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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擠一擠,能坐得下三個人。
坐上了車,王老太一臉驚奇的左看看,右看看,顯得很開心。
“老哥啊,我們要帶我侄子去辦正事了,下次再聊哈。”
劉父朝著外面兩個老頭,大聲說道,道了聲再見。
“好,那下次聊。”兩個老頭看著三輪車漸漸的遠去,直到轉個彎,再也看不見,這才帶著幾個小孩子回去。
當然,心裡面的感慨,可也是不少。
沒想到,一直和大家差不多同樣苦哈哈的劉廣昆,卻突然多出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富親戚,看來也能沾到些光,日子就要比他們這些人要好過一些了。
當然,這也只是他們的猜測罷了,真實情況,和他們想的有些出入,自然而然的,這些情況,劉父知道了,也不會特意去解釋。
“小吳啊,你跟我說一說,你家的情況怎麽樣,這樣我到了那裡,才好去替你介紹啊。”
路上,王老太看了好幾遍,看夠了後,這才摸著屁股底下的柔軟坐墊,開口說道。
“嗯,那行。”
吳有勝沒有回頭,看向前方,然後徐徐道來。
“我前些日子,剛蓋了新房子.........”
“這麽說,你家裡有兩個女娃子,這點兒,可能有些難度了,不過,還好的是,你不缺錢,也不缺糧食,這倒好辦了。”
聽完吳有勝的講解,王老太欲揚先抑的說道。
“去年,我也去了一趟楊玉秀家裡,也是幫人說親的,不過,因為男方家裡也不富裕,供養不起楊玉秀的爺爺,最後也沒成,後來,我和別人一說女方提的這個條件,大家就被嚇到了,因此,這兩年,我也沒有去看過她。”
“既然小吳你不缺這點兒糧食,也願意一起養著楊老哥,那就好說了,相信人家女娃兒會答應的。”
“王老太,我這侄子,還沒確定要不要娶人家呢,所以,去了後,先別定下來,要等兩人見了面,給兩人一個談話的空間,最後小勝決定了,再定下來。”
“可不要鬧出笑話來啊。”
一旁的劉父插嘴說道。
“我懂,這些事情,我都撮合了這麽多對新人,我會注意的。”
王老太一臉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
劉父也就不說話了。
接下來,幾人就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視野快速的往後拉走。
沒過多久,就到了岔路口。
“到了,小吳,在前面停下吧,前面還有一股路,不過你這車子進不去,只能先放在這裡了。”
“嗯。”
吳有勝停下來。
“小勝,你們去吧,我就在這兒看守著車子,萬一被人偷走了,或者損壞了,就不好了。”
劉父又接著說道:
“王老太,你是咱們十裡八鄉有名的媒婆,這次可不能掉鏈子啊。”
“放心吧,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專心看好車子就可以了。”
“小吳,咱們走吧,我帶路,你不熟悉,跟在我後面,好吧?”
王老太說完,就走在前面。
吳有勝應了聲,空著手,跟在後面。
並沒有提禮物去,畢竟,這是第一次見面,提了東西去,到時候沒談成,人家也不好意思收下,再提回去,也會感覺有點怪怪的。
從岔路口往右走,再走十幾分鍾的路程,就到了。
這條路,是一條小路,一兩個人並排通過還可以,三輪車就進不來了,而且,中間還有木橋。
走了一段路,前方就能看到一些房子了。
“楊玉秀的家,在村後頭,靠近山裡面。”
“別看這裡叫楊家村,其實就是個小組,屬於三水村,也沒多少人,加起來,也就七八十人。”
一邊走,一邊說,王老太對這裡,或者說附近的村落,都熟悉的很,這也是當媒婆的必備技能,你要熟悉人,知道那裡有合適的年輕人,還能什麽人都聊得來,嘴皮子得利索。
“王老太,這個後生是?”
路過村頭,有人看見了兩人,就好奇的打了聲招呼。
“哦,是老三啊,這個是劉家村的一個遠房親戚。怎麽,你不在屋裡呆著,拿著柴刀,準備去砍柴嗎?”
“是啊,家裡的柴火不多了,看這天氣,過些天要下雪的節奏,就打算多砍一些存著,好取暖。”
中年男子說道。
“對了,你們來幹什麽?”男子又問道。
“楊老哥不是有個閨女,還沒嫁出去嗎,就帶後生來看看,合適了再說。”
“嗯,你說玉秀啊,也是苦了她了,要不是要侍奉楊老爺子,早就不愁嫁,結果拖到現在。”
男子感慨一陣子,然後也準備去做事了。
“行了,不說了,你們去吧,我還要去砍柴呢,就不多聊了。”
......
一路上,時不時有人出來,和王老太打招呼,王老太也熱情的回應。
“這楊老爺子是什麽人,看得出來,這村子裡的人,都很敬畏的樣子。”
吳有勝好奇的問道。
只要是說起楊老爺子,大家的神情,都很特別,尊敬有之,畏懼有之。
“楊老哥啊,在周圍這塊兒,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在楊老哥二十歲的時候,就去參軍了,專門打鬼子,後來,勝利了後,就回到這裡。”
“其實,楊老哥也很可憐,抗戰當年也是成了家的,還生有一雙兒女,可以說是幸福美滿,後來出了意外,都沒了。”
“當聽到妻兒都不在時,楊老哥發了瘋,趁黑一個人端掉了敵人的一個小隊,後來在戰場上,也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衝在最前面,有一次都殺紅了眼,敵人投降了,還把人給殺了。”
“所以,報了仇後,楊老哥就心灰意冷,拒絕了一切,自己回了這裡,說是養老也好,說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也罷,總之,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猶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王老太緩緩道出一切,這些,也都是傳出來的,至於究竟怎麽回事,一些細節,外人就不清楚了。
“那楊玉秀是怎麽回事?”
吳有勝也就當聽了個故事,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沒那份沉重的感受,但是還是肅然起敬。
他也明白了這些人對楊老爺子的複雜感受,且敬且畏。
一方面,尊敬為了驅趕敵寇而浴血奮戰,另一方面,畏懼於楊老爺子手上沾滿的鮮血,據說死在楊老爺子手上的人命,怕不是有成百上千條,這不是雞鴨,而是人命,再怎麽樣,平頭老百姓心裡也是會有一絲絲的懼怕的。
“楊玉秀,是後來楊老哥撿回來的,一手養大的,好像是女娃兒剛出生時,和楊老哥當年的女兒樣貌差不多。”
“收養後,楊老哥的性情就大變了。之前,楊老哥第一次回來的時候,眼中有很強的殺氣,看你一眼,就和看那些待宰的雞鴨牛羊一樣,很可怕,所以,大家都離楊老哥遠遠的,很害怕他會突然暴起傷人。”
“楊老哥也自知自己的狀態不好,因此,就重新起了一間屋子,就在村後頭,離大家遠一些,盡量不影響大家。平時也很少和眾人交流,很孤僻。”
“直到撿回來一個小女娃兒,也就是楊玉秀,就收斂了不少,性情也溫和了許多,偶爾也會和大家夥說說話。”
吳有勝想著,好像是一種病,叫做戰後心裡綜合症。
應該是在戰場上受了刺激之類的,所造成的一種精神問題,再加上親人都被殺害了,就一直長時間出不來。
王老太還在說著。
“而楊玉秀呢,長大了,也很孝順,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條件,要不然,早就嫁出去了。”
“當然,這也是子女應該做的,畢竟,是楊老哥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要是長大了不給楊老哥養老,也說不過去。”
“就是可憐了楊玉秀,一個好姑娘,在大好的年華裡,結果卻拖累成大姑娘。”
最後,王老太也有些感慨不已。
說話間,兩人的腳步也沒停,一直在往前走。
“到了,前面就是了,上了這道坡,那間木屋就是了。”
吳有勝也看到了,抬眼就能見到。
爬上了陡坡,就到了。
屋子就建在半山腰上,全是木頭搭建起來的,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茅草之類的,用來遮擋陽光和雨水。
從這裡,可以看到下面村裡的房屋,還有在走動的村民。
或許是在更高處,所以風也更大一些,吹在身上,有些冷顫顫的。
木屋外,掛了些硝製好的動物的毛皮。
吳有勝隻認得兔子的毛皮,還有黃鼠狼的毛皮,他家裡就養了兔子,黃鼠狼前些時候,弄死了幾隻,所以才會認得出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就好奇的多打量了幾眼。
“以前,楊老哥一個人過日子,吃喝也不愁,自從收養了女娃子,就入不敷出了,所以啊,就重新收拾起了以前的技藝。
楊老哥也不會別的,再說,現在這年頭,幹什麽都不行,也只有玩槍在行了,因此,楊老哥為了養活‘孫女’,就在山裡面打獵,這些皮子,就是打來的獵物,得來的。
有時候,也會拿一些皮子去交換糧食。”
見狀,王老太說道,聲音有些小,畢竟到了主人家門口,大聲說別人的事情不禮貌。
吳有勝點了點頭,也沒再亂瞄了。
“咳咳,楊老哥在家嗎?”
王老太在門口沒有看見人,所以大聲喊道。
“來了,誰啊?”
木屋裡面,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問話,應該就是楊玉秀。
也是吳有勝這次的目標。
很快,女子就出來了。
初次見面,吳有勝有一刹那的愣神。
當然,很快就回過神來了。
楊玉秀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膚色有些像小麥色,扎著馬尾,眉毛下面,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細看之下,一張臉很精致,眼睛炯炯有神,很有一種朝氣的感覺。
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整體看下來,帶著一絲英氣。
楊玉秀長得很好看,和那些電視上的漂亮女明星也不遑多讓,只是這是素顏,真實的面貌,而不是後來那些化了妝,P了圖後的美女。
網絡上的美女,大多數都是比真人好看很多,有些明星也是,畢竟年紀大了,皮膚沒有年輕時的好。
卸了妝,就沒有那種很強的吸引力了。
男人嘛,都好色,吳有勝也不例外,所以,這時候,對於前面的姑娘,有了那麽些的好感。
當然了,如果內在和外在一樣美的話,那就更好了。
“玉秀,是我啊。”
見了來人,王老太熱情的說道。
“兩年不見,玉秀你長得更好看了。”
“嗯。”楊玉秀語氣有些平淡,話也不多,畢竟是常年待在村後頭的,能說話的夥伴也少,所以性格就是這樣子。
氣質上,淡雅如菊。
“阿秀,外面是誰啊?”屋內,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話語。
“楊老哥,我是王**,之前還來過這裡呢,替人做媒的,老哥還記得嗎?”
不等楊玉秀說話,王老太大聲的回答道。
“還記得。咳咳。”
“阿秀,把外面的人請進來吧。”
楊老爺子咳嗽了兩聲。
“知道了。”楊玉秀眉頭緊蹙,有些擔心爺爺。
“王老太,你們進來說話吧。”
楊玉秀出來就看見了後面的吳有勝,神態氣質都很獨特,雖然不是很帥,但是也不難看,只是衣著光鮮。
她也沒有理會,其實,主要是前幾年,經常有年輕小夥子來,到最後都被她提出的條件給嚇跑了,所以,她也就不抱希望了。
吳有勝也不在意,和楊玉秀點了點頭。然後就跟在後面,進了木屋。
木屋裡,有一個老人,正從躺椅上坐起來。
老人須發皆白,臉上還有些老年斑, 耳朵邊上,有一條疤痕。
應該就是楊玉秀的爺爺,楊老爺子了。
楊老爺子面色有些蒼白,還伴有咳嗽聲。
見爺爺起身,楊玉秀趕緊抓起一件真·毛皮大衣,給老人披上。
“王家妹子,你來了,請坐。”
“後面的小夥子,也坐。”
楊老爺子看了一眼吳有勝,然後邀請兩人坐下。
“阿秀,給客人上茶。”
ps:不知道怎麽描述樣貌,如果有懂的,可以評論裡流言,到時候我看能不能修改一下,謝謝。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205章 終見面(四千字))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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