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石大小姐突如其來的舉動,羅衍雖然能夠理解,但是心裡嗤之以鼻。
動不動就是“爹爹幫我”,連得了寶物都要向爹爹炫耀,你是哪裡來的爹寶女嗎?
石琉璃倒是毫無所覺,只是開心地將從連山寶庫密室裡得來之物,全部都倒出來給父親炫耀。
石鼎長老比石琉璃還要開心,便將東西一一點評過去:
“飛雲香羅幢,護身法寶,比你那仿製九龍神火罩的法寶更優秀。”
“玄黃玉文書,既是法寶,也是玉簡,裡面應該載有一些上古信息……嗯,是一些地理資料。”
“玉經中髓丹,這倒是難得。用來祛除心魔,貫通瓶頸,用此丹再好不過。”
七七八八地鑒定過去,石琉璃也得意洋洋起來,又以眼光示意羅衍,讓他將東西也拿出來。
羅衍心中呵呵,面上便順從說道:
“好的,師姐。”
瑤池金蓮已經吃了,自然無需拿出來,他便先取出戊土真元,給師父看。
“這是戊土真元啊!”石鼎長老驚訝說道,“據我所知,此物在極西之地,層疊群山向下的千丈地底,才有很低的概率能夠尋得。”
“其中便是一粒泥土,也能抵得上一座山的重量,若是煉化進飛劍裡,亦或是用來砸人的法印等,便能平添千鈞之力。”
“徒兒打算用它來布陣。”羅衍熟練地扯謊說道。
“戊土崩山陣?”石鼎長老點了點頭,“也好,比起煉器而言更適合你。”
羅衍將戊土真元收起,又取出玄黃重劍,說道:
“師父,我倒是不認得這劍,你看……”
“咦?”石鼎長老接過重劍,仔細地撫摸檢查片刻,神情凝重地道,“若我所料不差,此劍似乎是昔日黃帝所用佩劍,喚作‘黃庭昆吾劍’。”
黃庭昆吾劍?羅衍和石琉璃面面相覷,兩人均未曾在任何典籍中見過這個名字。
“昔日軒轅黃帝,兵伐蚩尤,在昆吾山腳駐扎。”石鼎長老悠悠說道,“欲取水,掘地百丈不見地泉,惟見火光如星。”
“後來他派人開掘此處,煉石為銅,煉銅為劍。平時色作玄黃,以真氣催動則轉赤,氣竭則轉青。”
說著,石鼎長老便以真元灌注其中,果然看到重劍轉為赤紅之色。
“因為此劍乃黃帝佩劍,因此世人皆訛傳其為‘軒轅劍’。”石鼎長老最後說道,將黃庭劍重新還給羅衍,“此劍若論品階,可與昆侖的太乙分光劍一較高下,但前提是要能讓它認主。”
“認不了主,還不如凡鐵兵器好用,這就需要你自己解決了。”
羅衍心悅誠服地接過黃庭劍,認真說道:
“弟子一定努力。”
旁邊的石琉璃見狀,忽然說道:
“其實我也可以幫忙……”
“琉璃!”石鼎長老嚴厲說道,“便是取寶,也講究先來後到,有緣者得之!”
石琉璃剛想辯解,只聽見羅衍笑著說道:
“師父,師姐肯定是在想,如果我沒法子讓黃庭劍認主,她也想幫忙呢。”
“就是說啊!”石琉璃委屈說道,“我只是想幫小師弟的忙,又不是想搶他的劍,父親又把我往壞處想。”
石鼎長老不耐煩地說道:
“羅衍,你也休要護她太過。以黃庭劍的偏好,是絕對不可能認她為主的……琉璃你休要浪費時間了,讓你師弟去處理。”
“知道了知道了!”石琉璃含淚說道,轉眼就跑走不見了。
“師父。”羅衍無奈說道,“我去勸勸師姐。”
“唉。”石鼎長老心累擺手,“去吧。”
等羅衍離開後,石鼎長老才轉身背手,幽幽地長歎了聲。
如今天下大亂之勢已然初現,琉璃啊。
你什麽時候,才能讓為父省點心啊……
石琉璃這邊跑回房間,蒙在被子裡哭了一會兒,只聽見羅衍在外面敲門問道:
“師姐,你在嗎?”
“不在!”石琉璃大聲說道。
“那我就進來啦。”羅衍便推門進去,就看見石大小姐把頭鑽進了被子裡,像一隻傻乎乎的鴕鳥。
“師姐。”羅衍便在她身邊坐下,笑道,“師父也真是太多心了,師姐你哪有什麽壞心思呢。”
石琉璃沒有理他,只是繼續窩在被子裡哭哭,纖細的肩膀不住抽動。
“師姐為何不跟師父解釋清楚呢?”羅衍使出明知故問大法。
石琉璃果然中招,哭哭啼啼地埋怨說道:
“爹爹,他肯聽我的話嗎?他反正只相信你一個人啦!”
“師姐,你聽我說……”羅衍見狀便要和她講道理,然而石大小姐哪裡是聽得進道理的人,立刻便蒙頭往被子裡鑽,嘴上叫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急得羅衍連忙將她抱住——陡然被師弟抱在懷裡,她的身軀便陡然一僵,再也不動了。
“你聽我說!”羅衍焦急地將她扳正過來,鄭重其事地道,“師父雖然誤會了你,但那正好說明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師父對你的期望非常高!”
“正因為你是他最珍視、最值得驕傲的女兒,他才對你有著如此嚴苛的道德要求,生怕你行差踏錯一步啊!”
“哇!這個人!”識海裡,昆侖鏡和青萍劍都齊齊驚呼起來,聽語氣像是震驚、佩服, 又像是帶著點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石琉璃從被子裡露出頭來,青絲散亂披肩,俏臉上尤有淚痕:
“真的?”
“當然是真的!”羅衍嚴肅說道。
“你憑什麽說是真的,你又不是他。”石琉璃小聲嘟噥說道,但羅衍知道她已經信了八成。
“比五行真脈還真。師姐,不信的話,請看我的眼睛。”羅衍真誠地握住她的雙手,“一個人可能用言語騙你,但他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石琉璃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
此時此刻,虛偽人設的氣質幻術正在全速運轉,同步值也幾乎漲到爆炸。
“那。”石琉璃便耷拉下肩膀來,委屈地擦了擦眼淚,“那我要和父親怎麽解釋嘛。”
“不用擔心。”羅衍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溫柔說道,“一切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