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之中，只有精神存在。所以，一切行動的根本，都在於個人自己的意願。”一身灰色職業裝的凱薩琳，帶領著南中洲隊在夢境中穿行。　　“說到這裡，你們大概都在嘗試用自己的意志去改變夢境吧?但是沒有成功，知道是為什麽嗎?”

　　“因為你們的內心還有猶豫啊……”凱薩琳一揮手，接住一朵天上飄落下來的紅花，然後手指一捏，再張開的時候飄出了片片雪白的羽毛。

　　“好厲害啊，凱薩琳老師！”宋逸風半真半假地感慨。

　　“很像是魔術吧?其實你們也做得到，只是現實中養成的慣性思維，牢牢束縛住了你們的心。如果去除了懷疑和恐懼，那麽夢境其實就是一個任你隨心所欲的世界。”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某些極端的或深刻的情緒，也可以影響夢境。比如剛剛那個男人，似乎就是在憎恨的情緒下，強奪了夢境的主導權。只不過……”凱薩琳輕輕歎了一口氣，“被那種極端的情緒驅使，反而會更加的執夢成真，最終迷失在夢境中。”

　　“所以說，要觀夢，先知夢。只有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夢境中，才有可能真正地把握夢境，而不是心隨夢轉。”封燁也伸出一隻手，隨著青光一閃，一朵青蓮花綻放開在他的手心。然後花瓣片片飄散，落到碧波蕩漾的水面上。

　　眾人的身周，不知何時被田田荷葉圍成了一片翠綠的海洋。無數的蓮花盛開其中，競吐芬芳。每一蓮花中，都有一個世界在上演著人間的悲歡離合;每一荷葉上，都有一尊佛陀在述說淨土的自在逍遙。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封燁輕輕地念誦著偈句。

　　“你居然能這麽快就掌握了夢境的實質?而且如此清晰，如此具體，卻是連我也做不到。”凱薩琳感慨著，“這樣我倒是不用擔心你們萬一走散該怎麽辦了。”

　　“不用擔心，凱薩琳老師。這區區夢境，那可能阻隔我們仰慕您的心呢?”宋逸風繼續大灌迷湯，於是這個世界立即變得滿城春花，香風熏得人人欲醉。

　　“夢與禪定，其實是非常相似的。”封燁看看周圍，點了點頭，最後目光落到昶浩身上，“出夢而忘夢，和你出定而忘禪的情況，不是非常相似嗎?同理，若你能在這夢中晉入禪心，以夢觀禪，那就等於能在現實中保持禪心。”

　　昶浩默立半晌，忽然身體之中迸濺出無數金光，在頭頂凝聚成一尊準提佛母。隨後這尊準提佛母的形象體色迅速變化，除了平常的金色形像外，赤、橙、白、綠、紫、黑……無一雷同。從二臂、四臂、八臂、十臂直至八十四臂，手臂數目逐一增多，最多的八十四臂像比千手觀音的四十臂還多出一倍有余。

　　最後準提佛母化為三面九目二十六臂形像，不再變化。但是其身上卻繼續放出光輝，再度凝聚成觀世音、彌勒、虛空藏、普賢、金剛手、文殊師利、除蓋障、地藏這八大菩薩。

　　這些大菩薩圍繞中心的準提佛母，排列成了一個玄奧的陣勢。然後在一瞬間，周圍的夢境全部粉碎了，一片金光在眾人腳下迅速蔓延，最後化作了一座巨大無比的宮殿。

　　準提佛母坐於宮殿中央，四周圍繞八大眷屬。宮殿外有珍珠、瑪瑙、綠松石、東陵玉、紅珊瑚、琉璃、水晶這七寶生成的寶樹，還有三道由無數珍寶、金剛杵、人骨搭構的城牆。雖然外觀上莊嚴肅穆，凜然不可侵犯，但這整個城池，由裡到外散發出一種祥和溫暖的氣息。

如母親的懷抱，如久別的家園……　　準提佛母壇城。

　　本尊觀之後更大更圓滿的觀法，其闡述的是世界生成之理，規則制定之法。一個小小的壇城之中，就蘊含了等同於整個大千世界的一切可能。

　　然後這個觀想出來的壇城向內收縮，最後全部回到恢復正太外形的昶浩體內，一切異象均消失得無影無蹤。

　　昶浩睜開眼睛，一種摻和了威嚴、慈和與空明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給周圍的人造成了一種加諸於心靈之上的威壓。就像是以前封燁出關之時，和文殊師利菩薩合一後發散出來的無上威儀。

　　一道淡淡的月白色光輪，在昶浩腦後隱約地閃現出來，那是修佛者佛性初生的征兆，菩提心外在的表露。

　　圍觀著的其他人，忽然對昶浩生出了一種陌生的疏離感。似乎，隱藏在眼前這個正太外殼內的，根本就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小賊，而是遙遠天外的某尊聖賢大德，此時借助昶浩的身體，示現在這個世界中。

　　現在，昶浩的心靈，晉入了三禪之境。

　　初禪的特點是初聞法喜，二禪的特點是離喜忘語，三禪的特點，則是念念分明，正知銳智。每一念頭的生起生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每兩個念頭之間的承接相續，其變化均一目了然。因為心念清晰，也就有了明辨的大智慧，每一事物初見之時就能立即掌握其本質，而不再像常人那樣，依靠過期的回憶去判斷事物。因此智慧銳利如刀，直指本質，故稱“銳智”。

　　封燁剛剛的一句話，名副其實的一語點醒夢中人。

　　昶浩目前的定境，還僅止於在禪定中晉入三禪心，出定後依舊無法保持，就和以前二禪時的情況一樣。更重要的是，因為體內葵水真氣的存在，無法再與準提佛母合一。雖然依舊還能接受佛母的能量用於體外凝聚殺敵，但不能得到本尊的智慧和經驗，本尊法的意義就喪失掉一半了。

　　現在是在夢中，肉身上的一切事物都帶不進夢境。同樣，那團依附肉體，吞噬其它能量的葵水，也被留在了現實的肉體當中。這樣一來，再與準提佛母相應，便是毫無阻滯了。

　　夢境如禪，被封燁這麽點醒後，以三禪心行準提法，昶浩和佛母的相應程度大幅提升。而且在夢中只有精神，運這準提法，更是令自己的精神靈魂與準提佛母逐步融合，已經隱隱有了人格被本尊同化的趨勢。

　　封燁把昶浩的變化看在眼裡，卻是微微一歎，不過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此時的昶浩，眼睛中清明無比，似乎一眼就能看穿這整個夢境，看到所有隱藏在虛幻下的真實。

　　“夢中是沒有距離的嗎?”昶浩淡淡地說著，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問別人。

　　“夢的距離，就是心的距離。”凱薩琳回答他，頓了頓後又再多加一句，“如果是兩顆相互思念的心，那在夢中是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我們現在想要見的人，還沒有值得我們去思念的地步。不過，眼下確實是不能失去他們的蹤跡。”昶浩說著，伸手往虛空處一抓。

　　夢境再變，似乎昶浩這麽隔空一抓，就抓來了一個原本位在極遙遠處的世界。

　　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眾人面前，不斷地向內收縮著，牢牢地吸住了位於中央的兩個人。

　　這兩人正是南洋洲隊的毛熊托伯和那個報復的豬仔男！

　　托伯不斷地掙扎著，卻始終逃不出背後那男人的鉗製。在這個夢世界裡，體力是沒有意義的，一切只看精神力的強度。很可惜，托伯的精神力，並沒有脫離“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范疇。

　　眼看自己就要沒入水中，托伯慌張地出言求救。

　　“史密斯！夢露！救救我！不要把我丟下！”

　　在漩渦之外，有兩人正在死命地狂奔著，一個光著顆禿頭，一個男作女裝，正是南洋洲隊的另外兩人。

　　為了不被那個漩渦波及，禿子和人妖頭也不敢回地向前猛跑。但在南中洲隊眼裡，他們不過是在原地踏步，始終沒有多跨出哪怕一毫米。

　　“雖然永遠都不能多走出一步，但如果他們失去了現在這個‘跑’的意念，就要真的被一同吸進去了。”封燁看著眼前這一幕，立即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托伯的頭漸漸地被壓入了水中，他再“咕嘟”了幾聲後，終於整個頭頂都被淹沒了。

　　“在夢中以為自己死亡的話，現實中的肉體也同樣會死亡。至少，也會變成植物人。”凱薩琳看著托伯的下場，惋惜地搖了搖頭。被昶浩忽悠了一下後，她還真的以為南洋洲隊一行是驢鎖的化身了，也就沒有出手救援。

　　隨著托伯被完全吞沒，那個一直壓製住他的男人笑了，一種大仇得報的舒暢笑容。然後漩渦整個倒卷回來，將他也一同包裹住，接著向內一收，就什麽都消失了。

　　一首童謠突兀地飄過來，回蕩在變得空無一物，一片純白的夢世界中。

　　“死了一個男人，

　　死了一個男人，

　　一個沒出息的男人，

　　懶得動手把他埋在墳墓裡。

　　頭滾落在床下，

　　四肢散落在房間裡。”

　　哼唱著這首童謠的聲音，很輕，很細，聽起來是一個年紀幼小的女孩子的聲音。南中洲隊的眾人四下張望，但始終找不到這聲音的來源。即使是封燁和昶浩晉入三禪的正知銳智，也窺不破這聲音的真實。

　　“這是驢鎖！它每次阻撓我的時候，都會唱著《鵝媽媽童謠》！”凱薩琳痛苦地呻吟起來。

　　隨著這首童謠的哼唱，夢境中生長出無數的荊棘、食人花和箭毒木，將這個世界遮擋得一片暈暗。更有各種各樣的毒蟲攀爬其上，展露出自己那致命的豔麗。

　　南洋洲隊的那兩人，臉上露出一副深陷噩夢之中，卻又始終掙脫不開的表情。

　　“啪！”封燁打了個響指，然後以他為中心，一個圓形迅速地向四周蔓延開去。所有處在這個圓內的世界，再度變得純白無垢，潔淨無比。

　　遙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輕輕的驚呼，然後童謠的吟唱聲突兀地中斷了，就像它響起時一樣的突然。

　　圓圈的邊緣快速劃過了還在做著原地踏步的南洋洲隊二人組，他們的身體一震，迷惘的眼神恢復了清明。

　　突然看見南中洲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最後剩下的這兩個養豬佬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禿子大叫，“夢露！分頭跑！”

　　這個念頭剛生起，夢境就將他們的願望付諸於實際，那個應該是叫史密斯的禿子，立即以極快的速度，瞬間消失在夢的另一頭。但那個叫夢露的人妖，卻又在背對著南中洲隊做起原地踏步來。

　　“喂！省省吧！”李志國看得都不耐煩起來，“你永遠都逃不出我們的手心！而且，老子最討厭人妖了！”

　　夢露悻然地停下來，一臉凶相地面對南中洲隊。不得不說，他那張塗脂抹粉的臉，再搭配上現在的這副表情，實在是讓人倒足胃口。

　　南中洲隊個個都擺出一副“我的眼瞎了”的樣子，連昶浩都瞬間被打回原形，從三禪心中脫離出來。

　　昶浩:“這不是恐怖片的世界，而是《涼宮平八的憂鬱(請自行搜索，小心傷眼)》世界吧?”

　　宋逸風:“沒人覺得這比恐怖片還要恐怖嗎?”

　　黎萍:“天啊！我不要看穿著女裝的兄貴！”

　　翁閃華:“如果有評選世界最惡心裝扮這個活動的話，我一定投他一票！”

　　昶浩:“最最離譜的是，他居然敢叫自己做夢露！”

　　宋逸風:“一想到他擺出夢露的經典Pose，飄飛的裙子底下露出兩條粗壯毛腿，我就要吐了！”

　　黎萍:“適合他的名字只有‘東方不敗’！”

　　翁閃華:“不行！那樣真正的東方不敗都會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的！”

　　昶浩:“如果我們乾掉他，人們絕對只有讚同，沒有反對！”

　　翁閃華:“那簡直是替天行道！”

　　黎萍:“為了維護S&M交往的純潔性，我們絕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宋逸風:“即使是在最離譜的夜店裡，這種造型也是攬不到客人的！”

　　昶浩:“為了世界的和平著想，我們還是一人吐一口唾液淹死他吧。”

　　翁閃華:“讚成！”

　　黎萍:“讚成！”

　　宋逸風:“讚成！”

　　遭到口誅筆伐的對象，人妖夢露露出一臉怒色。他手中的鞭子一甩，拋出狠話。

　　“那就上來吧！看看誰怕誰?我讓你們知道什麽是女王之怒！”

　　這句話立即惹來黎萍的激烈回應。

　　“女王這個詞，不是你可以糟蹋的！！！”

　　一股衝天的氣勢瞬間充斥滿了整個夢境，黎萍一腳踹出，跨過了所有空間的隔閡，重重地踩在夢露的臉上。

　　夢露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和大地做了一個親密接觸。

　　黎萍的手在虛空中一抓，就握住了那條她一直找不到的“靈魂鞭撻者”。

　　“我要讓你知道，侮辱S&M的下場是怎麽樣的！”

　　整個夢世界都被她的氣勢震得發抖起來，隨後鞭子高高揚起，一鞭狠過一鞭地抽打下去。

　　看來這根夢中幻化的鞭子，也具有和現實中的“靈魂鞭撻者”一樣的功效，直打得夢露哀號不斷，痛不欲生。

　　原本這個世界是一無所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出現了無數柱子和石蘑菇。隨著黎萍鞭打的動作，這些柱狀物都在顫抖著。

　　“平時她的欲望都被壓抑到了什麽樣的地步啊?”凱薩琳看著這一幕問道。

　　“你是說那個方面?”昶浩一愣。

　　“欲望！”凱薩琳著重強調，“根據弗洛伊德的夢心理理論，女性在夢中夢見柱狀物體，就是欲求不滿的隱形表現。”

　　“……”男人們沉默。

　　片刻之後，宋逸風先說話。

　　“看來我們遇到的第一個春夢，卻是女王自己的。”

　　“嗯，”昶浩點頭，“春夢果然很危險。”

　　“我倒不想考究這個夢中的S&M內涵。”翁閃華冷冷地說，“不過我們要抓這個人妖來打多久?”

　　在這夢中的較量，實質上就是精神上的較量。同樣的，造成的一切傷害也都是精神上的，靈魂上的。黎萍自從修習瑜伽冥想後，不但念動力飛漲，精神力也勝過了一般的精神力者，人妖夢露要和她在夢世界中切磋S&M的技巧，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現在夢露已經完全沒有了還手之力，再這麽打下去，靈魂恐怕很快就要灰飛煙滅，現實中的肉體也要一塊死亡了。

　　不過黎萍也不想這麽簡單地至他於死地，看看打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手來。

　　“我罰你永遠都蹲在S&M地獄裡，好好反省你那不入流的行為！”

　　黎萍一招手，立即出現一條繩索，將夢露捆了個結結實實，而且還是最著名的龜殼捆綁法。

　　地面裂開，化為一張大嘴，將夢露整個吞了進去。

　　片刻之後，南中洲隊眾人腦中響起了得分的主神提示。

　　“搞定！”黎萍向這邊比了個“V”字。

　　“如果她是我的病人，那要醫治起來就困難了。”凱薩琳感慨，“你們可以給我點什麽建議嗎?”

　　“我們不認識她！”男人們異口同聲道。

　　南洋洲隊的三個養殖戶完了兩個，現在只剩那個叫史密斯的禿子，除非他能夠盡殺整個南中洲隊，否則敗局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了。

　　“那麽，禿子，我們要找禿子……”南中洲隊隊員們把精神集中在一起，共同念叨著。

　　現在他們已經基本掌握了夢的規則，只要他們想要，就能在精神聯系在一起的各個人的夢中進行跳躍。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還不熟練，或者其它原因，似乎南中洲隊的運氣沒上次那麽好。

　　冥想了片刻後，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出現在眾人面前。

　　“不對！這是《大話西遊》裡的唐僧！是誰思想開小差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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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是石頭！拜托你們認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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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夥！我們不是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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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連忍者神龜都被妄想出來了，這到底是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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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子！那個哆啦A夢不是真的！不許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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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薩琳跟隨面前的這群人四處折騰著，看到這光怪陸離的一幕幕，不禁搖了搖頭。

　　終於，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個人的夢境後，禿子史密斯的背影就像他剛剛消失時那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什麽?你們又來了?”史密斯停下來，終於放棄了繼續逃亡的無用舉動。

　　“你現在自殺還來得及，不過前提是你先得學會怎麽在夢中自殺。”昶浩指著史密斯的那顆光頭道。

　　“小心點，他一直都閉著眼睛，似乎是在積攢精神能量，可能有什麽威力強大的精神系技能。”封燁在後面提醒。

　　史密斯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他咬咬牙，猛地睜開眼睛。既然自己藏有殺手鐧一事被人看破，如果再不使出來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天舞寶輪！”

　　隨著這聲大喝，南中洲隊的眾人忽然覺得周身一緊，似乎被一道無形的繩子牢牢捆住了。

　　無數的佛像在他們身邊徐徐生起，伴隨著色彩各異的光芒，還有漫天的梵唱，交織成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禿子史密斯站在眾人面前，雙目炯炯有神，這一刻他的形像儼然有如天神，似乎整個世界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一感剝奪！”

　　周圍的佛像突然大放光明，洞徹十方。接著，極亮之後是極暗，被包圍在這空間裡的所有人，俱都眼前一黑，失去視物的能力。

　　“不可能！”和眾人站在一起，同樣受到了波及的凱薩琳大叫，“這裡是在夢中，根本就不是用眼睛去‘看’的！絕不應該出現失明的現象！”

　　“第二感剝奪！”

　　隨著這句話的喝出，凱薩琳的聲音嘎然而止。或許她還在繼續說著什麽，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已經再也聽不見了。

　　“看來，現在這個空間裡的規則，和夢世界截然不同。”封燁在心靈鎖鏈裡說道，“夢中只有精神，沒有真實的五感。可是這個空間卻能給予我們五感，並剝奪掉它們。”

　　“第三感剝奪！第四感剝奪！”，史密斯還在繼續，但每剝奪走一種感覺，他停頓的時間也越久。

　　“還不夠！他們有精神力者，單單剝奪五感還不能使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但我積攢的精神能量快要用盡了……不過殺了他們的話，不但負分可以抹平，還能順便解決目標人物，絕對值得！”

　　“第五感剝奪！”

　　這是夢中，但史密斯卻下意識地抹了一把光禿禿的額頭，似乎非常辛苦。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就可以封死他們了！”

　　史密斯狠狠地瞪著眼前的這群人。

　　至於南中洲隊，現在雖然還能通過心靈鎖鏈交流，與及精神力掃描察敵，但現在卻是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無法做出反擊。剛剛非常輕松地解決了南洋洲隊的一個成員，他們就此懈怠了下來，以為在這個夢世界中，他們是隨便就能橫著走的，卻沒有想到敵人還有著能在夢中生效的精神系技能。剛剛還是春風得意，結果一下子轉變成團滅之勢，即使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史密斯還在回氣中，“這個雙A級的技能，到現在我還不能熟練地使用。要剝奪六感，等待的時間太長了。如果他們還有第七感，那我除了逃跑就沒有第二條活路了。”

　　“第六感剝奪……”

　　與此同時，昶浩念出了一個無聲的“CUN”字。

　　準提佛母壇城瞬間顯現出來，將南中洲隊眾人連同凱薩琳一起包圍住。

　　所有失去的感覺都回來了。

　　“不……不可能！”史密斯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座突然出現的壇城，他還感覺到自己的天舞寶輪在這座壇城面前不住地顫抖著，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撐破！

　　“原來是這樣的原理啊……”昶浩再度晉入了三禪心，用正知銳智觀察著史密斯的天舞寶輪。

　　和壇城一樣，其本質都是佛法中創造、控制位面的法門，雖然這種在多元宇宙中強行用能量構建出的小型位面壽命極其短暫，但一滴水中蘊含的水性不會比整個大海少，同樣，這樣一個小小的位面，功能也不會比整個多元宇宙遜色。我的世界我做主，所以在這種小型位面中，主人可以任意地設定規則，哪怕只能存在一瞬間，用以對付敵人也是再好不過的武器。

　　不過現在這個天舞寶輪比之真正的自建位面要差多了，其功用是固定的，只能用來剝奪敵人的感覺，還無法隨心所欲地制定規則。而且史密斯本人又無法得到額外的能量支援，單靠自己的精神力能量，支撐起來也非常辛苦。

　　就這麽對峙了片刻，周圍漫天漂浮的佛像忽然一震，轉眼間全部破碎消失。天舞寶輪的時效過了，這個空間也就此分崩離析。

　　史密斯轉身想跑，但昶浩哪會這麽簡單放過他?

　　“來而不往非禮也，吃我一招天舞寶輪！”

　　八大菩薩瞬間包圍住史密斯，將他封閉在一個與外部隔絕的空間裡。這是昶浩照瓢畫葫蘆，按照剛才領悟的道理模擬出的天舞寶輪。不過，在獲得了準提佛母支援的能量後，這個偽天舞寶輪的威力比真貨更加巨大。

　　“五感剝奪！”昶浩五指向手心一收， 史密斯就感覺到自己與外界失去了一切交流。他急忙展開精神力掃描查看四周，卻發現自己被一尊巨大的準提佛母握在手心裡，連精神力都無法外溢出去。

　　“第六感剝奪！”

　　史密斯終於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他張口仰頭，似乎是在絕望地大叫，但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自毀！”昶浩發出最後一個命令。

　　整個壇城猛然向內收縮，崩塌粉碎。當一個世界毀滅時，其中的所有物體也將一同湮滅，雖然這個小小的人造位面尚沒有完善到能讓其中的事物一同毀滅的地步，但其生滅之間釋放出來的能量，依舊足以讓史密斯魂飛魄散了。

　　“他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知佛，卻妄施佛法。”傾聽著耳邊的主神提示，封燁淡淡說道，接著雙手合十，為全滅的南洋洲隊超度。

　　“我們何嘗不是犯了輕敵的大忌?”翁閃華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浩子臨時看穿他的技能，在他剝奪我們第六感的同時破解掉，那遭到團滅的就是我們了。這個教訓，不可不記住。”

　　“但我們到底還是贏了。”黎萍聳聳肩。

　　“不過只有兩人是算在我們頭上，可惜了。”宋逸風則對收獲感到惋惜。

　　“那麽，我們最後要對付的……”封燁轉臉面對凱薩琳，“能幫我們找到驢鎖嗎?”

　　“我想，它已經來了。”凱薩琳看著暈暗的天空道。

　　此時，童謠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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