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前以為逼龍光宗的弟子放下了弓箭,兩人再對上就有勝算了,如今看來,是自己失算了,眼前比試場上的這位就有深不可測旳感覺。
蕭長道也暗暗咬牙嘀咕了一聲,“難怪敢來朝陽大會。”
他尤其擔心,因為他首輪也要對戰龍光宗弟子,對戰那個胖子。
吳容貴似乎猜到了他的擔憂,寬慰道:“就算是同門弟子,實力也是有高有底的,那邊不是特意找了你,求你點到為止麽,由此可見那胖子實力也不怎樣。”
嘴上這樣,斜瞟向蕭長道的眼神又是另一番味道,不知在琢磨什麽。
然這勸解之言也確實讓蕭長道舒展了眉頭,覺得對方說的頗有道理,若不是實力不濟,又怎會來求自己手下留情?
總之,兩人又開始盤算起了前十的名額,盤算起了自己在丁寅區勝出的可能性。
比試場內的纏鬥還在繼續,是吳極在纏鬥,牧傲鐵依然在從容防守,前者難破其防。
眾人緊盯,生怕錯過牧傲鐵出手反擊的那一幕,都想看到具備這般防守實力的人出手反擊又會是怎樣。
通常,防守比進攻更需要實力做基礎。
然吳極卻沒有讓大家如願,突然不再纏鬥,一個閃身脫離開了,落在了離牧傲鐵五六丈外的地方,凝視著牧傲鐵。
牧傲鐵斜劍在手,也盯著對方,不知對方是什麽意思。
吳極從肺腑中輕輕籲出一口氣,內心裡有點遺憾,他也很想看到牧傲鐵出手,然他窮盡所能,將自己的攻擊威力施展到了極致,自我感覺自己的攻擊態勢已如狂風暴雨一般,誰知依然未能逼迫對方出手,對方應對起來依然輕松。
竭盡所能後,方意識到對方不是在羞辱自己,而是確實有那實力。
有了深刻認識,也就清醒了,自然記得了柯燃的交代,也意識到了對手在讓著他,再糾纏下去就是不識相了,首場比試中的向真殺了對手應該可以視作前車之鑒。
於是他罷手了,放棄了纏鬥,離開了對手,眾目睽睽之下轉身了,不疾不徐地向圈外走去,後來一個縱身飛掠,落回了看台上自己的位置。
一聲不響離場,一聲不響坐回了柯燃的身邊。
離開了劃定的比試場,不管是被打出去的,還是自己離開的那個劃定的圈,只要對手還在,出了圈就意味著輸了。
牧傲鐵錯愕,愣住了。
庾慶和南竹面面相覷,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認輸了?”
看台上有人咦了聲。
其實很多人結合規則後都是這般同樣的訝異心情。
當然,大家對這般認輸也不是很難理解,畢竟怎麽看都不像是對方的對手,身為當事人,對對手的實力應該有更深的感受。
比試場內,孤零零在那的牧傲鐵有些不知所措,遂看向了主持台上。
武天已經快步到了孫連星那,雖可以按規則來,但還是去確認了一下意見。
得到確實意見後,他又返回了台前,大聲宣告道:“第十三場比試,竇關勝出,晉級!”
話畢,朝牧傲鐵招手,示意上台。
周圍看台上又一陣交頭接耳的議論,大多人都在討論這位從頭到尾不還手的家夥實力到底有多強。
作為參會人員來說,想不關注都難,向真出手雖然驚豔,但畢竟展現出了真正的實力和手段,眼前這位靠防禦取勝的家夥可就讓其他參塞人員忐忑了。
擺在明處的不算太可怕,深不可測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
牧傲鐵起落間飛身上了主持台,武天摘下了刻有“竇關”字樣的飛鏢交給了他。
最終牧傲鐵拿著飛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庾慶和南竹臉上的笑意說不清是高興還是苦笑,百裡心則依然是很意外的眼神打量他。
接著又是第十四場和第十五場比試,也沒有出現什麽太大的亮點,頭天的比試算是這樣結束了。
首輪比試共四十四場,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是十五場,第三天是十四場。
首日比試結束後,時間也快臨近傍晚,庾慶師兄弟三人再去飯堂時,發現大家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發現許多人的目光都在注意打量牧傲鐵。
庾、牧二人相信牧傲鐵也注意到了,但感覺牧傲鐵的樣子越發有那種“冷酷”的調調。
也就是這天的比試後,丁寅區的所有參會人員都知道了師兄弟三人與百裡心是大箭師,大家都發現自己對龍光宗的看法有誤。
晚霞又朝露,日落又日出。
次日的首輪比試繼續開始,師兄弟幾人與其他參會者一樣,再次去了現場從頭觀摩到尾。
整天的比試下來,不出預料,最大的看點在第二十五場出場比試的禪少庭身上,禪少庭甚至都沒有拔出武器,化罡氣為劍,百劍齊發之下,一指點中了對手。
以指為劍,一指便打傷了對手,令對手沒了還手之力。
也就是說,禪少庭一招便擊敗了對手。
眾人甚至還沒有品出禪少庭招式的味道,一場比試就已經結束了。
這一幕確實令人感到驚豔,都不得不暗讚一聲,不愧是天下頂級劍宗歸劍山莊莊主的孫子。
也有不少人為敗者感到惋惜,因為從出手的瞬間能看出點門道,敗者的實力不弱,只是運氣不好,抽簽抽中了更強大的對手,一局就定了勝負,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朝陽大會不公平的地方,有些人可能明明有進入前百的實力,只因抽簽運氣不好遇見了更強大的對手便葬送了前途。
然這就是朝陽大會,你如果有足夠的實力無論對上誰,都能名列前茅,若實力不夠就只能是靠運氣來幫助,規則上給大家的機會都是一樣的,只要輸了一場,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看著現場被一招擊倒在地再難爬起的對手,哪怕是南竹也搖頭驚歎不已,不得不承認,“我肯定不是這廝的對手。”
忽想起什麽,回頭問庾慶,“老十五,你對上他能贏嗎?”
聞聽此言,百裡心倍感驚訝,立馬回頭看來,想說,禪少庭如此強大的實力明擺在這,令大多人難望其項背,怕是連爭朝陽大會魁首的資格都有,加上出身背景,確實有自傲的本錢,小胡子對上了肯定會輸才對,胖子為何要多次一問?
她感覺這話裡有話,難道胖子看過禪少庭的出手攻勢後,還認為小胡子有與禪少庭一戰的實力不成?
誰知庾慶的話又令她一愣,只見庾慶盯著比試現場的目光波瀾不驚,且神情淡淡,說話的語氣也平平,“又沒打過,他也沒亮出後招,鬼知道。”
百裡心無語,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這廝已經親眼看過後,還認為自己能擋住禪少庭剛才那百劍齊發的一擊不成?
“也是。”南竹盯著禪少庭唏噓,“頂尖劍宗的修行傳承確實非同一般。”
獲勝後的禪少庭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也覺得自己獲勝是理所當然的。
看台上以他母親雍澤雪為首的歸劍山莊等人,皆喜笑顏開,其妹更是拍手稱快。
比試繼續,一直到今天的最後一場,剛好是吳容貴登場,其在第三十場比試中擊敗了對手,取得了晉級的資格。
首輪第二天的比試就此結束。
第三天的上午,禪少庭的同伴趙傾登場,同樣擊敗了對手勝出。
柯燃也在上午登場了,也擊敗了對手,但與其同樓的另三人都在這幾天的比試中陸續落敗了。
半下午時分,第四十一場比試開始,南竹和蕭長道登場了,這也是首輪比試中山頂三家鄰居之間的最後一場比試。
眾目睽睽之下,站在比試場內的南竹橫劍在手,目光偶爾瞟一瞟看台上的百裡心,也下意識擺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他之前還說牧傲鐵喜歡裝,如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裝。
當然,牧傲鐵的勝出也給了他信心。
他自認自己的實力並不比牧傲鐵差,有了交手的對比,也就有了底氣。
站在對面的蕭長道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竟是一杆鋒芒雪亮、杆體黝黑的長槍。
隆隆鼓聲戛然而止後,南竹依然是斜劍在手,單手後負,屹立原地不動,等著對手來進攻的氣定神閑模樣。
蕭長道則已經是如臨大敵,秉槍緩緩圍著南竹轉圈,伺機尋找突擊的破綻。
這兩天他和吳容貴圍繞牧傲鐵為例做了仔細的研究,之所以和南竹對戰要研究牧傲鐵,是認為南竹和牧傲鐵都是龍光宗弟子,修習功法相似的可能性應該很高。
研究來研究去也沒能研究出什麽有用的結果,因為牧傲鐵壓根沒動手反擊,深不可測,無以判斷。
也正因為深不可測,能預感到一點,一旦對方動手反擊,作為對手的人十有八九會被重挫。
這一點令要和南竹對決的蕭長道很是惴惴不安。
兩人磨磨蹭蹭都不動手,等到鼓響第二遍後,見南竹氣定神閑的派頭更勝牧傲鐵,蕭長道嘴角略有抽搐,臉上漸浮現出了一抹果決,似乎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