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公子對婚事有什麽樣的想法?”
沈書文衝蕭逸展顏一笑,“莫非蕭公子要為沈某保媒?據我所知,蕭公子也沒有成親。”
言下之意,你一個單身漢,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沒解決,有什麽資格操心別人的終身大事。
蕭逸卻說道:“本公子遲早會成家立業。目前,只是還沒到時間。”
總得攢點家業,等人長大後,才能上門提親吧。
哪像沈書文,就憑一張嘴,就想娶妻生子,做夢啊。
貪心不足蛇吞象。
沈書文“哦”了一聲,“蕭公子上無長輩,婚事的確不好辦。”
蕭逸翻了個白眼,“沈公子是打算回老家成親嗎?”
這二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成親上面。
燕雲歌順耳聽了一兩句,嗯,還是不聽吧。
辣耳朵!
兩個男人一起討論婚事,怎麽感覺怪怪的。
“燕四姑娘,真巧啊!”
又遇到了熟人。
仲書豪,成陽公主的寶貝兒子。
“仲公子也參加廟會?”
仲書豪哈哈一笑,“本公子每年都參加廟會,就圖個熱鬧。咦,蕭逸?你怎麽會在這裡?這位是沈公子?”
他一臉驚奇,很意外竟然看到燕雲歌同蕭逸走在一起。
沈書文嘛,燕家表兄,倒是不意外。
蕭逸上前兩步,“今兒倒是巧,全都湊在了一起。逛了這麽久,不如去酒樓喝兩杯?”
“這燕四姑娘方便嗎?”仲書豪征求燕雲歌的意見。
燕雲歌笑眯眯,“你們男人去,我就不去湊熱鬧。母親還在家中等我回去用飯。”
沈書文當即說道:“表妹不去,我也不去。既然一起出門,豈能讓表妹獨自回家。”
“沈表哥不必擔心我。我身邊有侍衛保護,你盡管去喝酒。”
“不了!我想起還有課業沒完成,剩下的時間,正好用來看書。”
沈書文態度堅決,就是不肯和蕭逸仲書豪一起喝酒。
仲書豪哈哈一笑,“沈公子是斯文人,和我們大老粗不一樣。今兒就不勉強你。蕭公子,你總沒有課業要完成吧。走,我們去喝兩杯。”
蕭逸含笑應下,“行啊!今兒不醉不歸!”
“那就說定了!”
二人好似哥倆好,摟肩搭背,前往酒樓。
主要是種書豪熱情,蕭逸略顯勉強。
燕雲歌問沈書文,“沈表哥真的不和他們一起喝酒?”
“不了!我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勉強坐在一桌,頗為尷尬。”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燕雲歌自然不勉強他。
逛完廟會,打道回府。
用過午飯,燕雲歌回房歇息。
蕭氏留下沈書文,重提婚事。
“雲歌今年及笄,緊接著就要給她張羅婚事。我不曾改變心意,不知你作何想法?若是有別的打算,盡管說出來。婚姻大事,本就講究個你情我願。”
沈書文斟酌片刻,鄭重回答,“多謝表姑對晚輩如此看重。能娶雲歌表妹為妻,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只是,不知表妹意下如何?”
蕭氏聞言,笑了起來,“你不再堅持等到出仕為官再談婚事嗎?”
沈書文尷尬一笑,“年紀老大不小,家裡長輩也在催促。我還是堅持出仕做官後再成親,但是可以先將婚事定下來。只是不知雲歌表妹心意。”
“她是個倔丫頭,不是針對你,她就沒想過要嫁人。你別著急,我找機會和她好好說道說道,只要她點了頭,我做主替你們定下親事。”
沈書文大喜過望,“多謝表姑!”
他感覺得出來,雲歌表妹不討厭他。
這就有了婚姻的基礎。
只是雲歌表妹的想法,他有點把握不住。
世上,只有一個雲歌表妹。
世上姑娘千千萬,唯有雲歌表妹活得肆意瀟灑,惹人豔羨。
他不否認,他有時候很羨慕雲歌表妹的生活態度。
只是,他做不到!
性格如此,他沒辦法肆意瀟灑。
他的生活,必須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走下去。
希望雲歌表妹不要因此嫌棄他無趣。
至於今兒遇見的蕭逸,想來是沒機會的。
一個沒有家族的男人,前科累累,肯定入不了表姑的眼。
燕雲歌睡了個午覺起來,神清氣爽。
春困秋乏夏打盹
一年四季都是睡覺日。
她怎麽就這麽困呢?
她問丫鬟阿北,“明兒二姐姐要回來做客,廚房那邊做好準備了嗎?”
“姑娘放心吧,廚娘年年被你敲打,豈能不上心。早就準備得妥妥當當,就連小孩子玩的玩意也都準備好了。”
“如此甚好!母親在做什麽?”
“縣主娘娘那邊,之前一直在和沈公子閑聊。不知道有沒有結束。要不奴婢派人去看看。”
“別!”
燕雲歌突然生出不太好的預感。
她決定今兒避開母親,不往母親跟前湊。
初二這天,燕雲琪帶著孩子回娘家,蕭成文作陪。
難得!
往年,蕭成文都是有一回沒一回。
來不來縣主府,全看心情。
用他本人的話說,身體不適,不宜出門。
今年當真難得,竟然在正月出門做客。
就連蕭氏,也頗感意外。
她偷偷問燕雲琪,“二殿下今兒怎麽舍得出門?”
燕雲琪斟酌了一番,才悄聲說道:“年三十宮宴,陛下全程忽略二殿下,甚至都沒正眼看他一眼。他說不在意,我瞧著他心裡頭還是很在意的。所以,我今兒硬拉著他出門,就當散心。”
蕭氏蹙眉,“陛下竟然如此記仇,對親兒子都這般態度?”
“誰說不是!母親沒參加宮宴,沒看到當時的情況。連立功回來的三殿下,都差點吃了排頭。成陽公主替三殿下出頭,也被陛下三兩句堵了回去。”
蕭氏說道:“陛下好大的氣性。”
燕雲琪歎了一聲,“皇室內部,氣氛越來越緊張。宮宴那天,陶皇后竟然沒有替三殿下說一句話。而且,陛下也老了許多。”
蕭氏替她緊張,拉著她的手,“你也別太擔心。二殿下不參與朝政,常年窩在府中養病。朝政再怎麽艱難,陛下氣性再大,也不會牽連到二殿下身上。只是,以後你得少出門。”
“母親說的是,我也是這麽想的。正月有許多宴請,大部分都推了,隻參加幾個關系親近的宴請。”
“正該如此!”
話題一轉,母女兩人又聊起燕雲歌的婚事。
“你覺著沈書文如何?”
“母親還沒打消主意嗎?女兒始終認為,四妹妹同沈書文不是那麽合適。當然,若是四妹妹願意,我是支持的。”
“沈書文極好。”蕭氏強調。
如果燕雲琪還沒成親,她或許會認同母親蕭氏的打算。
如今,她已經成親數年,婚姻裡的酸甜苦辣,都已經體會過。
尤其是,她嫁的男人,不算是個正常人,甚至可以說很病態。
這樣的婚姻,讓她有了更多感悟和想法。
她鄭重說道:“女兒沒說沈表哥不好。他很好,但是他未必適合四妹妹。以前四妹妹小,母親提起這門婚事,女兒其實沒當真。眼看著四妹妹即將及笄,女兒有些話不吐不快。”
“你說!”
燕雲琪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四妹妹的性子,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她跳脫,隨性,不願意按部就班,更不願意循規蹈矩,凡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但她嫉惡如仇,心中有善念,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掙錢。不弄虛作假,也不喜歡玩陰謀手段。在我們這些親人眼裡,她很好很好。可是在沈家長輩眼裡,她肯定不是個合格的兒媳婦人選。
沈書文讀書出仕,書香門第,想都想得到,他們沈家希望沈書文娶一個知書達理,以夫為綱,任勞任怨的賢惠女子為妻。雖然四妹妹很好,但說句公道話,她絕對稱不上賢惠,甚至和賢惠一點都不搭邊。
喜歡她的人會很喜歡,不喜歡她的人會深惡痛絕,樣樣都看不順眼。萬一沈家長輩不喜歡四妹妹,結親不成,反倒是成仇。女兒以為,這門婚事需慎重。”
蕭氏蹙眉,她不太讚同閨女的說法。
“昨兒我又問了書文,他很稀罕你四妹妹。他說,只要你四妹妹點頭同意,他想要盡快定下親事。等他出仕為官,就立馬成親。”
燕雲琪搖頭,“這事不靠譜!沈表哥的婚事,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母親同沈家表舅通信,有提起這門婚事嗎?沈家表舅是什麽態度?”
蕭氏說道:“態度含糊!我以為他是顧忌到雙方門第差距。”
燕雲琪再次降低了這門婚事的期待。
她說道:“門第差距是一個原因。沈家表舅肯定也會從其他方面打聽四妹妹的脾性和處事作風。母親別忘了,沈書文身邊有一老仆,識字,做事穩妥。想來,這位老仆肯定會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訴沈家表舅。
四妹妹的脾氣性格,在沈家人那裡,應該不是秘密。母親不如開門見山,將話挑明,直言四妹妹性格,就問沈家表舅是否嫌棄四妹妹,願不願意結親。”
“若沈家願意,又如何?”
“那就征求四妹妹的意思。若四妹妹願意,我和母親一起,一力促成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