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露端倪,師兄弟三人頓時明白了這位狐狸精之所以熱情的真相,想讓他們住她家。
不過,對比之下還需要過多考慮嗎?
一堆亂七八糟的人住一個房間,和四個自己人住一個房間,價錢還都差不多,這一對比自然有了選擇。
於是三大一小又跟了胡尤麗去。
見到胡尤麗的家後,三大一小只能是站在路上仰望。
沒辦法,胡尤麗的家就在一條街道的上面,是他們之前在街道上見到過的一種房子,街道從房子下面穿過的那種,是一座加塞在兩棟房子之間的空中樓閣。
“來。”
就在師兄弟三人琢磨這狐狸精平常是怎麽進出家門時,胡尤麗招呼了一聲,帶著他們走到了路邊的房子旁,貼牆有一根立柱,走近了才發現立柱上凹槽。
背著一個大包的胡尤麗率先雙手抱著立柱踩著凹槽爬了上去,爬到頂部,開鎖頂開了房子底下的一塊底板,然後鑽了進去,回頭在上面窟窿裡露了臉朝三人招手,示意他們上來。
站在路邊的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似有點不知道這種房子還要不要住,若是時間住的久,以後都要用這種方式在街道上進出門的嗎?不會被人誤以為是賊吧?
見三人遲遲沒反應,胡尤麗也不催了,半趴在那靜靜等著。
“算了,人窮志短,就不要窮講究了,先看看合不合適再說吧。”南竹小小嘀咕了一聲,伸手拽了小黑,一個縱身而起,直接就躥上了四丈來高的房子底下,一手勾住了框口,將小黑推給了裡面的胡尤麗,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沒辦法,庾慶和牧傲鐵也陸續飛身而上,鑽進了胡尤麗的家裡。
卸下身上包裹的胡尤麗又將地板上的窟窿給蓋好了,之後便開始介紹自己的家。
胡尤麗看出了這幾位有點看不上自家的房子,所以一開口就強調,別看自家房子是夾縫裡的空中樓閣,一出手起碼價值千萬兩,在殷國和錦國的京城都能買上一棟豪宅。
言語裡的那種味道頗顯倨傲,意思就是這邊的房子再怎麽居住不便也值錢,其它地方的房子再好也是鄉下地方,我這房子隨時能去你們那換豪宅,你們那的放我們這裡什麽都不是,然後說這裡多繁華之類的,多少人向往來此生活之類的。
師兄弟三人不知道她住在海市為什麽要跟其它地方比,看她維護尊嚴自誇,也不好說什麽,尷尬的東張西望,不時抬手扣臉。
房子共隔了三間,湊在一起是縱對街道的“品”字型,其實也是被左右兩棟房子的構造給限制了大小。
胡尤麗父母之所以能搞出一棟這樣的房子,還是當年為千流山某個有點地位的人拚過命換來的,奈何那位的地位也沒多高,好的給不了,隻給搞到了兩棟房子中間的建造權。
也實在是海市的地皮太過緊張了,到處都是見縫插針的,連一條長順筆直點的路都舍不得開,想搞一套房子哪有那麽容易。
盡管如此,左右兩棟房子的主人還很不高興,還抗議了許久,最後的結果是限制了插他們中間的房子不得超過他們的層高和寬距,還要幫他們那邊的牆體進行加固,否則怕弄壞他們的房子。
房子雖然不大,但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上下兩層前後搞了四個小陽台,陽台上都種了點花花草草之類的。
三間房,想住哪一間,胡尤麗讓他們自己選,師兄弟三人選了最上面那一間,感覺私密性要好一點。
沒問題,不過胡尤麗醜話說在前面,“四個人一間房,一千二百兩一天,先交十天的房錢,
住不滿可以退錢,另外要交一萬兩的押金。同意的話,咱們立刻簽契約。”師兄弟稍作商量後同意了,於是雙方快速擬定了契約,之後庾慶掏了兩萬兩千兩的銀票給房東。
收到了錢,確認了銀票沒問題,胡尤麗立刻開始動手乾活,要將上面那間的雜物給清空,要全部挪到下面。
三個大男人不好意思看一個女人乾活,於是做點搭把手的事。
正兒八經動手收拾起來後,師兄弟三人才發現樓上這間應該也算是這女人書房,還寫寫畫畫了不少的東西。
“咳咳,老十五。”
南竹做什麽暗示的聲音忽然傳來,庾慶回頭看,見南竹對牆上掛的一幅字反覆做努嘴動作,明顯在示意他過去看。
不知有什麽問題,庾慶立刻走了過去,問:“怎麽了?”
“你自己看。”南竹抬下巴示意。
庾慶目光往牆上一掃,有點無語,發現竟是自己在京城參加會試時寫的那首《朝天闕,看字跡似乎還有點模仿他字跡的意思,問題是居然還裱了起來掛在這裡。
牧傲鐵瞅見動靜也湊了過來看怎麽回事。
端了東西下去的胡尤麗上了樓,見到三人湊在那幅字前欣賞,有些意外道:“你們也喜歡阿士衡的東西嗎?”
“……”
這話還是真是問對了人,師兄弟三人一起回頭看著她,皆有點懵,被她給問懵了,一時間皆不知該如何回答。
牧傲鐵轉身走開,不關我事的樣子。
胡尤麗也走到了那幅字前,看著說道:“阿士衡的真跡真的是太少太少了,海市最大最好的客棧‘琅嬛居’,倒是收藏有一幅阿士衡的真跡,還有阿士衡京城筆試墨寶的全部複製品,放在一些最上等的客房當做掛飾,我也是想辦法混進去當了一段時間的客棧打雜的,才有幸目睹了。”
說到這些個,居然有些神采飛揚的味道。
在一旁的牧傲鐵悄悄偏頭斜瞄這邊。
只見庾慶嘴角略有抽搐。
南竹則是臉上泛著古怪,反問一句,“為了看阿士衡的墨寶,你竟然跑去客棧打雜?”
胡尤麗:“不然怎麽進去看?花錢住進去看嗎?你知道‘琅嬛居’住一天要多少錢嗎?”
庾慶慢吞吞來了句,“其實阿士衡也就那樣吧,沒必要把他想的太好。”
一聽這話,胡尤麗明顯有些不樂意了,反問他:“你以為天下第一才子是兒戲嗎?從古至今,有幾人能被天下人公認為天下第一才子的?摔冠而去輕王侯,棄文從武真丈夫!文能天下第一,武能與千流山、司南府和大業司共赴小雲間,還能全身而退,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豈不聞探花郎救萬民於水火?”
這話說的,師兄弟三人皆癡癡呆呆看著她。
尤其是庾慶,哦著嘴,他沒想到在某個遙遠的角落還有人這般抬舉自己。
南竹抬一手慢慢撓了撓胖臉,心裡嘀咕,明明是三個人一起被千流山、司南府和大業司給抓了,是被押進的小雲間,怎麽到別人嘴裡就成了老十五一個人全身而退了,這狐狸精講話未免有點太偏心了吧?
當然,他也看出了胡尤麗大概是真的不高興了,因為庾慶貶低了她喜歡的人物。
當即咳嗽一聲道:“胡姑娘,他不是這意思,其實吧,他也挺喜歡阿士衡的,他還經常模仿阿士衡的筆墨練字呢。”
“是嗎?”胡尤麗有點懷疑,盯著庾慶道:“你能弄到阿士衡的墨寶?”
南竹心裡嘀咕剛才那張契約上的簽字,有點懷疑這妖精是不是真的見過真跡。
庾慶也只能是順著南竹的話說了,“沒有沒有,就是字帖,字帖。”
胡尤麗明眸一亮,“字帖可有帶來?”
“呃…”庾慶一怔,複又虛與委蛇道:“出來辦事,沒帶身上。”
胡尤麗隻好惋惜作罷, 倒也沒有懷疑是在說謊,因為說這種慌沒必要,遂繼續去搬東西清理房間。
待她下了樓,南竹又湊庾慶身邊揶揄道:“亮明身份是不是能把房租錢給省了?”
庾慶鄙夷:“你覺得我能為點錢乾這種事嗎?”
讓人知道他窮的連客棧都住不起,傳出去讓他臉面往哪放?
南竹嗤了聲,也沒多說什麽,怕讓胡尤麗聽到。
另就是也覺得確實不宜鬧得人盡皆知,走哪都被人盯著就不好辦事了。
庾慶又翻了翻屋裡的其它字畫,結果發現這裡確實反覆抄寫了不少他的詩詞文章。
房間清空後,也沒有那麽多床榻,只能是打地鋪。
對此,師兄弟三人也沒什麽意見。
一切妥當了,要下樓之前,胡尤麗又提醒道:“如果想吃什麽東西,可以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可以給你們做,去外面吃很貴,我能買來便宜食材,自己做出來肯定能便宜好多。”
小黑立馬嚷道:“我要吃肉餅。”
師兄弟三人想捂他的嘴,奈何當著外人的面。
胡尤麗嫣然一笑,指了小黑,“安排!想吃什麽樣的跟我說,姐姐我什麽都會做。”
小黑立刻兩眼放光跑了過去,胡尤麗剛轉身又回頭對師兄弟三人調侃道:“有空你們可以去外面轉轉,看看還有沒有比我這性價比更好的住所,若有,你們隨時可以退房。”
話畢順手勾搭著小黑的肩膀走了。
重點是,師兄弟三人眼睜睜看著小黑也順手摟了她的小蠻腰,一大一小一起下了樓,把他們三個給看了個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