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歌坦誠自己的想法。
“女兒不是很想要孩子。”
蕭氏頭暈,頭痛,發愁。
轉念一想,蕭逸要是知道雲歌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真不想生孩子?”蕭氏再次問道。
燕雲歌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至少目前不想要。至於以後會不會改變主意,我自己也說不準。”
蕭氏笑著問她,“你就這麽怕小孩子啊?”
“小孩子太弱小,我怕自己一個動作,就把孩子給弄壞了。”
“你啊,這叫做什麽?這就是因噎廢食!成了親,理所當然要生孩子。”
“我再想想吧!要不取消婚期,乾脆不嫁了!”
蕭氏越發頭痛。
自家閨女的想法,總是一出接著一出。
應該讓蕭逸體會一下,叫他知道點自家閨女的威力,嚇死人不償命。
蕭氏撂挑子,“這事等你成親後,你和蕭逸關起門來談。看他會不會被你氣死!”
“氣死了他,我就做寡婦!”燕雲歌哼哼兩聲。
蕭氏哭笑不得。
突然覺著,蕭逸娶到自家閨女,也是可憐。
這哪裡是娶妻,這是要命啊!
“你啊,這些話在本宮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別往外說。”
燕雲歌點點頭,“女兒知道分寸,母親放心吧!”
蕭氏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你父親得知婚期定下,會作何反應。”
……
千裡之外,前線!
燕守戰喝著冰鎮綠豆湯,涼滋滋。
綠豆,是燕雲歌孝敬他的。
東西不貴重,燕守戰卻格外嘚瑟。
“還是四丫頭有孝心,知道本侯作戰辛苦,天氣又熱,送上綠豆,廚子,外加各種食補方子。本侯沒白疼她一場。”
杜先生有點不忍直視。
他輕咳一聲,“四姑娘送來廚子,沒有順便問侯爺要錢嗎?”
要錢才是真相啊!
侯爺,你怎麽能被區區冰鎮綠豆湯給收買呢?
你的節操在哪裡?
你的尊嚴又在哪裡?
燕守戰哼哼兩聲,“先生謬誤。雲歌不是在問本侯要錢,而是要嫁妝。嫁妝和錢能一樣嗎?先生豈能誤解雲歌的想法。”
杜先生“……”
簡直是不忍目睹啊!
侯爺一定是被四姑娘下蠱了吧!
然後,他輕咳一聲,問道“給四姑娘的嫁妝,侯爺準備好了嗎?”
燕守戰哈哈一笑,“早就置辦齊全,明兒就安排人送到京城。”
“不知侯爺準備了價值幾何的嫁妝?老夫想替四姑娘高興高興。”
“不多,也就四五萬貫錢的嫁妝。你說雲歌會不會嫌少?”
杜先生想吐血。
他連喝兩杯茶水,壓著內心吐槽的欲望,小心翼翼提醒道“據老夫所知,大姑娘成親的時候,侯爺隻給準備了不到一萬貫錢的嫁妝。二姑娘和三姑娘成親,侯爺也隻給了幾千貫錢的嫁妝。
怎麽到了四姑娘,侯爺竟然如此大方,一口氣給出四五萬貫錢的嫁妝,竟然比三姑娘所有嫁妝加起來還要多。”
“前面幾個丫頭成親,本侯給的嫁妝這麽少嗎?”
燕守戰不承認自己如此吝嗇。
杜先生重重點頭。
侯爺,不要否認了!
你就是這麽吝嗇。
燕守戰抓抓頭,“雲菲成親,她母親早早就給她置辦齊全了嫁妝,本侯給她近一萬貫錢的添妝,足矣!加起來,怎麽著也得有六七萬貫錢的嫁妝。雲琪和雲芝成親,嫁妝都是她們的母親置辦,本侯只需盡到做父親的心意即可。”
杜先生又提醒道“四姑娘的嫁妝,郡主娘娘早就置辦齊全。
而且,四姑娘她自己也掙了不少嫁妝。侯爺又給四五萬貫錢的添妝,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怕是會有人說閑話啊。說侯爺偏心!侯爺給四姑娘的添妝,竟然比三姑娘嫁妝還要多。”燕守戰哼了一聲,“本侯的錢,想給誰就給誰。先生今兒廢話真多。”
杜先生偷偷翻了個白眼,很是委屈。
他鄭重說道“老夫只是想提醒侯爺,後宅安寧,也很重要。雖然沒辦法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要相差太大。即便不用在意三姑娘和側夫人的想法,難道也不在意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想法嗎?
大姑奶奶,既是平武侯夫人,又是丞相夫人。二姑奶奶貴為王妃。兩位姑奶奶,都是身份尊貴之人。侯爺一碗水端不平,就不怕她們三姐妹為了此事鬧矛盾?”
燕守戰反駁道“先生多慮!她們三姐妹感情深厚,豈會為了一點點錢財鬧矛盾。”
杜先生卻說道“三位姑娘的確不會為了區區錢財鬧矛盾,卻不能保證不會因為侯爺的區別對待而心生嫌隙!侯爺對四姑娘,委實太過偏心,不僅是在姑娘中頭一份,甚至幾位公子也比不上四姑娘的待遇。侯爺可不要因為一個夢境,鑄下大錯。”
燕守戰不滿,“依著先生的說法,本侯做什麽都是錯。但是,本侯不打算改。就算鑄下大錯,大不了將錯就錯。改明兒,本侯就請旨,冊立雲歌為侯府世子。”
杜先生連翻白眼,“四姑娘即將出嫁。出嫁後,她就是蕭家媳婦。自古以來,就沒有外嫁女繼承娘家爵位的先例。侯爺切莫亂來,當心朝堂捶你。”
燕守戰哈哈一笑,“朝堂有膽子,盡管來捶本侯。本侯會怕嗎?皇帝提拔石溫老賊做丞相,本侯就有一肚子怨氣。正愁沒地方發泄,朝堂要是招惹本侯,本侯立馬撤軍,這仗不打了!”
真是任性得不要不要。
杜先生愁啊!
明明是個謀士,卻乾著哄小孩子的工作,他容易嗎?
他太難了!
嚶嚶嚶……
看得出來,石溫被提拔為丞相,權勢滔天,燕守戰是滿肚子怨氣。
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石溫何德何能,竟然能擔任朝廷丞相一職。
皇帝眼瘸嗎?
燕守戰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皇帝簡直就是糊塗蛋,提拔誰不好,竟然提拔石溫。石溫老賊,肯定不甘平庸,遲早會惹禍。”
“侯爺只要負責打仗就行了,朝堂上的事情,就隨他去吧。”
杜先生也只能這麽安慰。
否則依著燕守戰的暴脾氣,真的會提兵,將石家幾個兒郎捶打一頓。
燕守戰盯著杜先生,“劉家怎麽就沒動靜?劉章還沒死,石溫被提拔為丞相,他就一點意見都沒有?”
杜先生捋著胡須說道“劉章劉刺史從去年開始,一直臥病在床,身體不得好轉。現如今,他可能沒精力去關注京城的動靜,也沒資格去嫉妒石溫。誰讓劉章劉刺史沒個好身體。”
燕守戰很不甘心。
他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你說本侯支持蕭逸同石溫鬥,如何?讓他們舅甥二人鬥起來,場面一定很好看!”
杜先生簡直是不忍直視。
他不得不提醒暴躁的侯爺,“蕭逸是侯爺的女婿,石溫同樣是侯爺的女婿。”
“那不一樣!本侯就沒將石溫當女婿看,他也從不以本侯的女婿自居。咱們都是各論各的。蕭逸不一樣,他狗腿得很,主動求娶雲歌,算得上是本侯正兒八經的女婿。”
杜先生一臉懵逼,“難道石溫是不正經的女婿嗎?”
燕守戰氣壞了,嘴角抽抽。
“本侯就這麽隨口一說,先生莫要挑字眼!”
杜先生樂呵呵的,心情總算好轉。
他說道“侯爺不可亂來!眼下要緊的,依舊是烏恆王庭。挑起蕭逸和石溫內鬥,並無多大的好處。”
燕守戰不以為然。
的確沒多大好處,但至少能讓他心頭爽快。
他就是看石溫不順眼。
當然,在石溫被提拔為丞相之前,燕守戰看石溫是極為順眼的。
自從石溫做了丞相,燕守戰看他,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他對杜先生說道“這仗沒法打!石溫為了鞏固權柄,留下一半豫州兵馬在京城拱衛。剩下的一半豫州兵馬,大部分都是一群新兵蛋子。這種兵,怎麽打仗?石溫這是在糊弄人呢!這麽下去,遲早會出事!”
這也是,燕守戰對石溫最不滿的一點。
竟然將豫州兵馬的主力留在了京城,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琢磨了一會,“本侯應該給雲歌去信一封,叫她防備著石溫。提醒她多養點兵馬。”
杜先生不得不提醒他,“據京城送來的消息說,皇帝對石溫可謂是寵信有加,稱得上言聽計從。只要是石溫說的話,無論多麽荒唐,皇帝都會同意。侯爺讓四姑娘多養點兵馬,擺明了是在防備石溫。侯爺就不怕石溫報復嗎?”
燕守戰嗤笑一聲,“石溫忙著在朝堂上爭權奪利,根本沒空關注富貴山莊,更沒空關心一個小姑娘整天做些什麽。”
杜先生琢磨了一番,“侯爺真要有心,不如趁著送嫁妝的機會,給四姑娘送一批兵馬過去。人數不要太多,五百兵馬足矣。為了讓四姑娘放心,侯爺切莫將心腹愛將送過去。侯爺非要送心腹愛將,四姑娘也會把人退回來。”
燕守戰連連點頭,“先生言之有理!本侯不僅要給雲歌置辦嫁妝,還要給她兵馬,助她一臂之力。正所謂狡兔三窟,雲歌那裡,也算是本侯的一個據點。”
杜先生嘴角抽抽,恐怕四姑娘不會承認富貴山莊是燕家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