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真的很早。
不過早上五點鍾,顧淵就被一陣鑽頭的聲音吵醒。
“艸!”
昨晚沒能在十二點睡覺的顧淵在電鑽響了五分鍾後猛地站起來。
看上去神色陰鬱。
看了一眼時間,顧淵陰鬱的神色變得有點暴躁。
他是一個可以在槍聲中休息的男人,那是以前當雇傭兵時練出來的。
但偶爾和零碎的槍聲,也沒有這種持續的電鑽聲吵啊!
而且槍聲要是真的近到這種程度,而且連續不斷地響著,還那睡個屁。
這電鑽聲,哪怕這房子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也沒能擋下。
“誰家在裝修?”
顧淵直接給物業打了個電話。
過了幾分鍾,電鑽聲消失。
物業給顧淵打了個電話回來,說沒有人在裝修,有兩個神經病在顧淵門前鑽孔,已經被趕走了。
“嗯。”顧淵掛斷電話,準備繼續睡覺。
哪想一個小時後,又被一陣大力敲門聲吵醒。
這次起來,顧淵看上去臉色好看一些。
他走過去打開房門,看見門外站著五個男子,有留著光頭的,有大冬天還刻意光膀子露出紋身的。
一看就知道是一群混子。
“就是這個人!”
為首的光頭男見顧淵一開門就大喊,同時退後。
後面的小弟上前,手中拿著一大瓶打開的紅漆就往前潑。
顧淵反應很快,猛地關上門,紅漆潑在門上。
“你傻逼嗎!”
光頭男瞪了小弟一眼,沒等他說更多的話,門再次打開,裡面伸出一隻手,把猝不及防的光頭男抓了進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
剩下四個人面面相覷,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開始瘋狂砸門。
又過了一陣兒,物業保安出現。
門打開,光頭男被丟了出來,嘴上罵罵咧咧,和小弟一起被趕走。
“這是……秦馳的手段?”
房子裡的顧淵想到一個可能。
沒想到這個家夥如此不要臉,找人恐嚇。昨晚去嚇他,果然是應該的。
一兩個小時後,物業的經理敲開顧淵家的門:“顧先生,您好像得罪人了。”
“怎麽說?”
“樓下您的偵探社外面被人潑了紅漆,而且有人在門上寫了‘殺人償命’的字。”物業經理說道。
偵探社的門那種磨砂開合門。
“原因呢?”顧淵問道。
“這個。”物業經理遞過來一張報紙。
是天空城當地的日報,上面有一個板塊,標題非常驚悚——外來覺醒者獵殺孩童!
裡面用寫的方式描述了外來覺醒者顧淵殺害十歲小男孩未遂導致對方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一事。
連顧淵的真實姓名,地址信息都出現在報道中。
難得展現了一次“給受害者保護,不保護加害者”的優良品質。
“真敢寫啊。”顧淵看完後嗤笑一聲,“你們怎麽把人放進來的?”
樓下的明月中心人來人往,不受限制。
但要上樓到住宅區的專項電梯要刷卡。
樓梯從內向外可以打開,外面到裡面也要刷卡打開。
“看了監控,這些人都有卡。”物業經理說道,“有人要整您。”
正義的群眾?
經理才不會相信那些人的說辭。
正義的群眾可沒有門禁卡,就算有,事情哪有這麽快發酵?
而且紅漆、寫字,電鑽擾民,動不動就往外掏病歷這種手段,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來的。
專業人士,這是經理的評價。
“我知道了。”顧淵說道,“沒事,很快就結束了。”
經理憂心忡忡地離開。
要是隔三差五有人來鬧事,不只是顧淵,他們這也會受到影響。
畢竟住戶不是只有顧淵一個人。
早上電鑽吵到的也有其他人,好在隔音效果好,距離遠一點,不會和顧淵這裡那樣吵。
顧淵來到偵探社辦公室的時候,外面的紅漆已經被洗乾淨了,稍微有一點痕跡。
這邊租金,貴有貴的道理。
在辦公室呆了一會兒,顧淵離開,如同一個上班族一樣,匯入到這個大城市裡。
醫院。
秦寶躺在病床上,臉色呆滯中帶著痛苦。
旁邊還坐著臉色有些些許蒼白的秦馳,兩兄弟在同一家醫院相遇。
當然不是緣分,而是因為同一個人,現在他們不知道罷了。
“哥,要不算了吧?”秦寶看了自己不能動的右腿一眼,語氣有些瑟縮。
醫生說他的腿差點沒保住,治好後可能有後遺症。
比如下雨天會疼。
那個顧淵就是個瘋子!
這樣的人,他秦寶惹不起。
“算了?”秦馳不悅道,“你怕什麽?”
“我這腿就是他打斷的。”秦寶說道。
這次就敢打斷他的腿,下次呢?
為了五百萬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不值得。
“你已經報警了。”秦馳說道。
秦寶斷腿,秦馳不意外,怎麽說也是一個四級覺醒者。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但做到這個也是極限了,更進一步,當治安局是擺設嗎?
“報警沒用啊!嘶——”秦寶有些激動,牽扯到傷處,倒吸一口涼氣。
治安局不可能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他。
他也沒有證據讓治安局直接扣留顧淵。
協助調查就已經是極限。
治安局不會為了秦寶毫無證據的報警,去針對一個四級覺醒者。
“我會派人保護你的,這樣行了吧?”秦馳說道。
“要厲害的,那小子太邪性了。”秦寶心有余悸。
“知道了。”
“對了,哥,你怎麽也來了?”秦寶注意到,秦馳身上穿著的居然是病號服。
“我被鬼怪襲擊了,和你無關,少管。”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秦馳也覺得很莫名。
他甚至都不確定,最後那個黑面具到底是人是鬼。
“哦,哦。”秦寶點點頭。
“好好休息。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全自己,賠償的事情有張律師在。”秦馳站起來說道,“下午張偉會帶記者來采訪。
“記得一口咬定你的腿也是他打斷的,有沒有證據不重要。”
秦寶作為一個工具人,吉祥物。
要記得哭訴自己孩子的悲慘遭遇,把事情的輿論牢牢掌控在手中,給予顧淵更大的壓力。
也就現在網絡並不普及發達。
不然的話,秦馳找無良自媒體搞小作文就能讓顧淵社死。
不對,只要事情稍微搞大都不用找。
一些人為了流量就可以不要馬,一窩蜂報道,怎麽有流量怎麽來。
真相?連馬都不要了還要什麽真相。
離開病房後,回到自己的病房換好衣服,秦馳離開了醫院。
他其實不算受傷,是使用心能過度,導致的昏迷。
在醫院躺了一個晚上,已經好很多了。
休息個一兩天就能恢復。
因為鬼怪是消失,不是被消滅,所以秦馳的別墅暫被封鎖,已經變成了黃區。
這幾天秦馳估計要住公司,或者找個酒店住。
那邊有治安局接手,秦馳也懶得去查。
鬼怪之事沒什麽好查的,遇見了打死,打不死就逃。
非常簡單乾脆。
這件事唯一的一點特殊之處,就是那個鬼面人。
讓治安局先頭疼吧。
回到公司辦公室,沒一會兒,秘書敲門進來:“老板,樓下又有一個自稱‘顧淵’的人來找您,他……”
“讓他上來。”秦馳打斷秘書的話。
他肯定要和顧淵談一談,不談怎麽從對方身上訛詐靈物?
這次和昨天一樣,顧淵沒有上來,直接離開了。
“他走之前又說了什麽?”秦馳不悅道。
“他什麽都沒有說。”秘書說道。
“把監控調給看一下。”秦馳說道,“還有昨天的。”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來做什麽。
幾分鍾後,秦馳看著監控畫面,皺起眉頭。
公司大廳接待處的監控還是很清晰的,拍下了找他之人的面孔。
但,那個人不是顧淵!
昨天那個不是,今天這個也不是!
這兩個人都不是顧淵。
“這小子不是外來者嗎,哪來的人?”秦馳有些疑惑。
他查過,顧淵是孑然一身的外來覺醒者,來自櫻島域。
可沒有發展什麽勢力。
就算去街上找人,也不會有人為了一點錢來消遣風馳保全的老板。
“這兩個家夥是什麽人?”
把兩人的相貌截下來,秦馳給治安局交好之人發過去,讓他們幫忙查一查。
繼續看監控,秦馳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一變,雙眼瞪大,露出吃驚的神色。
他將畫面拖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怎麽可能?”
畫面中,今天自稱顧淵,來找他的陌生人在離開前,對著監控伸出手指,一根食指。
和昨晚的鬼面人的動作如出一轍!
“巧合嗎?不會是巧合!”秦馳眯起眼睛。
伸出手指的時候,那人還朝著監控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張面孔,看起來有幾分非人的詭異之感。
“顧淵這家夥和昨晚的事情有關?”秦馳陷入到沉思中。
心中隱隱有些後悔,是不是不應該覬覦此人的那些靈物?
下午。
張偉給秦馳打了個電話,說已經完成了采訪,過幾天就會有專題出來。
“給顧淵找麻煩的人怎麽樣了?”秦馳問道。
“上午去了兩波,後面他人不在就撤了。”張偉說道。
“明天先不要找人去,稍微緩兩天。”秦馳說道,心裡隱約覺得有點不妙。
“好。”
忙碌了一下午,秦馳差點都要忘記上午的事情,走出公司,看著如血的夕陽,有一種炫目之感。
猛地,秦馳轉頭看向馬路對面。
那裡,有人正盯著他。
秦馳瞳孔一縮,那個陌生人,伸出一根手指,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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