下動了什麽手腳,否則陛下為何獨寵他一人?”
“你是說……不不不,類似的話可不能亂說,尤其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以後不要再做類似的揣測,否則,一旦事發,說不定本宮都保不住你。”
梅少監也是一陣後怕,“多謝娘娘提醒,是老奴糊塗!”
“你的確糊塗!類似的想法,心裡頭藏著就行了,哪能輕易說出口。”
“老奴只是感覺陛下很不正常,越來越瘋魔!”
陶太后連連點頭,“陛下的確已經陷入瘋魔。如此看來,他肯定不會聽本宮的話。”
她琢磨了片刻,吩咐道:“讓平親王明日一早進宮,本宮要和他談一談。”
梅少監問道:“太后娘娘想讓平親王進入朝堂嗎?”
陶太后說道:“此事還得問過平親王自己的想法。希望他有辦法制衡平武侯石溫。”
“他們二人可是連襟。”
“連襟又如何?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事關朝堂江山,更是容不得絲毫心軟。該殺就殺,該流放就流放!”
陶太后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只是,她的權柄,正在一點一點被太寧帝蕭成義蠶食。
……
平親王府。
蕭成文有些煩躁。
天熱,即便房裡放著冰盆,他也覺著不舒服。
反賊跑了,又來了個石溫。
其破壞力,遠超反賊十倍不止。
石溫出任丞相一職,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罷免官員近二十人。
提拔了一批親信充任要職實缺。
典型的,權臣路子。
恨不得朝堂內外,全都是他的親信。
但凡有人反對他,就要硬著乾。
政事堂和石溫,打得要生要死,難分難舍。
因為,政事堂和石溫的權利,很多重合的地方。
兩邊爭權奪利,簡直慘烈。
就差直接當著皇帝的面打起來。
現在,石溫罷免的官員,還都是一些四品,五品的官員。
繼續這麽下去,要不了半年時間,他就敢對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員動刀子。
到時候,才是朝廷鬥爭最殘酷的時候。
費公公從外面進來,帶著一股熱氣,讓蕭成文十分嫌棄。
費公公委屈!
大熱天,身為王府首領大太監,還要天天跑進跑出,他容易嗎?
太不容易了!
他上前,給茶杯裡面添上茶水,然後小聲說道:“太后娘娘讓王爺明日一早進宮,有要事商量。不出意外,應該是商量陛下寵信石溫一事。聽說,今日陛下留石溫在宮裡用晚膳,這事都傳遍了。好多人都在偷偷罵石溫是佞臣!”
蕭成文衝他釋放了一個白眼,“你何時變得廢話如此多?”
費公公:“……”
好委屈!
嚶嚶嚶!
“老奴是擔心王爺,想替王爺分憂。這就是一灘渾水,王爺要摻和進去嗎?石溫又是丞相,
又手握兵權,可謂是天下第一權臣。王爺如果和石溫對上,能有幾分勝算?”蕭成文再次釋放出嫌棄的眼神。
“明日一早,本王會進宮一趟。至於石溫,再看看吧!”
從內心深處,蕭成文是想乾掉石溫。
情願像過去一樣,朝堂分做幾派,鬥來鬥去,也好過現在一家獨大。
尤其是,太寧帝蕭成義對石溫的支持,堪稱瘋狂迷戀。
如果不是確認太寧帝蕭成義沒有龍陽之好,蕭成文都要懷疑,石溫是不是用他的“美貌”迷住了皇帝。
簡直瘋魔得不像話。
在皇帝心目中,似乎天上地下唯有石溫值得信任。
其他人,全都是奸佞小人,只知道嗶嗶嗶,在耳邊叨叨叨。
……
這個時候,下人稟報,“啟稟王爺,郡主府的燕四姑娘來訪,指明要見王爺。”
蕭成文有些意外,“她上王府,不找王妃,找本王做什麽?”
“燕四姑娘沒說。只是點名要見王爺!王爺要見她嗎?”
蕭成文揉揉眉心,有點愁。
費公公當即說道:“王爺要是不想見她,老奴這就去打發了她。”
“你打發不了她!從大門進不來,她還可以翻牆進來。別忘了,燕雲歌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請她進來吧,本王也想知道她突然登門,所為何事。”
蕭成文知道躲不過,那就直面“慘烈人生”。
反正,遲早他都要和燕雲歌對上,進行一次正式的對話。
總是躲著燕雲歌,解決不了問題。
只是……
人還沒到跟前,他已經開始發愁。
燕雲歌不好打發啊!
……
燕雲歌被請到花廳,美貌丫鬟奉上茶水。
她興致不錯,還有心情欣賞美貌丫鬟的顏值,默默地給美貌丫鬟打了個九分的高分。
改明兒,她也選幾個美貌丫鬟在身邊伺候,養眼!
蕭成文走進花廳,就看見燕雲歌逗著丫鬟說話,興致好得很。
他輕咳一聲,提醒對方,好歹穩重些。
這裡是王府,不是郡主府後院。
燕雲歌揮揮手,對美貌丫鬟說道:“下次我來,還是你伺候!”
美貌丫鬟樂呵呵的,脆生生地應下,然後自覺退出花廳。
蕭成文調侃她,“四姑娘看上王府的丫鬟了?要不,本王把她送給你。”
“我哪能奪人所愛!還是讓她留在王府吧!”
蕭成文笑了笑,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最近郡主府似乎有些熱鬧啊,上門送禮的人,不少吧。”
因為石溫出任丞相,權勢滔天,不少人聞風而動,想要走石溫的路子,跟著一起飛黃騰達。
石府那邊,都是按照軍中制度管理府邸,連個走後門的地方都沒有。
只能找上石府姻親,築陽郡主府。
希望能通過築陽郡主蕭氏的關系,打通石溫的關系。
凌長治那邊,同樣遭到了很多人的包圍。
燕雲歌笑道:“上門送禮的人,同本姑娘無關。我今兒登門,並不是為了此事。反賊已經退兵,王爺是時候將蕭逸還給我了吧!”
蕭成文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笑出聲來。
“蕭逸可沒在本王手上,你讓本王如何還給你?總不能憑空捏造一個人出來吧。”
他很想嘲笑燕雲歌。
轉念一想,燕雲歌可不是臉皮薄的人。
區區嘲笑根本傷不了她分毫。
說不定還會激起她的鬥志,猛烈反擊。
他捏捏鼻子,算了,他還是做個好人吧!
燕雲歌呵呵冷笑,“現在誰都聯系不上蕭逸,包括東平王府,以及平武侯。想來想去,也只有王爺有辦法聯系上他。請王爺轉告他,婚期定在金秋九月。叫他趕緊回京,準備婚事。若是一個月之後,我還沒見到他,婚事取消。”
“咳咳咳……”
蕭成文受了刺激,咳嗽不止。
燕雲歌一臉木然,不為所動。
蕭成文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依舊不敢置信,“婚期定下來了?怎麽如此突然?”
燕雲歌似笑非笑,“看王爺的意思,似乎不希望我嫁給蕭逸。”
蕭成文鄭重問道:“你願意嫁給蕭逸?不勉強?”
“聖旨賜婚, 莫非有假?”
“你可以請平武侯幫忙,取消婚約。”
燕雲歌端起茶杯笑了笑,“因為婚事,折騰出一堆事情。既然聖旨賜婚,我可是這良民,自然要按照聖旨辦事。總而言之,婚期已經定下,你想辦法通知蕭逸,過期不候。”
蕭成文嘖嘖兩聲,“你竟然真的選擇嫁給蕭逸!”
燕雲歌衝他翻了個白眼,“婚事是你一手促成,如今你倒是比誰都吃驚。王爺,我想問一聲,當初你是為了什麽才肯幫蕭逸請旨賜婚?”
“咳咳咳……”
此時不咳嗽,要待何時!
蕭成文咳得肺都快跳出來了。
他連連擺手,一副病弱不堪的樣子。
以此躲過燕雲歌的靈魂拷問。
燕雲歌了然一笑,“別咳了!我不為難你,你也用不著回答這個問題。你和蕭逸之間的交易,我不關心。我隻關心,你什麽時候將蕭逸還給我。”
“本王,嗯,爭取想辦法聯系上蕭逸。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別人都聯系不上他,本王恐怕也聯系不上。總之,本王盡力而為。”
燕雲歌抿唇一笑,笑得像個純良閨秀,“多謝王爺!別人辦不成的事情,我相信王爺一定能辦成。總之,蕭逸的下落就拜托王爺。今日叨擾,著實不好意思。改明兒我讓人送上一份心意!”
“不用!你的心意,本王心領。禮物就不用了。”蕭成文連連拒絕。
燕雲歌安他的心,“王爺放心,都是山莊出產的一些土特產,希望王爺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