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長串地大笑,驚起烏鴉無數。
太上皇燕守戰快活啊!
“閑了好幾年,老夫終於等到了再次出征的機會,哈哈哈”
此番心情,唯有老搭檔杜先生能理解。
杜先生捋著胡須,面帶微笑,“恭喜太上皇,賀喜太上皇。太上皇即將率軍南下,必定心想事成,一切都逃不過太上皇地計劃。”
說起計劃,燕守戰已經準備了一千死士,全都是忠心耿耿的親兵。
他這人,這輩子被子女嫌棄,被老婆嫌棄,唯獨不曾被袍澤嫌棄。
他是袍澤眼中最佳將軍,最佳主公。
他的五千親兵,對他絕對忠誠。
從五千親兵裡面,挑選一千名最優秀的士兵,隨同他南下建州。
他要踏平建州城,更要踏平大正宮,劍指石溫大好頭顱。
他揮舞著利劍,長期的訓練,又讓他重拾軍營生活時的體魄。
就算他老了,也是老當益壯,還能殺個三進三出,取石溫頭顱絕無問題。
他一眼掃過杜先生,“先生跟隨老夫南下。”
杜先生哈哈一笑,“正想見識建州風貌,多謝太上皇成全。”
燕守戰冷哼一聲,“替老夫看緊了,石溫只能落在老夫手中。”
“太上皇放心,蕭聖人身邊的幾位謀士,老夫都熟悉。等到了前線,老夫一頓操作配合,定能讓太上皇最先殺入大正宮。”
“甚好!那就出發吧!”
侍衛營五千兵馬,護送太上皇燕守戰南下。
燕雲歌送行到城外。
“父親此去,好生勸勸大姐姐和二姐姐,替我看看廢帝蕭焱,以及嘉寧公主。他們都是親人,請父親安排妥當人好生照看他們。”
“你放一百個心,有老夫在,沒人敢欺負他們。蕭逸也不行。”
“別的我都放心,就怕父親在建州城亂來。你可不能敗壞我大周的名聲。”
“放屁!老夫最多喝喝花酒,嘗一嘗南邊美人的滋味。”
“喝花酒就單純喝花酒,你可別搞幾個太妃回來。我可是要翻臉的。”
燕雲歌真的是半點不給面子。
燕守戰老臉一紅,“你這人什麽話都說,還當著外人的面,豈有此理。老夫不要面子嗎?”
燕雲歌笑了起來,“總之,父親你別亂來。否則,我一定秋後算帳。”
燕守戰揮揮手,懶得糾纏,騎馬走人。
至於秋後算帳,他怕個屁。
大不了殺了人,就躲回幽州,讓親兒子替他擋刀子。
這絕對是親爹!
毋庸置疑!
遠在幽州的燕雲同,連打幾個噴嚏,莫非是著涼了,還是有人在念叨他?
總覺著渾身陰森森的,怕是不祥之兆。
燕守戰很著急。
眼看大軍快要攻到建州城下,他得快馬加鞭趕過去。
杜先生一把老骨頭,快要被顛死了。
他很想請太上皇慢一點,不要那麽趕,來得及。
堂堂一個王朝的京城,豈能輕易攻下來。
想當年,烏恆王庭南下,蕭逸率領一幫殘兵敗將,京城保衛戰都守了一個月。
更何況,南楚那邊都是成建制的正規軍,肯定能守更久。
他偷偷吐槽,“之前太上皇嫌棄蕭聖人進展慢,這會又嫌棄進展太快。真難伺候啊!”
一直不停地趕路,終於渡河,進入豫州。
直到這個時候,燕守戰才下令停下來休整個幾天。
全軍歡呼。
終於可以喘口氣。
大公子蕭元初親自在碼頭迎接,“孫兒給外祖父請安!”
“你老子打到哪裡呢?建州城拿下了嗎?”燕守戰著急,
第一句話就是問戰況。蕭元初輕聲說道:“還在雲州,離著建州還有段距離。”
燕守戰緊皺的眉頭立馬舒展開。
好啊,好啊!
他來得真及時。
笑過之後,他又很不滿。
“進展為何如此緩慢?老夫出發之前,就聽說快要殺入建州城。這麽長時間過去,竟然還在半路上,真是荒唐。”
蕭元初:“”
他真的冤枉啊,他被留在豫州,不負責前線打仗,卻要承受外祖父的無名火氣。
他眨眨眼,說道:“具體情況,尚不清楚。或許是因為南楚還在垂死掙扎!”
燕守戰突然問了一句,“石臘死了嗎?”
蕭元初搖頭。
燕守戰又問道:“石溫死了嗎?”
蕭元初嘴角抽抽,依舊搖頭。
燕守戰頓時哈哈一笑,十分痛快。
“好好好!沒死就好!”
他千裡迢迢趕來,是為了殺人,而不是為了看別人打仗。
要是人死了,他豈不是白跑一趟。
現在得知人沒死,哈哈哈,今兒真要真高興。
蕭元初完全不懂外祖父開心的點,為什麽聽到石家父子還活著的消息,這麽高興?
想不通啊想不通。
難道是即將見到老朋友的喜悅?
蕭逸不歡迎燕守戰來,他擔心對方會掣肘他。
結果
他的擔心全都是多余,燕守戰追上大軍,從不指手畫腳,乾預蕭逸的作戰計劃,全程安靜如雞,分明就是最佳太上皇。
雖然想不通為什麽,但,蕭逸很滿意。
沒人在他耳邊嘮嘮叨叨,世界都是美好的。
只不過這份美好,在“黑狗血”出口的時候,化為烏有。
趁著戰事不緊張的空隙,燕守戰找到女婿蕭逸。
他語重心長,分明就是熱心關心晚輩的優秀長輩。
“建州城邪門啊!你身為天子,照著眼下的局勢,不出半年,就能攻入建州城。但是,你別急著高興,那地方真邪門。你們蕭氏的老祖宗,建立大魏的時候舍棄了建州,選擇定都京城,一定是經過了高人指點。”
蕭逸蹙眉,“建州城如何邪門,請太上皇明示。”
燕守戰捋著胡須,故作高深,“建州城對比西京府,如何?”
蕭逸沉默。
燕守戰也沒指望他回答。
他繼續說道:“西京府,十多年時間,接連死了三個皇帝,兩個被廢。司馬鬥,蕭成業,劉章,這三個都死了,死的都很冤。劉寶順,劉昀父子,都遇到被廢的情況。
拿西京府對比建州城,這些年,先是德宗太寧帝,吐血而亡。接著,他的三個子嗣,接連喪命。
之後,輪到蕭成文英年早逝。蕭焱被廢!石溫登基,遇到南北大戰。
細細一數,坐在建州大正宮龍椅上的人,就沒有一個壽終正寢,沒有一個活到老年,甚至連子嗣都被牽連。
你說說看,這樣的城池是不是很邪門?
你別不當一回事,西京府什麽情況,你一清二楚,雲歌一進去就渾身不自在,後來果然在西京府皇宮下面找到了用心歹毒的風水陣。
這建州城,怕也是一百年河西,一百年河東,邪門啊!
當年助蕭氏老祖宗的上佳氣運,早已經被子孫後代消耗一空。
你身為天子,又姓蕭,你不做點措施就進入建州城,老夫真擔心你會有個三長兩短。
就像前面幾個姓蕭的皇帝,不得善終!”
蕭逸臉都氣綠了。
詛咒他不得善終,要不是老丈人,他真想拚命。
果然
燕守戰一如既往的嘴巴臭,說話難聽。
“太上皇是想說,用黑狗血消災鎮邪?”
燕守戰嘿嘿一笑,“以防萬一,越是靠近建州城,越是要小心謹慎。以免意外發生,老夫建議你盡快使用黑狗血,公雞血鎮邪驅邪。你若是擔心一時間去哪裡尋找這些物事,大可不必,老夫早就替你想到了。”
蕭逸無語望天,真想呵斥一聲:出去!
他和老丈人每次談話,為什麽都是以黑狗血,公雞血作為談話重點?
難道,他們翁婿之間,就沒有別的話題可聊了嗎?
蕭逸百思不得其解。
燕守戰仿佛不會看對方臉色,再接再厲。
他又說道:“這些年,你和雲歌一起,氣運因此旺盛。
這一次,一來,你們已經有兩三年沒見面,二來離著建州城越來越近,對你的妨礙就越大。
若是攻打別的地方,老夫絕不擔心。但是,前面是建州城,以防萬一,還是得做點措施才行。”
“多謝太上皇關心,我會當心自身。至於黑狗血,公雞血,敬謝不敏。”
蕭逸直言拒絕。
燕守戰歎了一聲,“老夫就知道你很固執。離著建州還有點距離,等你需要的時候,你隨時來找老夫。老夫保證純種黑狗,三年份陽氣旺盛大公雞”
蕭逸快被逼瘋了!這
趕緊走,趕緊走
耳邊總算清淨,世界也恢復了美好一面。
媽呀,能不能讓雲歌將太上皇回收一下,別隨大軍南下建州城。
蕭元初這個鬼機靈,躲得遠遠的,怕被波及。
他跟隨外祖父一起南下,追上大部隊。
一聽到黑狗血,立馬悄咪咪跑遠,最好未來幾天都別諸找他。
他輩分最上頭兩尊神仙打架,他就是被波及最慘的小蝦米。
嚶嚶嚶
他躲得再嚴實,燕守戰還是找到了他。
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幾天沒見你人影,莫非是在躲老夫?”
蕭元初嘿嘿一笑,“不知外祖父喚孫兒到跟前,何事?”
燕守戰冷哼一聲,“你父親就是個老頑固。老夫好心好意替他著想,竟然還不領情。”
蕭元初:“”
黑狗血,公雞血這樣的好意,還是算了吧!
求外祖父手下留情,千萬別往他身上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