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馨予已詳細了解過李嘯自教導團以來的種種神奇事跡,見面後更是覺得,這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在波光粼粼的湖邊,遠遠看到那個沉靜的背影,就給人一種孤寂感。
到了眼前,更是感受到,這個男人明亮的眼眸裡,似乎總有那麽一抹若有若無的淡淡的憂鬱。帶著笑意的客套,讓人搞不清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劉馨予突然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好奇的心理,想打開對方心防、一探究竟的念頭一閃而過。
看著林文睿和劉馨予有說有笑地走了,李嘯想,年輕真好,讓林文睿去長官部接劉特派員,這一路就混熟了。
回想到自己穿越前已年近五十,李嘯苦笑了一下,就自己這心理年齡,這些年輕人在他眼裡,那不都還是小屁孩嗎。
劉馨予很快就融入到別動隊的集體中。訓練時,她到處走走看看,總有一股新鮮感,對於李嘯的種種訓練創意,她在心裡也是讚歎不已。
不過,她覺得李嘯這些天對她越發的客氣,雖然嘴角仍舊掛著笑意,但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在疏遠中。對此,她也頗感困惑。
應該說,她的感覺是準確的,至於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那還得從肖明說起。
兩人同出自軍統局,肖明對劉馨予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在小圈子聊天時,他透露出劉馨予是戴老板身邊的紅人,很受戴老板的賞識和器重。
俗話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嘯聽了之後,聯想後世文章裡說,戴老板身邊的女特務大都和他上過床,對劉馨予的態度就不一樣了,有了些鄙視的感覺,於是就采取了表面上客氣、內心裡疏離的策略。
春寒料峭,訓練場上卻是一片熱火朝天,那是李嘯領著大夥兒拉歌呢。
“一中隊嘛——”李嘯先帶著二中隊的弟兄向一中隊發起挑戰。
“嗬嘿!”二中隊的弟兄們應和道。
“來一個歌兒嘛——”
“嗬嘿!”
“你們的歌兒唱得好啊,唱得妙,來一個歌兒嘛——”
“嗬嘿!”
“誰英雄,誰好漢,咱們拉歌比比看。”李嘯和二中隊的弟兄邊喊,邊使勁朝一中隊拍手。
林文睿隻好帶著一中隊的弟兄們,唱了一首李嘯改編的《說乾就乾》:
“說打就打,說乾就乾,
練練手中槍,刺刀手榴彈,
瞄得準來,投呀投得遠,
上起了刺刀,讓他心膽寒,
抓緊時間加油練,
練好本領準備戰,
不打倒日本鬼子不是好漢,
打他個樣兒叫他看一看……”
李嘯當過老板,知道一個好的企業,要有符合自己企業特點的企業文化。
一支部隊則要有帶勁的軍營文化,好的軍營歌曲、軍旅歌曲、戰鬥歌曲,就是一種戰鬥力,它能提高部隊的凝聚力,增強部隊的向心力,把部隊團結成一個鋼鐵的集體。
軍人唱的歌曲就要乾脆利落,勇武有力,帶勁——像《說乾就乾》這樣,可以用吼的。
李嘯記得,當年軍訓的時候,中午吃飯前都要先唱歌。
一群人頂著烈日,站在食堂前使勁地唱,唱得最大聲的班先進去吃。到最後,那都不能叫唱歌,那完全就是在嘶喊、在吼叫、在咆哮了。
拉歌則是調動情緒、調節氣氛的好辦法,它能打破沉悶單調的訓練氛圍,提高戰士們的情緒,讓大家保持高昂的鬥志,
並能增進官兵們的團結與友誼。 一中隊唱完後,李嘯帶著二中隊弟兄繼續給他們加溫:“一中隊唱得好不好?”
“好!”
“妙不妙?”
“妙!”
“再來一個要不要?”
“要!”
林文睿趕緊轉移目標,高喊:“三中隊,來一個——”
手下喊:“來一個啊來一個!”
“要你來!”
手下喊:“你就來,忸忸怩怩下不了台!”
“衝,衝,衝——”
手下又喊:“不要像個老公公!”
“快, 快,快——”
手下再喊:“不要像個老太太!”
三中隊隻好也來了首《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唱完後又去拉二中隊。訓練場上高潮一波接著一波,官兵們的情緒持續高漲。
劉馨予一直站在隊伍的後面,看著李嘯領著部下拉歌的火爆場景,時不時也有些忍俊不禁。
這個李隊,腦袋裡的創意和想法真多,和下屬的關系也打得火熱,手下的人還特別地服他。
但劉馨予覺得,在李嘯貌似燦爛的笑容背後,總是隱藏著那麽一絲憂鬱和孤獨。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特別敏銳和靈驗,在劉馨予的眼裡,李嘯在人群中就像一隻背負著太多秘密的孤雁,這讓她對這個男人又多了幾分好奇心。
劉馨予想起了她看到的李嘯的檔案。原來她遲遲未到別動隊報到,是因為嚴將軍讓她對別動隊的幾個骨乾成員進行了秘密的政審。
軍統局一向對手下控制很嚴,對於招攬的部下,在出身、經歷和政治傾向等方面,事先都要做周密的調查。
因為戰亂,劉馨予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分別找到了幾個人的檔案,並做了細致的甄別與調查。
從履歷上,劉馨予沒有看出什麽破綻。
李嘯,出身達官顯貴家庭,是孫文同盟會創始人之一的國民黨元老李之翰的侄兒,早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
回國後服務於一四六團,一路升至團參謀長。
後接任京師教導團團長一職至今。
這份履歷各種資料完備,看起來算是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