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天族婦人名叫也東東,「也」是天族的姓,也東東是天族那位大族長的心腹,常為大族長跑腿辦事,她的態度基本就能代表大族長的意思。
也不看看什麽人出手了,繼續打,自然是沒了那膽子,天羽和池碧瑤雙雙接受了被帶走的現實。
萬花堡的總管老嬤嬤扶著陷入了昏迷的褚平昆,跟在後面喊了聲,「堡主。」池碧瑤回頭,見狀回了聲,「你先帶他回鳳族那邊療傷。」
老嬤嬤在這裡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是遵命照做。
被帶走的兩人還能怎樣,哪怕是追究責任,之前也得先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帶到審問地點一開審,兩人立馬開始扯皮。
天羽指責褚平昆唆使龍行雲在天族地盤上搞事,他自然不能坐視,千流山於情於理都要給褚平昆一點教訓,甚至明確指出池碧瑤就是幕後黑手。
對這說法,池碧瑤還真有點解釋不清,畢竟之前就是她向天族告的狀,天族之前查明的情況也差不多如此,當時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被天羽一插手直接搞變了味,如今只能咬定是天羽先動的手,她為了救人迫不得已才出了手。
情況並不複雜,當事人雙方也沒否認什麽,搞清狀況的也東東立馬去見了大族長,請示處理意見,實在是這兩個動手的家夥背景在那,不像一般人,以她個人的身份地位是承受不了處理的後果的。
她回來後,也沒告訴其他人是個什麽情況,直接讓人把天羽和池碧瑤押去禁足。
於是庾慶師兄弟三個又看到了老熟人,不久前才見過的池碧瑤自然不會忘,跟天羽在小雲間呆過的時間就更久了,當初還被人家反覆審訊過呢,豈能不熟。
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天族的人居然在給這兩人畫框框,然後勒令二人站了進去,二人雖一臉的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從命。
「不是吧,乖乖,這兩位怎麽會跟咱們關一起了?「南竹一臉的稀奇,看那神情反應,似乎與有榮焉,果然,他回頭就對幾人眉飛色舞的嘀咕道:「咱們和他們一起關過,當過獄友,這經歷說出去怕是會讓人羨慕吧?」
向真、庾慶、牧傲鐵一起齊刷刷看著他,尤其是向真,真想掰開他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麽,現在不應該是擔心咱們自己的下場嗎?居然還有心思琢磨將來找人吹牛的事。
還沒完,南竹緊接著又幸災樂禍道:「老十五,你不是說可能是這娘們坑了咱們麽,現在好了,跟咱們有難同當了。」
庾慶沒心思跟他瞎扯,也嘀咕狐疑了一句,「大聖的人,地母的人,甘願在此被畫地為牢,剛才交手的不會是他們吧?」
另一邊的禪知一和蘇半許等人,見到天羽和池碧瑤也被抓來了這裡受罰,同樣大感吃驚。
禪知一瞅著二人,若有所思狀。
而池碧瑤卻是偶爾瞅向庾慶那邊,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自己有預謀的坑那廝,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落到了這般下場。
至於天羽,掃了眼現場後,便屹立在原地閉目養神,仿佛對身外事沒任何興趣。
押送犯人的天族人員剛走沒多久,又有人來了,一名天族人員在前領路,領著負手而行的地母來了。
地母登場,禪知一和蘇半許的神色瞬間肅穆了起來,下意識含胸。天羽冷眼旁觀狀。
池碧瑤嘴角略有笑意,就知道自己這位閨蜜不會不管自己。
庾慶幾人則眼拙的很,有些世面沒見過,壓根不認識地母,還以為又抓了一個來關押。
從幾人身邊不遠處經過時,南竹還對領路的天族人員揮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腳下的格子,示意人家看清楚,自己並沒有出格,重點是還迅速指了指禪知一和蘇半許等人的腳下
,暗示天族人員去檢查一下。
反正他們這裡是把腳下灰給掃乾淨了的,隨時能看到劃線,可以保證沒有出格越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主要是庾慶早就表示了對禪知一等一乾人的懷疑,南竹琢磨著要是能因為這事讓天族把那些人給乾掉的話,那還真是幫忙省事不少。
旁人不知這胖子的險惡用心,庾慶幾個卻是看的一臉無語,這點小下作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也不知那天族人員有沒有看懂,反正地母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多斜了南竹這邊幾人一眼,發現這幫人好像是被禁足的人員中最悠哉自如的一夥。
被這裡給抓了,還能不當回事的灑脫樣子,讓她多少有些意外,至少是少見。
南竹回頭就對幾人小聲嘀咕道:「這不是男的,也是個娘們,底子不錯,還挺漂亮的,嘖嘖,這大荒野的,美人還挺多,冒出一個又一個。老九,喜歡不,看年紀跟你還挺配的,有機會幫你撮合撮合?」
牧傲鐵面無表情道:「我不配,你自己留著吧。」南竹:「也就現在有事,不然我還真不客氣了。」耳朵微動的地母回頭了,目光冷冷刺向了南竹。
南竹:「看過來了,看過來了,好像在看我,不會這麽遠還能聽到咱的小聲嘀咕吧。」
庾慶等人對這廝什麽事都要念叨的毛病早就習慣了,自己都能跟自己說話的人,還有什麽話是說不出口的。
不過也都跟著心頭一凜,後來見人家沒什麽多余的反應,又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這麽遠的距離,壓著聲音嘀咕應該聽不到。
那名天族人員將地母引到了池碧瑤身邊就退下了,他心裡還真存了南竹的指點,以為南竹在提醒什麽,真特意跑去看了看禪知一他們有沒有出界,結果是什麽毛病都沒發現。
地母則在冷冷訓斥池碧瑤,「如果不是我出面,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了?那個幫你跑腿做買賣的,跟你關系很近嗎?」
她來就是要問清具體情況的,想從當事人的口中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的,自己臨時獲取的消息是不夠全面的。
池碧瑤也不能瞞她,當即把情況詳細講了遍,最後也叫屈,「我之前對褚平昆都沒什麽印象,談不上關系多近,我也知道這裡不能動手,可天羽當我面把我手下往死裡打,有幾人能忍住不管?」
注意這邊動靜的庾慶噓身邊幾個,「這男人婆看著不對勁呐,能在池碧瑤跟前負手而立,派頭還更勝的樣子,這不會是地母吧?」
地母?南竹等人當即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
地母聽完講述後,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擰頭,深沉目光打量了一下另一處罰站的天羽,然後岔開了話題,「那個什麽探花郎在這裡?」
這還真是她特意過來的主要原因之一,難得人剛好就在附近,她也想親眼看看探花郎本人到底長什麽樣,居然能文武絕頂,同境界居然能打敗自己的親傳弟子。
然觀遍現場,憑她的眼力也愣是沒敢確定哪個是文若未說的那個探花郎,在她眼中,現場所有人中,唯一接近她判斷目標的人就是向真,看著有傲骨,也更有年輕高手的特質。
池碧瑤當即朝庾慶那邊努嘴,「喏,就那個長著猥瑣小胡子的家夥。」
「他?」地母明顯愣了一下,而且扭頭仔細看了看,又回頭低聲道:「你沒看錯吧,不是那個背劍的嗎?」
池碧瑤:「不是,背劍的我也不認識,就那小胡子,鳳金旗那邊引見過,還當面甩過我面子,化成灰都不會認錯。那兩撇小胡子是不是看著特不順眼,想上手給他撕下來?」
地母微皺眉,「文丫頭的眼神確實有問題,看來她的終身是該我來把關了。」
說罷轉
身就走。
池碧瑤忙道:「我怎麽辦?」
「自作自受,不想再作死,就先老實呆著吧。」地母背對著扔了句話,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這速度所彰顯的恐怖實力,令庾慶等人面面相覷。想起那回望的冷冷眼神,南竹突然不寒而栗。
天族山次峰,石窟洞府前,鍾若辰和文若未正在與司南府的人交談,打探之前發生的事情。
之前的華麗打鬥動靜,是地母出手乾預了,姐妹兩人一看就知道師父在山上,當即趕了過來拜見。
誰知不巧撲了個空,但總算是等到了,地母的身影閃落在了洞府外。「師父。」姐妹二人趕緊行禮拜見。
地母嗯了聲,就往裡走。
文若未拎著裙子小跑著跟上,「師父,聽說花姐被天族山畫地為牢了,她沒事吧?」
「花姐」是姐妹二人對池碧瑤的稱呼,她們本來喊姨的,池碧瑤卻覺得把自己喊老了,表示要各論各的,然後就搞出了個「花姐」的稱呼。
地母隨口應付著,「暫時死不了。」
文若未明眸大眼一陣機靈忽閃,「花姐落難,師父,我們姐妹去探望一下吧。」
地母驟然停步轉身, 盯住了她,意味深長道:「探望?你睜眼瞎似的,有什麽好去探望的?」
文若未無比驚訝的樣子道:「師父,花姐平常對我們那麽好,落難了,我們怎能不聞不問?」
地母冷眼瞅向了文靜的鍾若辰,「你也想去看看?」
鍾若辰微微點頭,「未未說的沒錯,花姐待我們極好,如果方便的話,於情於理,理當前往探望。」
地母轉過了身繼續前行,「去外面找他們安排吧。」
這是答應了,文若未高興的跳腳遙拜,「謝師父成全。」回頭拉上了姐姐就拽著走。
石窟洞府內坐下的地母,指節敲了敲石桌,外面立刻有人聞聲而入。地母問:「他們姐妹問了探花郎的事?」
來人愣了一下,回道:「沒問。」地母略怔,「沒問?」
來人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忙詳細解釋道:「就問之前的打鬥是怎麽回事,我說是池堡主和天羽打起來了,她們頗為擔心池堡主,問池堡主的境況,我說被帶去天族山畫地為牢的地方禁足了,暫時無恙。文姑娘又問之前先一批被抓的人是不是也關在了那,我說有一部分是的,然後掌令您就回來了,經過就這樣。」
地母冷嗤一聲,沒再多問什麽,揮手示意來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