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盆冰水被潑在肖喜的身上,肖喜再次被激醒了。
在腿上一波又一波疼痛的衝擊下,肖喜顫抖著雙唇,申辯道:“你們行行好,我,我就是一開雜貨鋪的,我不是共產黨,我真,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李嘯不屑地盯著林文睿,冷笑道:“文睿,你這是打算屈打成招嘍,是吧?”
林文睿陰沉地看了李嘯一眼,微微一笑道:“李嘯,怎麽啦,你心疼了?”
“呵呵,我是對你的能力表示質疑,沒有證據,光靠口供,是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的,更何況你這靠嚴刑逼供得來的口供,可信度更是令人懷疑。”李嘯撇了撇嘴說道。
“嚴刑逼供下,大概率會屈打成招,又豈能得到真相。”
“要是我,就不會像你這麽蠢,所謂的攻心為上,兼之於恫嚇、利誘,呵呵,要是真到了用刑,早已落入下風了,你去查一查,我有幾次讓對手低頭折服,是靠動刑的?”
“你不用拿一個開雜貨鋪的來出氣,要嘛,你就拿出實打實的乾貨,讓他不得不認。”李嘯不禁嘲諷道。
“我和你恰恰相反,我崇尚的是暴力美學、暴力哲學、暴力行為。”林文睿大言不慚地說道。
“我認為,對敵人實施暴力,是天經地義的,它不是一種惡,相反的,它是一種讓對方迷途知返、改過自新的善。”
“我施暴力,其實是一種無奈之舉,那是為了拯救對手,使其不至於在深淵裡愈加墮落,行的一種善,這種事情,像你們這樣的凡夫俗子,是無法理解的!”林文睿冷笑著說道。
“呵呵,文睿啊,我還真是低估了你的無恥了,你居然能把濫施暴力、肆意血腥,說得這麽冠冕堂皇,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真是太令人瞠目結舌了!”李嘯調侃著林文睿。
李嘯搖了搖頭,痛惜地說道:“你不該讓仇恨蒙蔽了雙眼,那會讓你失去理智的!”
林文睿掏出一根煙點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悵然道:“你說得不對,恰恰是血的事實教育了我,以暴製暴才是必然的選擇。”
“任何的軟弱、退縮、猶豫,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自己人,這是血的教訓,它告訴我,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李嘯,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林文睿吐出一大團煙霧,把臉隱藏在霧氣裡,對著肖喜,陰惻惻地說道:“你說你不是共產黨,我不信;你說你是一個開雜貨鋪的,我還是不信。”
“我只相信,對你這樣的人,不來點硬的,你是不會老老實實地交代的。”林文睿把一大口煙霧吐在肖喜臉上,狠狠地說道,“來人啊,給他灌辣椒水!”
一個特務捏著肖喜的鼻子,逼著他張開嘴巴呼吸。
另一個特務一手扳著肖喜的下巴,另一隻手端著一大碗辣椒水,拚命地往肖喜的嘴裡灌。
肖喜扭著頭,試圖躲避特務的施虐,卻掙脫不開對方的控制,他的胸部用力聳動著,等一碗辣椒水灌完,他嘴裡的一大口辣椒水便像噴泉似地噴湧出來,然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特務再次如法炮製,又灌下了一碗。
到了第三碗,肖喜終於是承受不住,再度昏迷過去。
當肖喜再次被澆醒時,已是虛弱之極,林文睿把煙頭拋在地上,用皮鞋狠狠地搓滅了,才緩緩地說道:“好吧,今天就到這,肖同志,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否則明天將會更難熬!”
等特務們把渾身是傷的肖喜拖走,
林文睿又點上一根煙,笑嘻嘻地看著李嘯,輕輕說道:“今天這出戲呢,確實是有點血腥哦,讓李處受驚了,兄弟真是對不住了。” “不過,現在就咱們兩個人,兄弟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其實剛才呢,看著肖同志在那裡受苦,在我這腦海裡嘛,卻是一直想象成,是李處您在受刑呐。”
林文睿拍了拍李嘯的肩膀,陰險地說道:“我很想看到李處在嚴刑拷打下,還能不能保持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還是說沒撐多久,便服軟了,兄弟真是很期待啊!”
“跟你說個事,上峰沒有說不能對你用刑,只是說找到了明確的證據,就可以給李處你上些手段嘍。”
“所以兄弟希望你能自己坦白,免得白費那麽多周章,到頭來依然還是要吃盡苦頭,讓兄弟也不好做啊!”
李嘯盯著林文睿看了一會,才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文睿啊,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 我覺得你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你不能在仇恨中迷失了自我,世界還是充滿陽光的,多接觸一些好的東西,你還是要盡快從迷霧中自己走出來,不要越陷越深了,否則你會越來越難以自拔的。”
“這算是我的忠告嘍,聽不聽在你!”
林文睿默默地看了李嘯一眼,吐出一口白煙,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我們兩走的不是同一條道,必將愈行愈遠的。”
特務把李嘯帶回房間後,李嘯還在為林文睿感到深深的惋惜,原本多麽陽光的一個年輕人,卻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翌日下午,林文睿又提審了肖喜,同樣請李嘯一同旁觀。
經過一番拷打,肖喜還是不松口,林文睿示意特務給肖喜上竹簽。
一根根竹簽被釘進肖喜的指甲縫裡,俗話說“十指連心”呐,昨天還沒有大聲呻吟的肖喜,今天也不禁高聲慘叫起來。
只見他被緊緊綁在刑架上,但因為劇痛,渾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胸部劇烈起伏著,似乎連呼吸都是痛的,全身的汗都冒了出來,仿佛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一根、兩根、三根……一根根竹簽釘進了肖喜的手指頭裡,他全身緊繃著,身體僵硬到幾乎要脫力,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嚎叫著,呻吟著,僵直的手指不自禁地顫動著。
一直到了第五竹簽被釘入,肖喜終於是熬不住了,他無力地說著:“別再釘了,我,我說,我說——”
他直直地看著李嘯,低聲說道:“我的上級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