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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喻》第14章 他在北境
  趙銘恩醒了,費力地睜開眼皮。

  腦子昏昏沉沉,眼前一片迷濛,看不太真切。

  “醒了。”

  趙銘恩尋聲望去,看了好一會兒,才把人看得清楚。

  是他的師尊,易瞑。

  只是精神頭看起來不太好,一眼惺忪,按理說修為到他這個境界的修士是不需要休眠的。想來是忙別的事情,耗了不少精力。

  “你已是昏睡了五天五夜了。”

  趙銘恩爬坐起來,隻感到雙臂酸麻。聽了易瞑這麽一說,趙銘恩呆呆的望著易瞑,雙眸放空,目光散落四處,聚不到一塊。

  “凝神,靜氣。抱元,守一。”

  易瞑起身,走到了趙銘恩身後,手指從趙銘恩的脖頸一路劃落到趙銘恩的尾脊。

  “心無旁騖,四體輕安。”

  趙銘恩隻感到體內各穴成了泉眼,靈氣源源不斷湧出,不斷在承光穴與氣海之間往返循環,四肢如鴻毛輕盈,身體好似沐浴在秋夜的涼風中,那般清爽。

  數道濁氣吐了出來,趙銘恩隻覺得舒服了不少。

  “多謝師尊。”

  聲音有些沙啞,像鬥敗的公雞,像剝落的老樹皮。

  這時趙銘恩才想到什麽似的,緊了緊該在腿上的棉被,身子骨縮了縮,也不複先前的神采,語中帶些怯意。

  “我害了安道樂。”

  現在‘安道樂’三個字如同高懸趙銘恩頭頂的利劍,讓趙銘恩心神難寧。

  “你要是就此消沉,失落。休息夠了,就找一個地方好好生活,別再跟著我,也別再回廬山。你要是心裡急著復仇,我也不攔著你,你現在就可以去,到時候曝屍荒野別賴上我。”

  易瞑神色一動,看了眼趙銘恩。

  “師尊。”

  這次聽了易瞑這番話,趙銘恩倒沒有惱火,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笑話自己的不自量力。

  “我發現我是成不了碧凝玉那樣的人,對我來說,像那水中月,鏡中花一樣不可及。”

  回頭看著易瞑,身子雖有點虛弱,眸中的眼色竟是清亮了些許,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老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哪怕百年我都等得起。”

  易瞑並沒有接話茬,而是徑直往屋外走去。

  趙銘恩看了易瞑離去的背影,心中失落萬分。

  故土逢難,親人罹難,友人遇害。

  三座大山無時無刻壓在趙銘恩身上,讓趙銘恩喘不過氣來。

  唯一能幫上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師尊,而眼下似乎也離自己而去。

  看來自己是讓師尊失望了。

  趙銘恩心裡一片酸楚,低下了頭,有水窩在眼眶裡打轉。

  “你再休息會兒,我去給你調製些藥,完事了和我去北境。”

  易瞑停在了門檻前,留下這句話。

  呼。

  趙銘恩舒了口氣,抓緊身上的棉被,就差將它撕破。

  出了屋門,抬頭便見那頂上的日光分外刺眼。

  南城門那件事發生了有好些日子了,靖世司除了那次遣人來余府上後,便再沒有消息傳來,想來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倒是落滿城事件有了結果。

  落滿城雖是偏居東南一隅,在整個天昭內,都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城,畢竟是商賈起家,多少達官顯貴都跟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那場禍事後,落滿城幾近全滅,怎能不讓人毛躁。

  究其因,還是天家偏寵宗族的下場。

  無能的宗族掌權,便是只能招來禍端。

  結果也是毫無意外。

  公子儀從公族名錄上除籍,棄市。全數家產充歸國庫所有。

  再著臨近數城遷移些人口填補,而新任城主則是經過祿命司考核後赴任。

  自此事後,余下由公族掌管的城皆被派駐了靖世司以及暗濤司要員,待遇一律與非公族城主同樣。

  這個結果,並未如預期那般令人滿意,但無人敢當面置喙天家的決策。

  上面做的一切決定,下面都必須老老實實接受。

  若不想讓悲劇重蹈覆轍。

  長廊下,一道素白身影緩緩走來,手中捧著一藥盒,正是余辭心。

  “這是【靈裕丹】,助身虛之人調息使用。”

  易瞑接過了這盒子,口中感謝道:

  “多謝辭心,在貴府叨擾數日,實在抱歉。”

  余辭心長袖掩面,淡然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秋水倒是客氣了,這幾日你師徒二人住得舒服便好,我倒怕還怠慢了你們。”

  聽了這話,易瞑苦笑的搖了搖頭。

  “心中難定,就算是在溫柔鄉裡怕也是寢食難安。”

  余辭心眼中閃過些許揶揄,打趣道:

  “想不到秋水還有此等雅趣。”

  “比喻,辭心莫當真了。”

  饒是如易瞑這般淡定,面色也變得微冷。

  “哈,是辭心言語有失偏頗了。”

  余辭心十分誠懇地向易瞑表達了歉意,轉身正要離去之際,卻聽得易瞑開口說道:

  “關於公子儀的事情,還請節哀。”

  余辭心聽了,只是扭過頭,淡淡地看著易瞑,神色未有絲毫哀戚,仿若死的不過是個無關緊要之人。

  “出此禍事,我有何哀留他,要哀悼也該哀悼那城中枉死的生命。 ”

  語氣有些微冷,似是不喜旁人拿這師生關系說事。

  “難辭其咎,死有余辜。”

  易瞑聽了,也知道自己這番話有問題,現下自己和趙銘恩住在余府上白吃白喝白住了五日。

  吃人手短,拿人嘴短。

  這麽淺顯的道理要是不懂,易瞑可以一頭撞死在南牆上了。

  將余辭心給的靈丹收好,鄭重地朝她作輯賠禮。

  “抱歉,是易某的錯。”

  余辭心面色一緩,慢慢說道:

  “秋水有何錯,這一切都是劣徒咎由自取。”

  “可曾查出這幕後真凶?”

  易瞑神色緊張,語帶關切,絲毫不作假。

  余辭心轉過身,看著易瞑,嘴角噙笑:

  “抱歉,秋水,這不是我一個學宮學士能知道的事情。”

  聽了這說辭,易瞑點了點頭,毫不意外余辭心會這麽回答。畢竟這牽扯到了天昭的內務,哪怕已經捉到了真凶,也不會先與外人說道。

  “總之,謝過這段時日的照拂,今日晚些我們便離開。”

  “曉得,他就在北境東北方向,釋境的人已經先過去了。”

  余辭心說到這,似想起了什麽,又補上一句。

  “莫忘了我之前的提醒。”

  請君入甕,引蛇出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易瞑眉頭緊蹙,但還是道了聲謝,回返屋內。

  院落寂靜,冷寂得嚇人,連落在簷下的晨光也顯得清冷了些。

  初春的陽光,溫暖中透露著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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